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冽看著下面跪著的丫鬟，有點不可置信。
“你再說一遍。”
“回將軍，奴婢確實看到了珈妍昨日夜里鬼鬼祟祟地拿著個小包裹去了翠竹苑。”露白再次回答道。
云冽眉頭緊鎖，眼底已經有了一絲薄怒。
“你怎么看到的？還有你怎么知道她來了翠竹苑？”云冽沉聲問道。
“奴婢起夜的時候看到珈妍鬼鬼祟祟的，還拿著個小包裹向外走去，奴婢以為她是……是去私會侍衛，奴婢就跟上去看到她偷偷進了翠竹苑，奴婢不敢進去，就沒再跟了。”
“哦？你為何跟蹤她？”
“奴婢是芳庭軒外院清掃丫鬟，可珈妍是姨娘的貼身丫鬟，奴婢想著如果能抓住珈妍什么把柄，再向姨娘告發，說不定姨娘會提拔我做內院丫鬟。”
露白說完又磕了一個頭。
“將軍，奴婢句句屬實，絕不敢撒謊。”
“那你為何現在才過來告發她？”云冽眼底像是沁了一層寒霜，帶著不怒自威的壓迫。
“奴婢本沒有膽子做這件事的，只是夫人出事后，奴婢實在寢食難安，所以才過來了。”露白言辭懇切。
“傅川，你去把連姨娘和珈妍帶過來。”云冽看向立于一旁的青年男子。
“是，將軍。”傅川領命下去，不一會就把她們二人帶了過來。
與此同時，徐寧兒的寢閣內，云卿和云岑正守在床邊。
“小姐，開始了。”
懷秋端著茶從外面進了來，她將茶放到云卿旁邊時，在云卿耳邊低聲說道。
“哥哥，我有些乏了。”云卿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卿卿去休息吧，哥哥守在這里就好，你昨夜也一定沒睡好。”云岑說罷又看向懷秋，“帶小姐下去睡會。”
“是，公子。”
說罷，云卿就跟懷秋一起出來了，只是出來后就直奔正廳而去。
“將軍怎能憑一個丫鬟的一面之詞就如此懷疑妾身，妾身跟隨將軍這么多年，一直恪守本分，對夫人也是尊敬有加，何時有過逾矩。”
云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連姨娘滿腔悲憤的聲音。
“妾身原本也只是守在芳庭軒，帶著珞兒好好過日子，如今珞兒也被送走，我一個人待在芳庭軒，將軍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次，可想過我心里的苦？”
云卿頓住了腳步，整個人隱于正廳的大門后。
說來也奇怪，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有段時間，居然一直沒見過她傳說中的妹妹云珞。
“懷秋，你知道云珞被送到什么地方了嗎？”云卿小聲問道。
“這……”懷秋神色有些為難。
“不妨事，你直接說。”云卿看懷秋的神情就覺得一定有事。
“本來夫人之前不讓說的，不過現在這個樣子，那我還是告訴小姐吧。”懷秋低聲說道。
“云珞小姐本不是將軍的親生女兒。”
第一句話出來云卿就震驚了？
連姨娘居然敢給他爹戴綠帽子？
“云珞小姐是連姨娘和林策副將的孩子，當年將軍在山南剿滅叛軍之時，中了敵人的圈套，是林副將舍身救了將軍，而當時林副將的妻子，也就是連姨娘，正身懷六甲。”
“林副將臨死前就將連姨娘托付給了將軍，將軍本來是打算等連姨娘順利產子之后，再看她的意愿，如果她愿意再嫁，就為她尋個好人家，如果她不愿再嫁，將軍也會讓她跟孩子衣食無憂。”
“可誰知，連姨娘挺著個大肚子在將軍府外跪了一天，非要將軍抬她做妾，如果將軍不答應，她就跪死在府門口，當時將軍也確實無奈，加上救命之恩不得不報，就抬了連姨娘做妾。”
“云珞小姐一出生，將軍對她也是視如己出般的好。也就是在半年前，云珞小姐被送到了淮南，也是因林副將的爹娘實在想見這個孫女，將軍就把云珞小姐送過去待一年。”
“不過云珞小姐還不知道自己不是將軍親生的，送去淮南也是說的為了跟一位名師學琴技，所以小姐你之后也不要跟她提這個。”
云卿的小腦袋有一瞬間的呆滯，這信息量屬實有點巨大。
不過這連姨娘也是個奇女子啊，丈夫剛死，自己又懷著孩子，就這么迫不及待地給別人做妾了，這正常人也干不出這事啊。
而此時正廳里的對質也進入了白熱化。
“將軍明察，我昨夜早早就睡了，連房門都不曾出過，露白她在誣陷我。”
珈妍恨恨地看著露白。
“將軍，我平日跟珈妍根本就無交際，我為何要誣陷她？”露白反駁道。
“呵，好一個毫無交際。”連姨娘冷笑一聲，“我正奇怪呢，我與夫人中毒一事本來就沒有干系，為何有個小丫鬟到將軍面前告發我，原來是賊喊捉賊。”
“翠竹苑夜里有侍衛守著，哪里是珈妍能隨便進的，再說，珈妍一直與秦媽媽住在一起，秦媽媽也可以作證珈妍昨夜從未出去過。”
連姨娘冷冷地睨了露白一眼，“將軍，依妾身愚見，這露白說不定就是那下毒的細作。”
“不……不是的，我不是。”露白原本也只是個十四五歲的丫頭，一聽這話就慌了神。
“將軍，細作骨頭都硬得很，不用刑是不會說的，不如把露白拉下去，先杖責二十。”連姨娘眼底透出一絲狠厲。
“不……將軍饒命，我不是細作啊，我不是……”露白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了，杖責二十，半條命就沒了。
“連姨娘真是好大的威風啊。”云卿慢悠悠地從門外進了來。
“這空口白牙誣陷人的功夫，卿卿今日真是受教了。”云卿唇邊勾起一絲笑意，神色卻冷若冰霜。
連姨娘一見云卿帶著懷秋進來，心里頓時明白了幾分，只是她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之前的一切，難道真的都與這個小丫頭有關？
“卿卿，你來這里做什么，快回去。”
云冽皺眉看著云卿。
“爹爹。”云卿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是懷秋說，有要事稟報爹爹，所以我帶她過來了。”
云卿說完淡淡地看了一眼連姨娘。
連姨娘被她這么一看，突然覺得脊背上像是竄上來了一條陰冷的蛇，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