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婭姐姐,只要你能夠振作起來,比什么都好。你我的相見,其實你是有恩于我的,是我應該感謝你。”顧坦清楚,艾婭把自己的修煉心得交給他,并且傳授了儲物空間術,自己是得到了巨大的恩惠。把艾迪的骸骨找到,交還給艾婭,不足以抵消這恩惠。
“不說這些了,顧坦弟弟,說說你走之后的事情吧!姐姐想聽聽你的故事。”艾婭對顧坦,是真的關心。這是冥冥中的緣分,也是艾婭對顧坦的認可。
第一次見艾婭,顧坦是有所戒備的。現在第二次見艾婭,顧坦感受到了一縷溫暖。艾婭這個人,還是挺看重感情的。
顧坦便把自己從離開這里之后的事情,祥祥細細的說與艾婭。艾婭聽得入神,尤其是面對嬴潼,顧坦所表現出的無懼無畏無私的氣節,令艾婭也是怦然心動,由衷的折服。
寰宇之內,為求平等,敢與強權永世為敵的人,不多!
到了最后,顧坦說出了使用枯髓丹之后,枯髓丹的侵蝕之害,令自己筋骨之堅大為衰減,問艾婭有什么辦法可以恢復時,艾婭沉默了。
良久,艾婭開口問顧坦:“顧坦弟弟,姐姐問你三個問題,希望你不要顧及情面,真心回答,可好?你的回答,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顧坦道:“艾婭姐姐,顧坦為人,隨不愿傷及人心,但也不會虛以委蛇,顧坦不愿做虛偽之人。”
“好!顧坦弟弟,現在姐姐問你第一個問題。”艾婭眼睛看向顧坦,眼神中有幾許期待:“姐姐在你心中,是如何形象?如果你真有一個我這樣的姐姐,你會做如何想?”
“姐姐重親情,重感情,看問題有遠見,但也有遲疑猶豫。和我之前認為的魔族嗜殺乖戾的本性不同,更像一個普通女性。我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個姐姐,那我會保護好她,讓她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顧坦怎么想的,就怎么說,他的城府并不深,或者說不愿深。
“第二個問題,你真的愿意為了平等,而去與諸神為敵嗎?”
艾婭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在大荒州,我看到了平等的樣貌,心神為之所奪。我為修士,殺伐予奪,但我只愿我的家人和將來的兒女,無殺無奪,恬淡安和,此為我心之所向。”
顧坦并沒有回答與諸神為敵這句話,但顧坦心之所向,實為人人心之所向。有此樸素的愿望,似乎可以說明顧坦本質并非大奸大惡之徒,或者說顧坦具備基本的良心。應該不是以天下蒼生為螻蟻的人物。
艾婭有此一問,也說明艾婭心存善念,沒有隨著自己成為魔帝的夫人,而變成眼中只有利益沒有是非的某種人。
艾婭對上面兩個問題的回答,是滿意的。顧坦的回答不能算有多好,但很樸實。這種樸實,應該可以相信。
“第三個問題,你的煉體功法到了什么程度?”艾婭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我煉的是《金剛般若淬體訣》,現在達到第三重凝五臟。”顧坦說道。
“你簡單的把這個功夫給我講述一下。”艾婭說道。
顧坦也不隱瞞,便把《金剛般若淬體訣》的功夫,向艾婭講述了一番。佛門的功法,魔族并非得不到,同樣,魔族的功法,佛門也可以得到。只因根基不同,得到了也沒有太大的意義,最多也就是借鑒一下罷了。只有一些絕世的天才,方能融會貫通,但終究離不開根基。
艾婭聽完之后,思忖考慮了一番,最后開口說道:“顧坦,我之前叫你顧坦弟弟,這個弟弟二字,只是基于好感和客情。我現在想讓你拜我為親姐姐,就像一奶同胞的那種,你可愿意?”
這似乎不難。有個大乘期的姐姐,可謂天降機緣。
對普通人來講,對自己的姐姐關心愛護可能就夠了。但是對顧坦則不同,顧坦把親情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拜的姐姐就是親姐姐,他就要護得艾婭終生周全,艾婭的生死榮辱,顧坦必須舍生忘死的去保護,去守衛。
最后,顧坦點了點頭道:“姐姐,我愿意!”
艾婭高興的快要流淚,剛剛失去了一個弟弟,現在就又有了一個。女人總是多情善感的。
艾婭穩穩的盤坐在石床之上,顧坦來到她的面前,雙膝跪倒,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后叫了一聲:“姐姐!”
艾婭一把抱住顧坦,猩紅的雙眸中流出喜悅的淚水,口中喃喃的道:“我又有一個弟弟了!”
即使歷經萬千歲月,女性的溫柔從未改變。
姐弟有說不完的話。
“顧坦,姐姐幫你化骨,改變你的骨質,解除枯髓丹對你的侵蝕。”艾婭說道。
“姐姐,你真的有辦法?”顧坦有些興奮。
“你聽我說,我的方法是化骨,也正和了你的《金剛般若淬體訣》的第四重,你可以直接進入化骨凝神的化骨部分。至于凝神,只有到你化神階段才可以,不到化神期,誰都沒辦法。”說道這,艾婭嘆息一聲道:“這也許是天意。我幫你化骨,不是有什么特殊功法,而是把艾迪的骸骨,融化充入你的骨骼之中。沒有艾迪的骸骨,我也沒有辦法。艾迪的骸骨給了你,其實也是我的一種寄托。”
“姐,你說的方法真的可行嗎?艾迪的骸骨,可是比那鋼鐵都堅硬的。”顧坦感到不可思議。
“其他方法自然不行,艾迪的骸骨,是至仙之骨,只有神器可以融化。但我們魔族,也是相信感情的,艾迪是我的弟弟,我的眼淚,能夠感召艾迪的靈魂,讓他的骸骨融化。你的骨骼充入了艾迪的骸骨,你可以直接進入化骨的階段,你骨骼的根基也會發生改變,對你往后的修仙煉體之路,是大有裨益的。”
“姐姐!”
“好了,我們開始吧!”
艾婭說完,從包裹中取出艾迪的一根臂骨,放到石床之上。晶瑩溫潤的臂骨,放散出熠熠的光澤,是那樣的美麗,如同最優秀的工匠,雕琢出的一件精美工藝品,完美無瑕。
艾婭跪附在旁,雙手撫摸著骸骨,就像撫摸艾迪的臂膀。一個姐姐對弟弟的摯愛,無法言說。
淚水滴滴答答,串串滴落,三天三夜,艾婭的眼淚,未曾斷絕。
艾迪的臂骨上,漸漸凝聚出一滴乳白色的液體,悄然滑落。一滴,兩滴,三滴。直至臂骨完全融化,像一汪乳白色的清泉,輕輕閃動。
“顧坦,你躺倒在清泉之上,清泉自會溶入你的體內。”艾婭對顧坦召喚道。
顧坦來到那清泉旁,輕輕跪倒。艾婭是自己的姐姐,那艾迪,就是自己的哥哥,和顧真一樣的親哥哥,何況,自己的體內,將要溶入艾迪的根骨。
“哥哥,謝謝你,真的希望你活過來,我們做一對親兄弟!”顧坦的眼中,同樣也是噙滿淚水。
慢慢的躺倒在那清泉之上,感覺到的是一股溫暖,像兒時,父親的大手,撫在自己的后背。那溫暖進入體內,開始充斥到全身的每一塊骨骼之中。骨骼開始也變得溫暖,漸漸的溶化開來,與艾迪的骸骨徹底交融。
顧坦內視之下,發現自己的骨骼也開始變得晶瑩,隱約的也有了一些光澤。一股頂天立地的感覺油然而生,世間再大,任我遨游的豪情,沛然而出。
看到顧坦化骨成功,艾婭的悲傷逐漸的退去,轉而為欣喜。從此以后,看到顧坦,就如同看到了艾迪,兩萬多年的歲月,不泯親情!
“顧坦,你運轉一下功法,看看怎么樣!”艾婭對顧坦說道。
顧坦最拿手的功法,自然就是混元一擊,當下顧坦左手向天一指,右腳一跺大地,大荒真元一氣經流轉,洗髓經流轉,天地元力如同海嘯般涌入體內,在強橫的骨骼支撐下,吸收天地元力的范圍,已然達到了萬丈,幾乎是之前的一倍。此時即使與元嬰后期的大修士一戰,也是不遑多讓。如果顧坦進階元嬰中期,那些元嬰后期的大修士,也要退避三舍。
融合了艾迪的至仙之骨,顧坦變得更加妖孽。
艾婭雖然法力大減,但是大乘境修士的眼力不減。見到顧坦可以如此大范圍的吸收天地元力,也是心中無比欣慰,現在的顧坦就能夠做到這樣,化神之后,足以攪動天地。
“顧坦,這柄蒼穹血刃,就交給你啦!”
艾婭把蒼穹血刃拿到手里,輕輕的送到顧坦的面前。
“姐姐!這怎么可以?”
顧坦已經有些不敢接受了。剛融合了艾迪的至仙之骨,又要接受蒼穹血刃,顧坦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蒼穹血刃是我弟弟的!”
艾婭的話語堅定而決絕。
顧坦接過蒼穹血刃,心中波瀾起伏。“我是艾婭姐姐的弟弟!”顧坦心中默念這這句話。此生永無更改。
“蒼穹血刃乃是極品仙器,艾迪在化神后期才擁有它,艾迪憑此刀斬仙除佛,血染仙途,令神鬼顫栗。顧坦你未來縱橫六界,掃蕩天地,定不要負了此刃!”
顧坦心中的波瀾,已經變成滔天巨浪,父親在漫天大雪時送自己出門的場景再次躍入腦海:
大雪連天風如狼,吾兒執戈赴遠疆。
征途萬里荊棘刀,踏破天涯世無雙。
區區虎豹不足懼,奸佞鼠輩斬而爽。
無盡星空英雄骨,頂天立地好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