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智取小黑山
此時蘇謹估計是是發泄完了,恰好聽到張慎的話,于是問道:“登徒子,就這么幾個小毛賊,至于費那么多心思,又是裝暈,又是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嗎?”
蘇謹似乎依舊沒擺脫江湖俠義的心理負擔。
對這種潑石灰,撒漁網的做法,很是鄙視。
張慎有些無語的說道:“怎么?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他們就是劫走父親和蘇世叔的黑山賊嗎?”
“什么!”蘇謹這才后知后覺的驚叫起來,然后一臉嗔怪的說道:“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我早就收到情報,于是來了個將計就計,為的就是把他們一網打盡,否則走漏風聲,讓他們跑掉一兩個回去報消息就不好了?!?p> “跑掉一兩個又有什么關系,有必要這么大費周章嗎,我要是早知道,早就沖進來,把他們打翻了?!碧K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
張慎沒理會這個滿腦子都是暴力的家伙。
能用最小的代價取勝,為什么要打生打死的呢。
“把他們衣服都脫了!”張慎吩咐道。
蘇謹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又要干嘛?”
“此乃李代桃僵之計也。”
張慎又是一副神在在的樣子,看得蘇謹直嘬牙花子。
張慎在鄉勇里挑了二十幾個人,他們都是從張家莊園跟出來的鄉勇,接著命他們全都換上了山賊脫下來的衣服。
“登徒子,你不會是想假扮他們……”
“然也,蘇兄,你帶著剩下的人,留在此處接應。我們去去就回?!睆埳魑⑿χf道。
這時蘇謹看著張慎,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
“登徒子,我覺那家伙有句話說得對。”蘇謹指著招風耳對張慎說道。
“哪句話?”
“你比他們更適合當山賊!”蘇謹一臉認真的說道。
噗呲——
幾個生肖伙伴,捂著嘴偷笑起來。
而一旁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的云龍,雖然沒有笑,但這時居然也很配合的點了點頭。
張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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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初升,一隊人馬,舉著火把,走在蜿蜒的小路上。為首的正是翁頭清孫輕。
他此時正坐在高頭大馬上,馭馬的速度很慢,而且上半身僵直著,從脖子上傳來的冰涼感,時刻提醒著他,不能亂動。
孫輕就這么汗毛直豎,把身體崩得直直的騎在馬上。
張慎與孫輕并排騎行,他雙手上綁了個活結,繩子另一頭。
就握在孫輕手上,外人看起來,就像張慎是他的俘虜一樣。
看出了孫輕的緊張,張慎安慰說道:“二當家,你無須緊張,這玩意我們試驗了很多遍了,只要不拉繩子,絕對傷不了你的?!?p> 這「血滴子」沒有什么技術含量,無非就是把刀片做成內收風車狀,這也是張慎「玩物喪志」的產品里,算是比較危險的一種了。
孫輕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刀沒架在你脖子上,你當然不擔心。
孫輕此時已經是沒了脾氣,而且心中郁悶無比。
鬼知道他們從哪找來的,那種名叫「血滴子」的環首器具,此時就套在他的脖子上,只是被斗篷覆蓋住,外表看不出什么來。
可是他心里清楚,只要他敢有所異動,他身后那個面癱臉,便會毫不猶豫的拉繩子。
那他就只能像那條野狗一樣,身首異處了。
這玩意的威力,他剛才是見識過的,那條野狗,腦袋掉落時,眼珠子居然還能提溜直轉的盯著它自己的尸首。
“張家三郎,某與你打個商量,你把某放了,某回去與佛爺說說情,放了你家阿翁,如何?”孫輕小心翼翼的說道。
悍匪也怕死啊,尤其是他這種活得那么滋潤的人。
在這個時代,想要看一個人,怕不怕死,看體型就知道了。
那些瘦不拉幾的,估計都餓怕了,恨不得早些投胎。
“切,茍老大,不要相信他們,他們要是真想放人,就不會半路截殺我們了?!憋L虎一臉不屑的說道。
不用風虎說,張慎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于是安慰孫輕說道:“放心,只要你配合好,保管你沒事?!?p> 蒼巖山作為黑山軍的根據地,山間小路被黑山軍清理得還算平整,一路上倒是沒有過多的坎坷。
很快他們就看見半山腰處,一座亮著燈火的營寨。
“那是你們的山寨?”張慎試探性的問道。
“是的?!睂O輕老實的回答道。
“里面有多少人?”
“大概幾百人,大多都是老弱婦孺,青壯超過一百?!?p> “二當家,說謊可不是好習慣啊。”張慎臉色一寒,對著云龍使了個眼色。
云龍輕輕的晃了晃手中的繩子,繩子的波動傳到「血滴子」上,刀片輕輕一收。
孫輕只覺得脖子一涼,立馬嚇得魂飛魄散,連聲討饒說道:“莫要動手,莫要動手……”
張慎朝著云龍點了點頭,云龍便松了手。
孫輕松了一口氣,急忙說道:“這里確實只有幾百人……”
“翁頭清,根據情報,你們山寨至少有上萬人,你還想騙我只有幾百人?你想好了,再仔細的說,不然,哼哼……”
風虎在一旁露出一副兇殘的樣子,繼續嚇唬道。
“諸位有所不知,這上萬人,指的是山頂上的黑山軍總營寨。
但蒼巖山上還有不少前來依附的百姓,有些甚至是整村搬過來的,就是為了得到黑山軍的庇護。
佛爺就專門在總寨四周建立了十幾座這樣的小營寨,這也起到了拱衛山寨和警示敵人來襲的作用……”
孫輕再不敢藏著掖著,把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嗯,張慎點點頭,這與蛇靈姬給他的情報,相差不大。
他這么做,純粹是為了敲打孫輕,讓他等下好配合自己罷了。
孫輕要是知道張慎的想法,估計會氣得吐血。
當張慎一行走到小營寨大門,就有幾個守衛長著弓箭,遠遠的大聲喝道:“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姓名!”
云龍在背后用劍鞘捅了捅孫輕,示意他答話。
“兀那小子,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張大了招子看看某家是誰!”孫輕對著幾個守衛大聲喊道。
其中一個守衛似乎聽出了這是孫輕的聲音,對一個小頭目一樣的人說道:“嘎子哥,那好像是二當家的聲音?!?p> 那被稱為嘎子哥的小頭目有些疑惑,對著一個小弟說道:“你下去看看是不是二當家?!?p> 那小弟應了聲諾,便提著火把走了過去。
這個時代的人,普遍都有夜盲,那守衛來到前面幾米處才看清了孫輕的臉。
于是大聲報告說道:“沒錯,嘎子哥,是二當家,二當家回來?!?p> 這時,小頭目松了口氣,吩咐幾個守衛放下了弓箭。
這時,張慎他們終于來到了山寨大門下,云龍又捅了捅孫輕,孫輕只能按照他們剛才教的話,說道:“兒郎們,某大勝歸來,快去準備慶功宴,某家要大醉一場?!?p> “得嘞,二當家,小的曉得?!?p> 這二當家每次回來都要大吃一頓,這都已經慣例了。
小頭目嘎子哥,問道:“這綁的是新抓來的羊牯嗎?”
“去去去,沒你的事少打聽,對了多叫幾個兒郎,過來搬紅貨,這回又撈到了不少好東西?!睂O輕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說道。
孫輕作為二當家,說的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小頭目自然不敢違背。
而且還聽到有紅貨,心中那一絲懷疑早就拋到腦后了,于是興高采烈的招呼了七八個兄弟,紛紛出了大門。
當他們興沖沖的去卸下馬背上的貨物時,一把把刀子已經悄悄的摸上了他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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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蘇謹那邊,剩下的山賊全都塞了破布,捆得結結實實的,全都擠在了一間小屋里。
而三當家王當,此時正被反手吊在后院的一顆歪脖子桃樹上。
蘇謹自從知道蘇雙就是被這個家伙給劫走的之后,他就徹底暴走了,揮舞著鹽水鞭子,狠狠的抽在王當身上。
而王當也算硬氣,雖然被抽得淚水橫流,但硬是沒說過一句軟話。
反而惡狠狠的罵道:“你個幸倡小白臉面首兔兒爺!有種打死你王爺爺!”
“你這賊廝,嘴巴倒是叼毒得緊!”
蘇謹從小便在外面學武,這些罵人的黑話他還是聽得懂的。
氣得他臉色一紅,鞭子不打身上了,就專門往他嘴上招呼。
在一旁看熱鬧的蛇靈姬,即使臉被面具遮擋著,但也看得出來,她已經笑得不行了。
別人看不出來蘇謹是女的,她卻一眼就認出了。
可奇怪的是,偏偏似乎除了她以外,別人都沒看出來,就連茍老大也是一樣。
想到這,蛇靈姬喃喃自語的說道:“看他以后還敢嘲笑木蘭和英臺,以后要拿這件事嘲笑他一輩子,呵呵。”
王當臉上被抽了四五下,已是血痕累累,嘴巴也腫得老高。
這次學乖了一些,不再張口就是罵人,卻也不想失了面子,于是帶著隱隱的威脅說道:“你們最好放了乃公,不然佛爺一來,保管讓你們死無全尸!”
“佛爺?就是那什么「殺人活佛」?”
蘇謹記得那天蕭十一狼說過,那什么殺人活佛,就是那個說「殺豬變豬,殺人變人」的邏輯鬼才。
“哼,知道就好,別怪灑家沒提醒你,惹怒了佛爺,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哦,這么厲害,你倒是說說,那什么佛爺有什么厲害的招數?”蘇謹饒有興趣的問道。
“呸,你當乃公是棒槌嗎!”王當朝著蘇謹丟了個白眼。
這眼神,似乎戳了蘇謹的某處痛處,氣得她鞭子亂抽。
“哼,愛說不說,你當我真怕了那什么狗屁殺人活佛嗎,他要敢來,我就一槍戳死他!”
“胡吹大氣!佛爺說了,在這河北地界能與他匹敵的,只有兩人?!?p> “哪兩個人?”
“啊呸,就你這小白臉還想套乃公的話!”
“你——”
蘇謹剛要再打,此時蛇靈姬款款走過來,說道:“蘇小娘,你把他交給我吧,不出一刻鐘,保管他什么都招了。”
“我打了這么久他都沒招,你……不對”蘇謹張大了嘴巴,有些驚訝的看著蛇靈姬說道:“你剛才叫我什么?”
蛇靈姬笑了笑,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而說道:
“茍老大說過,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p> 蛇靈姬一刀切斷綁著王當的繩子,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著往一間沒人的小屋走去。
關門前,還不忘朝蘇謹說道:“放心,你的事,我不會跟茍老大說的,我還等著看他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