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人瘋了吧?
這場架沒有白打,有了那一架,葉靈犀對尚書府又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她知道了葉靈絮為什么這般跋扈,知道了葉昭度曾經也真心呵護過葉靈犀。知道了葉凌塵并不是葉夫人杭氏所出,而是葉昭度先前那個夫人留下的,他不但不良于行而且不近女色。她也知道了葉夫人是個善妒的母老虎,而葉靈犀的生身娘親卻只是府里一個平平無奇的洗腳丫頭。
葉靈犀完全弄清楚了自己的出身,她的娘在尚書府里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給葉昭度洗腳,誰知道洗來洗去洗來洗去兩個人竟然洗出了感情,洗腳便變成了洗澡,后來當然就是鴛鴦鍋……鴛鴦浴了。
再后來葉昭度和洗腳丫頭在一個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夜晚隆重地完成了身體交接儀式,這就有了葉靈犀,一個從出生就被人視為眼中釘的庶女。
聽說葉昭度剛剛成親那會兒與葉夫人也曾有過一段琴瑟和鳴如膠似漆的美好時光。那時候府里雖有兩個姨娘,可他每夜仍舊宿在葉夫人的院子里。這樣美好的時光突然有一天被一個平平凡凡的洗腳丫頭給打破了,葉夫人當然咽不下這口惡氣,十個月后,葉靈犀出生,洗腳丫頭血崩而死。
血崩在古代當然致命的,但是事情哪有那么巧,當時葉昭度在荊州任職,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葉夫人的人。
這件事情絕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照小說里的套路,這件事絕對是葉夫人的手筆,葉靈犀這樣想。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驗證了她的猜想,洗腳丫頭過世后府里的人開始傳葉靈犀是個不祥之人。
葉昭度無法,只得聽從葉老夫人的建議,將才出生不久的小女兒送去了桃花庵,交給庵里的姑子們撫養,只有逢年過節才接回府里來。
“可憐的娃。”
她說這句話時,麝月在旁邊收拾東西,聽到葉靈犀一聲很明顯的嘆息。
小姐這是在說誰呢?小丫鬟心里滿是疑惑。
和葉靈絮打完架,她不僅知道尚書府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葉靈犀發覺院子里的小廝丫鬟仆婦們待她比平時更多了幾分恭敬。
她這是一戰成名了吧?葉靈犀苦笑。
便宜老爹特別交代過,葉靈絮這丫頭自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心氣兒難免高了些,凡事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葉靈犀心里明白葉昭度這是在暗示自己不要招惹葉靈絮,對方絕對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不惹就不惹,她還省得惹一身騷呢。
葉靈犀假裝沒有聽到葉靈絮的聲音,繼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想她上輩子的事情。
老爸老媽,你們現在在做什么?有沒有想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把我睡著的身體給火化?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我還能不能回到現代社會去了?
好久沒有吃火鍋串串麻辣燙小龍蝦燒烤了,好饞啊……好久沒有和那些酷男靚女燈紅酒綠了,好想啊……
自打來到這里,她還連大門都沒有出去過呢,更別提遇到帥哥了,葉靈犀又想起了輪椅上的葉凌塵,沉吟著嘆了一口氣。
對方擺明不想搭理自己,葉靈絮雙眼透出陰鷙的光芒,唇角微微翹起:“葉靈犀,你這個小賤蹄子,你竟然……”
葉靈絮剛想發火,突然被身邊的小丫鬟拉住,不知那小丫鬟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葉靈絮本來已經發青的臉色漸漸和緩,溫聲說道:“妹妹,姐妹間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看姐姐已經親自過來給你賠不是了,你能不能下來,咱們姐妹兩個好好談談?”
葉靈絮說話時雙手卻緊緊握起,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
這——
聽到葉靈絮的話,再瞅瞅她一臉鐵青的假笑,葉靈犀的脊梁不免一陣發涼。
這丫頭今天吃錯藥了?她該不會是有什么陰謀吧?難道她也被人附身了,要不怎么會變成這樣?
一連串疑問在葉靈犀腦中迅速浮現,最終沉淀成了三個字:“談什么?”
“妹妹,你先下來,你坐的這么高,姐姐的脖頸都酸了。”葉靈犀目光緊緊盯著她。
葉靈犀內心表示她好像吐,大家一個月前才剛打了一架,什么時候感情變得這么好了。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葉靈絮絕對是來者不善,她可得小心點才好,畢竟她的跆拳道截拳道沒了,女子散打也被古代老天爺爺給收走了,對方又是個不好惹的貨色,她可不要被人家套路了才好。
葉靈犀只想說生活在古代也太難了,怪不得她的閨蜜總是調侃說,如果她們生活在清宮劇里,絕對連片頭曲都活不過,彼時她還不信,今天她信了。
如此想著,葉靈犀已從假山石下來,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對方還是一條愛咬人的瘋狗。
“姐姐到底想找我談什么?”葉靈絮信口一問。
葉靈絮陡然變得激動,她向前一步拉住葉靈犀,笑意盈盈道:“妹妹,姐姐是特地過來向你道歉的,你原諒姐姐好不好?”語氣意外的和善。
葉靈犀對葉靈絮這個反應,十分意外,要自己原諒她,這應該不是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從小就飛揚跋扈我行我素的大小姐的做法吧?她這是發燒了,還是傻了?
葉靈犀強忍著心中的嘔吐之意:“姐姐說的哪里的話,且不說自家姐妹說什么原諒不原諒的,即便是原諒,那也是姐姐原諒妹妹呀。”
雖然搞不清楚葉靈絮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對方已經如此“低聲下氣”地向自己致歉了,她也只好勉為其難昧著良心地選擇原諒葉靈絮了。
葉靈絮聽了眼睛一亮:“就是就是,都是自家姐妹,傳出去也不好聽,妹妹放心,日后我一定拿出做姐姐的樣子,妹妹剛剛回府,要是丫頭小廝們哪里照顧不周,大可說給姐姐聽,我告訴娘,讓她好好斥責他們。”
兩姐妹又說了三兩句場面話,這才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