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捷仰天大笑了幾聲,道“你現在沒死又如何,還不是不能活著離開這兒。你沒死正好,我大可召告天下,皇帝是你殺的,你才是亂臣賊子,而我則是為君報仇的忠臣。”
蘇離夜聽他這沒臉沒皮的話聽的都反胃了。
屠捷讓人把慕容煙,祁楚寧、祁晚一同綁了過來,他手上捏著著他們的軟肋呢。
“正好,你們一家人一塊上路吧。”屠捷抬手想讓幾人動手殺了他們三個,可幾人剛拔出劍便紛紛倒在地上。
屠捷瞪大了雙眼,“蘇家的飛刀絕技果然名不虛傳。”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時,明晨帶人攻入了皇城,屠捷的人前來報告。
權力這種東西向來是要用命奪的。
“蘇離夜你還真是好計謀,明晨貶官是假,去別處調兵遣將是真。不過那又怎樣,也不過是以卵擊石。”屠捷笑道。
他已經被權勢迷的紅了眼,喪心病狂的像個瘋子。
祁晚悄悄解了繩子,這招是以前混江湖時學的,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場。她把慕容煙和祁楚寧的繩子也一并解了,然后幾人一同站到了祁肆那邊。
屠捷看到了,他的士兵們也看到了,可他們覺得勝券在握,便不把她們當回事。
“你就算當了皇帝又如何,也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祁晚牽著蘇離夜的手,一副驕傲的樣子。
屠捷有些惶恐,不知她何出此言。
“你以為我去你順安王府胡鬧是為了泄憤嗎,實話告訴你吧,這順安王府的每一口井里都被我下了毒藥,只不過這種毒藥比較特殊,普通人服用并無危害,反而內里越深的人中毒越深。”
祁晚原本是想下毒藥的,但又不想連累王府中無辜的人。
屠捷氣的要過去掐死祁晚,可一運功就全是身氣脈逆流。
這可不是蘇離夜教的。
“看這時辰,楚軒也快回來了吧,我特意讓他裝做還未回來的樣子迷惑你。你不用問我是如何在你的眼線底下傳出消息的,皇宮里有條密道,只可惜你不知道。”蘇離夜笑了笑。
不久兒,楚軒也帶人進了皇城,他和明晨在禁門會合了,明晨帶了一部分人先進了皇宮。
屠捷大勢已去,便瘋了似地撲向祁肆,他做不了皇帝,也要皇帝給他陪葬。
沒人會想到他竟然強行運動,祁肆來不及躲閃,只好閉緊雙眼,慕容煙本能的撲上去替他擋那一掌卻被祁晚推到了一旁,那一掌重重的打在了祁晚身上。
祁晚倒在祁肆的懷里。
“晚晚!”蘇離夜還沒來的及反應,她便口吐鮮血。
蘇離夜甩出了兩把飛刀,卻全被屠捷用內力擋了回去。
他的內力深厚到,連祁晚下的毒都不能立刻發作讓他致死。
對他來說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拉幾個背的。
蘇離夜撥出了祁肆腰上的佩劍,徑直刺向屠捷。屠捷只用內力便將劍折斷了。
他用氣封了身上的幾個穴,減弱氣脈逆流,他的頭發被強大的內力沖散了。
蘇離夜后退了一步,俯身吐了口血。
這時明晨已進了昭華殿,屠捷的人紛紛卸了武器,投降了。
蘇離夜扔了手上半截的劍,有些站不穩了。
還真是可笑,他們這么多人竟打不過一個中毒了的人。
明晨帶人圍住了屠捷,不過好像是以卵擊石一般,眾人紛紛倒地。
這便是陰陽掌,是一種禁術。
明晨扶著蘇離夜,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了一句“陰陽掌?”
蘇離夜干咳了幾聲,他在查攝魂術的時候曾看到過陰陽掌,這種禁術一但煉成就會使人走火入魔,看這情形,屠捷還并未煉到第十重。
蘇離夜輕輕推開明晨,往前走了幾步。
他師父也曾提過陰陽掌,陰陽同生而天地不容,要想破掉陰陽掌唯有引盡內力之下血陣。
屠捷此時的毒大概已經進入五臟六腑了,他應該會用盡全部內力把他們全都殺死。
也等不到他毒發了,立血陣就立血陣吧,總好過大家一同死在這兒強吧。
“祁肆,幫我照顧好晚晚。”蘇離夜看了眼祁肆懷里的祁晚,眼神里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情感,也許這是看她的最后一眼了。
明晨喘了幾口大氣,他知道蘇離夜要做什么,這件事也只有他能做。只有他練成了兩生術,也只有他能立血陣。
屠捷只有陰陽掌的秘籍并不知血陣能破陰陽掌,他只當蘇離夜在做無謂的掙扎,他運功到了極致,左手陽掌,右手陰掌,要用這最后一擊將他們幾人全部埋葬在這昭華殿外,同歸于盡已是他最好的結局。
不過未能如他所愿,蘇離夜用兩生術立下了血陣,將全身內力運在天靈一處。
這兩掌下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屠捷會遭到反噬全身經脈斷裂而死,而他也會與屠捷同歸于盡,如果出現意外的話,幸許他能撿回一條命。
屠捷的陰陽掌打在他身上的時候,祁晚正巧睜開了眼。還好屠捷打她那一掌事因為毒剛發作內里沒有凝聚,才沒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
她親眼看見那兩張同時落到了蘇離夜的身上,也看到了屠捷遭到反噬,口吐鮮血倒地而亡。
蘇離夜的身子也向后倒去,但還好被明晨接住了。
祁肆哭了,慕容煙也落了淚,她的小侄子祁楚鈺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明晨的眼淚滴在了蘇離夜的肩膀上,甚至有幾個士兵,也開始淚流起來,唯有祁晚什么反應都沒有。
她像個死人一樣站在祁肆的懷里,面無表情的。
原來難過到極致是哭不出來的。可心疼是真的,是那種被撕裂了之后還要用刀剁的粉碎的疼,她狂吐了一口鮮血,然后笑了。
這已經是第四次了吧,真不知道他上輩子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她從祁肆的懷里掙了出來,她走不動了,直接雙腿麻木的癱在了地上。
祁肆想扶她起來,被她甩開了。她就這樣一步一步爬到了蘇離夜的身邊。
明晨把蘇離夜放了下來,躺在她的懷里。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他的脈搏,側耳聽他的心跳,可她感受不到任何的跳動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她崩潰的笑了,是那種瘋了似的苦笑。
沒有人去安慰她,因為不會有任何的用處。
“你啊,怎么就是不肯聽話呢,我都說了讓你別為任何人拼命了,你為什么非是不聽呢。現在好了,什么家國大義,無可后退在你身上倒是應驗了。你還是那個萬人景仰的蘇相,可我呢,我呢……?”
她把話說的很平淡,就好像他還能聽見一樣。可再平淡,那透過骨子的悲傷也藏不住。
她扶著蘇離夜站了起來,把他的在胳膊輕輕抬起,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輕聲說了句“走吧,我帶你回家。”
祁肆想去拉著她,可是卻好像被定住了一般邁不開腿。
這時,白袂竟闖進了皇宮。士兵們拿起武器要抵擋,只聽見明晨喊了句“住手!”便放下了武器。
“師兄?”祁晚驀地看向他,隨后又接著往前走,就算他來了又怎樣,蘇離夜難道會死而復生嗎?話本里的事,說好聽了叫美好,說的差點叫天真,可差到極致便只剩下了可笑和異想天開了。
白袂走了過來,一把把蘇離夜拉了過來,在他身上點了幾處穴。
他之前去穎州的時候就發現了屠捷要謀反,之后便趕去連城找蘇離夜,不過蘇離夜已經去了錦云城,他又動身了錦之城,結果蘇離夜已回了京,他沒辦結只好又往京城看趕。
他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剛要去蘇府找蘇離夜就又收到一個江湖朋友的來信說屠捷要剿滅青幫的事,他又主刻趕回穎州,不過為時已晚,青幫已全部被剿殺。
他被屠捷派在青幫的臥底欺騙,以為他們死里逃生了,在安排他們去處的時候,被屠捷的人暗算受了重傷。
等他傷好的能走路了便又趕去了京城,不料此時屠捷已經軟禁了蘇離夜,在朝中只手遮天。
之后不久,他便聽到了蘇離夜的死訊。他知道屠捷練了陰陽掌還特地查了古籍尋找陰陽掌的破解之術,他沒學過兩生術,也立不了血陣,他也不是屠捷的對手。于是他去了順安王府偷兵符,結果被屠捷設埋伏重傷而逃。
再之后,便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