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天上蒼茫緲,
碧落黃泉情緣再。
惆悵玉人獨歸去,
芳草萋萋滿斜陽。
“噬骨釘上的毒,乃是妖王凝萬蟲之毒淬煉而成,尋常人等遇毒則化為血水,幸好她是仙族之體,才能保得身上周全,但也活不過12個時辰。”離人愁哀嘆道。
“什么?前輩可有解救之法?”沐辰急問。
“傳說東海之內有萬年冰花,可解妖族萬毒。可是,這花極難得到……”他接著嘆道。
“哎呀,別再哀嘆了,再愁下去這漂亮姑娘的命就沒了。找個地方,先維持她性命,再作打算。”千人醉說道。
燕云公子急道,“那便去我燕云谷吧。”
沐辰點點頭,問道,
“兩位前輩可否跟我們一起?”
“哎……我們二人多年不入妖域,這,這,竟得為你們幾個年輕人破例……”千人醉拍拍肚皮。
晴霜走過去,也拍了拍千人醉的肚皮,輕笑道,
“我燕云谷亦有萬千佳釀,保證前輩樂不思蜀……”
“小丫頭,你這沒大沒小的,可不許騙我!有美酒處,便有我千人醉……”他摟著晴霜肩頭。
“呸,你這胖子為老不尊的……”
幾個人又打鬧起來,燕云公子一臉嚴肅,神情地望了一眼暮雪,將她抱在懷中,與沐辰等人飄出天際。
……
燕云谷。
一縷清澈的日光穿透青云蒙霧,映在歡舞雀躍的鸞鶴鳥兒身上,隨著悅耳的低吟,將美輪美奐輕輕灑在谷中。
這悠閑的空氣卻與客房內形成強烈反差,沐辰等人站在屋內,守著臥榻上的暮雪,滿是凝重之色。
千人醉與離人愁兩個老頭,和沐辰一起,端坐席上,將暮雪圍在其中。
幾人使出內家心法,打通了暮雪的六經八脈,功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進去,暮雪已經紫青的唇色才逐漸褪去。
此時,燕云王也走了進來,看著千人醉與離人愁,眸子閃出一縷精光。
運功完畢,沐辰將暮雪輕輕置于臥榻之上,離人愁說道,
“我們三人功力,可維系她十日之命。十日內,若無解救之法,這姑娘只能……哎……念天地之悠悠……”
“哎……少吟幾句哀怨之辭吧。”
“前輩說的萬年冰花到底是怎么回事?”燕云急問。
“這萬年冰花嘛……哎,不對,我千人醉向來不幫人,除非以美酒來換……”
“好,好,好。”晴霜在一旁笑了,“讓您老人家見識下我燕云谷的佳釀。”
說罷,她撫掌三聲,幾只鸞鶴鳥展翅而入,嘴中銜著幾壇瓊漿。
千人醉上前一聞,嘖嘖贊道,“這寒潭香當取自洞庭之水,竹葉青取自峨眉之巔萬年古樹……”
晴霜睜大了眼睛,“前輩果然是酒中行家!”
“好了,別再滔滔不絕你那酒了,快說正事吧……”
千人醉這才將萬年冰花的起源娓娓道來。
原來東海之崖有一座冰山,由東海的海水凝結而成。由于東海之水中富含萬種營養,于是便逐漸孕育并形成一粒花種,而這顆種子經歷潮水拍浪的反復捶打,孑然生長,最后成為一朵寒冰之花,這朵花就叫海冰花。
而所謂的千年一遇,也是這個原因。因為這朵花孕育的特殊性,所以可解世間萬種奇毒。
“那我們便快去東海!”燕云公子急切地站起身來。
“你以為東海那么容易去得?那豈不是人人都可得到海冰花。”燕云王在旁邊冷冷地說道,看著自己兒子的反常舉動,心下亦有些奇怪。
“不錯,欲去東海,必先經過妖域的蒙水之灘。就算過了蒙水,東海老龍王偏安一隅,自在逍遙,也未必愿意援手。”離人愁捋了捋胡須。
沐辰沉思一會兒說道,
“東海龍王應該會給天庭一個面子。關鍵還是這蒙水之灘。這樣吧,我帶幾個仙族弟子去東海。”
“我跟你一起去!”晴霜和燕云異口同聲地說道。
燕云王看了一眼二人,神色中略有不快,自己的兒女與仙族交往如此之深,只怕對他未來的謀劃會產生影響。
“燕云,你留下,為父還有事情要交代于你。這蒙水之灘遠不及鬼蜮之險,晴霜,你與沐辰公子走一趟吧。”
燕云心下黯淡,但轉念一想,倒是可以日日陪著暮雪,于是便即釋然。
這不一會兒千人醉已經幾壇美酒下肚,打著飽嗝,喃喃地道,
“好酒,好酒……”
離人愁拉起他,“好了,胖子,咱們走吧……”
“二位不在此小住嗎?”燕云王深眸一閃,笑著問道。
離人愁扶著千人醉走到燕云王面前,仔細端詳,
“我二人逍遙四方,從不與城府之人打交道…哎,走吧,就知道喝酒…”說著,二人歪歪扭扭地走了出去。
晴霜想要挽留,沐辰攔道,“這二人應是隱世高人,不喜束縛,隨他們去吧。”
他運功嘗試呼喚綠蘿和秋若寒,卻毫無回音,他心下奇怪。
晴霜拉著沐辰的衣袖,
“行了,救人要緊,我們快去東海吧。”
沐辰與晴霜二人隨著一道白光消失在燕云谷。
……
燕云谷與人族邊界的一片樹林中,千人醉與離人愁二人跌跌撞撞地走著,千人醉手中還緊握著一壇美酒。
“喂,老酒鬼,別喝了……你不覺得這燕云谷有些不對勁嗎?”
“怎么不對勁?老愁鬼,你別又念你那哀怨之辭……”
此時,天已漸黑,林中一片寂靜,只有風中之葉沙沙作響。
忽地,二人面前隱隱出現一道身影,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當年西王母座下窮奇、梼杌兩大魔君,曾震懾妖界,沒想到竟成了閑散浪人……”
二人立刻面色凌然,森然問道,
“你是誰?”
這人在月光的映射下,緩緩走近,正是燕云王。
“是你?”離人愁折扇一揮,“早看出你這人不簡單,如今攔我二人去路,又是為何?”
“二位神君現身我妖域,我豈能不頂囊恭候?”他微微一笑。
“你不會是想殺我二人吧?”離人愁眸光銳利。
“當年二位神君犯戒被貶為凡人,消失多年,在這兵荒馬亂之時,重現人間。我妖族不可不防……”
燕云王眸中亦泛出寒戾,青褐色的瞳子在黑暗中閃著咄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