年老的門客驚訝地望著遠處抽搐不止的刺客,心想自己最厲害的御然士被刺客一擊擊殺,而他此時卻被這古怪的小子一拳打倒在地。
老者簡直不敢想象祖庚年的品階到底有多高。
剛剛他還只是個九品都不到的混小子啊!年老的門客在內心訝然不已。
祖庚年看著自己的拳頭,一瞬間萬般思緒涌入心頭。
這邊刺客猛吐鮮血,知道不是對手正要逃走,卻被趕來的祖庚年一腳踩在背上。
“我不知道雇主是誰,她蒙面見我的!求少俠給我個痛快!”刺客義正言辭道。
他十分悔恨,覺得當初就不該接這任務。
因為雇主不讓他用最簡單的毒殺和意外暗殺,卻像個賞金獵手一般當面結果,還要帶話。
“沒關系,你不知道,我知道。”祖庚年放下腳,然后從御然令中喚出仰龍劍,“但我絕對不原諒想要殺我的人!”
“且慢!”年老的門客鼓起勇氣制止。
祖庚年回首看去。
“怎么了?”
“公子,他殺了我的護衛,我要依法審判他。”
“審判?對待這種人直接殺了不更好嗎?”祖庚年說著,頓時像是換了個人。
“我要給我的護衛一個公道。還請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暫時留他一命。”年老的門客說。
“你的面子?”
年老的門客頓了頓問:“公子可曾知道北風國泰?”
聽到這個名字,祖庚年心里一愣。北風是北云國皇室的姓,而北風國泰就是當今北云國的皇帝。
……
武道宮議事堂。
年老的門客此時坐在議事堂上位,已經換上了皇袍。
他的右邊是皇子北風拓,左邊是宮主幽澗。
議事堂兩側站滿了皇室和武道宮的人物,祖庚年也在其中。
而正堂中央,刺客正被特殊的然力枷鎖扣著,跪在地上聽候審判。
幽澗本來跟隨著皇子外出打獵,不曾想回宮卻遇到了微服私訪的皇上,而他正是這幾日留宿的門客。
“罪犯何人?”北風國泰大喝。
刺客自知死到臨頭,咬著牙回答:“草民許志,北央城人,為一名刺客,受雇主之托前來取祖庚年的人頭。”
說完,堂下一片嘩然,人頭攢動,議論紛紛。
他們中很多人都不曾聽過祖庚年這個名字。
幽澗也是一驚,不知道祖庚年到底是何來頭,竟然會有人雇刺客來殺他,還驚動了皇上。
“但你卻要謀害朕,并殺死了朕的御前都護郭忠將軍!”北風國泰怒道,“你的雇主是誰?”
刺客聽后沉默片刻,便坦白回應:“福壽堂東堂主祖坤的女兒祖香荷。”
他本想恪守刺客的信條,但卻突然對雇主生了恨意,如果她當初聽從自己的建議,早就可以毒殺了目標。
“念你坦白直言,朕就賜你一死。”
“謝主隆恩!”刺客心如死灰地回答。
“好!”北風國泰斷喝一聲,“來人,將他拖出去斬了!”
兩個衛兵聽令將刺客拖了出去。
“雖說這刺客的目標不是我,但朕也險遭毒手,好在有祖庚年及時護駕。朕決定重罰祖坤及其女,為祖庚年討回公道。”
北風國泰剛一說完,祖庚年就走到了堂前。
“皇上,草民懇求您駁回此令。如果皇上念及草民的護駕之功,還請駁回處罰祖坤及其女祖香荷的命令,讓我日后可以親自解決自家的矛盾。”
祖庚年不想看到本就家道中落的福壽堂再失去祖坤這一個臂膀。
雖然祖坤險惡,祖香荷更是有過之而不及,但好歹祖坤也為祖家做過難以磨滅的貢獻。
他想以后再回福壽堂找祖香荷與張安順算賬。
聽祖庚年說完,堂下又是一片嘩然。
“你竟有如此心胸!”北風國泰很是吃驚。
“并不是我的心胸開闊,而是此賬為我和祖香荷的私人恩仇。并不想勞駕皇上來費心費力。”
“好!”北風國泰看向幽澗,“我本想因武道宮的防備空虛而責罰你,但見到你的宮里有這么一位豪杰的御然師,就暫且不論你的過失了。”
“謝陛下!”幽澗起身叩首。
雖然皇室權力不如生門宮,但也是北云之主,而且武道宮的建立也有北云皇室的相助,所以幽澗覺得該為臣時當為臣。
“幽澗,你宮下的學徒被人雇兇暗殺了,你都沒什么要說的嗎?”北風國泰語重心長地看向幽澗。
他本次微服私訪就是要查探一下武道宮的民心所向。
當今生門宮主管天下,皇權日漸衰微。要想匡扶皇家,必須盡早籠絡人心。
“學徒祖庚年護駕有功,本宮宣布以后但凡是企圖傷害祖庚年的,都將被視為武道宮的敵人!”幽澗回首看向各位教夫子和教夫人,然后將目光停留在祖庚年身上。
她覺得祖庚年肯定另有來頭,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查一查。
雖然并不想過早引來天下人的關注,但祖庚年覺得如此一來自己便可以少一些麻煩,而且他莫名地覺得很爽,所以欣然接受了。
“謝宮主!”
看著祖庚年終于恢復了然力,還創下了這么大的功勞,寒川在一旁看得很是欣慰。
在皇上遣散武道宮眾人后,他還沒忍住對疑惑不解的教夫子說:“瞧見沒,這是我徒弟!”
北風國泰遣散了武道宮的人,又把連帶兒子在內的皇室一干人趕了出去。
獨留他和祖庚年二人在議事堂。
“庚年小兄弟,你這次可是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呢!”北風國泰說著走到了祖庚年跟前。
知道他皇上的身份后,又聽到這么輕松的話語,祖庚年一時有些接受不來。
“皇上言過了。”
“哎,所有人都走了,你不必跟我搞這一套虛假的禮節了。”北風國泰顯現出不悅的神情。
“好吧。”祖庚年勉強露出微笑。
“如果我想培養你做我的御前都護,你覺得怎么樣?”北風國泰突然出口。
“皇上為何選我做都護,滄溟洲大陸上比我厲害的人比比皆是。我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祖庚年推辭著,他不愿意做整天游手好閑的小跟班。
“你不再考慮考慮嗎?這錦衣玉食的生活你不想要?”
“不了,皇上,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庚年還有目標要去達成。我還想游歷滄溟,參加生門武道大會呢。”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會愿意。這樣吧,那我只求你幫我一個忙。”北風國泰別有用意地看向祖庚年。
“你直言吧皇上,只要能辦到,庚年定當全力以赴。”
“好!我聽說你是祖狄的兒子,果然有你爹的俠客風氣。那我可就直言不諱了。”北風國泰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后喟嘆一聲。
“其實我這次微服私訪,是要找尋我的女兒。”
“是皇上的小女乃昔公主嗎?公主怎么會在武道宮?”祖庚年疑惑道。
“那丫頭性格執拗,不肯好好待在皇宮,就喜歡喬裝成平民百姓,混進武道宮玩樂。前些陣子她更是寫下了書信,說是要像其他御然師一樣闖蕩滄溟。我雖是北云之主,但也是一個父親。我怎么放心她在外面亂跑呢。”
“皇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有一個妹妹,也不太放心她獨自在外。”祖庚年說著便想起了秋兒。
“你能理解便好。”北風國泰說著拿出一塊圓形令牌,“這是朕的御令,我想托你拿著它,你不是也要游歷滄溟嗎?若是遇到了乃昔,就以此令召她回來。”
“皇上,天下之大,江湖悠悠,要在這么一片大陸上遇到乃昔公主談何容易。而且即便遇到了,按照公主的性子,她會聽令回來嗎?”
“這個你不用急,我已經安排人手去找尋她去了。只是再有你的幫助,我會更安心一些。至于聽不聽令嘛,”北風國泰咂摸了片刻,“你也不必擔心,那丫頭生性要強,你拿著此令只是個名號,她定要跟你比武,你贏了她,便可以召她回來了。對了,你可根據左手背上的雪花胎記認出她來。”
祖庚年聽后有些猶豫,他感覺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北風國泰打量著祖庚年的神情,又小心問了一句。
“庚年小兄弟,你莫不是怕打不贏我那丫頭?”
“皇上不必激我,庚年領命就是。”
“哈哈哈哈,好,好。”北風國泰扶須大笑。
祖庚年望著北風國泰遠去的身影,低下頭看著手里的御令,困惑地撓了撓后腦勺。
……
當晚,聽到武道宮的消息后,張忠乘坐飛云連忙趕去福壽堂。
張忠召見兒子,當眾扇了張安順一巴掌,并痛罵了他一番,說在兒子未醒悟之前,不會再給他一兩銀子。
張安順被打后,惡狠狠地盯著手足無措的祖香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