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潼乃天益州修士與凡人共同之主,榮耀之至高無上,氣勢之驚天動地,簡直無以復加。
顧坦進入天阜城之日,正是嬴潼回轉皇宮之時。
顧坦不想起沖突,躲在一處酒樓內看著這一切-----修士與凡人盡皆跪倒,口中山呼萬歲。聲震云天。
嬴潼坐于龍輦之上,身穿紫色龍袍,頭戴龍冠,細眉鳳眼,面色微黃,雙目精光四射,令人望而生畏。
龍輦更是雕龍畫鳳,鑲滿奇珍異寶。最為令凡人由衷跪附的是牽拉龍輦的六只異獸-----巨斕虎!六只巨斕虎翻騰咆哮,威勢驚天。膽小之人震懾的膽裂魂飛,心中不敢有些許的不敬之意。
三萬鐵衛軍環列四周,刀劍映日,光華滿天,黑色的盔甲如烏云般遮天蔽日,一股肅殺之氣直沖斗牛。此時只要嬴潼一聲令下,三萬鐵衛軍立刻變身虎狼,將一切敵人碾斬為齏粉。
看著眼前的一切,顧坦心思宛轉。
“你為何不跪?”
身后一聲低聲的呵斥傳入耳中。
顧坦回身望去,只見幾個跪著的修士臉上露出憤怒,對顧坦的不跪的憤怒。周圍的幾個凡人同樣的也是有些憤怒。
“我與你天益州毫無關聯,為何要跪?”
顧坦的話語也算平和,言辭也不激烈,顧坦顯得比較平靜。
“住口!”幾個跪地的修士變得更加憤怒,其中一個黑衣修士用手指著顧坦,聲音也變得高了許多。“天益州乃人界最為高貴的種族,嬴潼是人界最為偉大的仙人之主,享人仙兩屆至高榮耀。其他州將來必為嬴潼所統治,所以你無論是什么州的,都得下跪!”
這個用手指著顧坦的修士,看樣子也就是個金丹初期,卻對顧坦這樣的高階修士肆意指責,不知是在天阜城內感覺是自己地頭蛇,還是內心由衷的對嬴潼的敬愛。
一番話,令顧坦心中堵得慌。
顧坦平和的心態有些變得雜亂,黑紅的面龐露出怪異,不由得“嘿嘿嘿”的笑了出來。
可是這一笑,那些修士立時像被踩了尾巴的猴子,狂亂了起來。
那個黑衣修士再次指向顧坦道:“你這個外來修士,你看我們等級低,不尊重我們,可以。但,你不尊重我們敬愛的宗主,就不可以!”
說完,竟一把手向顧坦抓來。
顧坦此前剛剛經歷三年的靜悟,變得更為理智,可現在遇到如此執拗潑賴之事,也是大為頭疼。
看到抓來的手,神影步一動,閃身躲過,便欲離開這些人的糾纏。
可這一躲,那黑衣修士卻是看出了顧坦的心思,當即大聲疾呼:“各位道友,拿住此人,送至宗主跟前,讓他跪拜。”
此時顧坦已然來到酒樓門前,那幾個修士本是對顧坦有所畏懼,可都看到了顧坦剛才的表現,認為顧坦必是心虛。如此向最偉大的宗主表忠心的機會,千載難逢,豈能錯過。
兩個修士蹂身而上,直撲顧坦。那黑衣修士,卻是故意落后了一步。
顧坦確實是有所顧忌,嬴潼這個化神期的強者不說,他身邊的元嬰期等大修士眾多,還有那三萬鐵衛軍。可這并不能令顧坦懼怕,他天然的具有不畏強權,不懼危難的品質。別說是嬴潼這樣的化神強者,就是當初的摩傾,煉虛期的佛界大能,顧坦也敢拼死一搏。
顧坦的拳頭揮動,他不想殺死沖上來的兩個修士,他的憐憫之心提升。
“砰砰”兩聲,兩個修士想皮球般飛出,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顧坦又緩緩的看向那個黑衣修士,眼中并沒有殺氣,只是這么平靜的看著他,在這殺伐的氛圍下,就是這么平靜的看著。
那個黑衣修士看到這平靜的眼神,慌了,呆了,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陣陣的喝怒之聲,令這個黑衣修士清醒了過來。嬴潼與眾多的長老和鐵衛軍,來到了他們的不遠處。
黑衣修士心中暗狠自己,怎么就被對面的修士震懾住了呢!強烈的向主子表忠心的欲望,令他迅速的堅強起來。
當即跪向嬴潼,口中大聲道:“啟稟宗主,屬下王春望,此外來修士對宗主不敬,并打傷我們之人,現在屬下即刻將其拿下,以顯宗主之威,以顯天益州之威。”
說完,起身,毫不猶豫的撲向顧坦。
王春望沒有使用兵器,他的心里有鬼算盤,使用兵器,萬一對方也使用兵器,自己可別玩過了頭,偷雞不成蝕把米,丟了性命可就得不償失了。抓捕嘛,只使用拳腳是說得過去的。剛才那兩人,吃了拳頭沒有丟命,自己也賭吃了拳頭不丟命,受了重傷也沒什么,慢慢的養好便是了。若能換回來身居高位,占用更多的修仙資源,享有榮華富貴,那是完全值得的。
王春望完全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皇權至上,有這種思想的人,屢見不鮮。有如此心機與毅力者,也絕非王春望一人。
“砰-----”
王春望如愿以償的挨了一拳。感受著胸骨碎裂的痛苦,噴濺的血花閃耀出燦爛的光華,他幸福的昏了過去。
隨著王春望的跌落,天益州修士中一人早已飛出,口中大喝一聲:“逆賊安敢傷我天益州之人!”
手中長劍劃過,伴陣陣風雷之聲,斬向顧坦。
“初果羅漢!”
顧坦一聲喊,金剛般若掌第三式初果羅漢擊出,那名修士身形被擊得連連倒退。
嬴潼很好奇,什么人這么多的膽子,敢在自己面前撒野?
揮揮手,止住眾人上前的沖動。踏前幾步,與顧坦隔空相望。身后的眾修士長老和鐵衛軍,緊握刀槍,殺氣騰騰。
“你是大荒州的,叫做顧坦?”
在歡迎嬴潼的人群中,有關九方,剛才混亂之時,關九方已然看到是顧坦,便連忙向嬴潼做了匯報。之前顧坦搶奪大環斬,劫掠萬仙閣的事情,大元帥關滄海早已向嬴潼報告了,所以嬴潼早已知道了顧坦這個大荒州的奸賊。
嬴潼犀利的目光看著顧坦,口中冷冷的說道。
“算是吧!”
顧坦依然很平靜。
“算是吧是什么意思,看你功法出自佛門,難道你是佛門弟子?”
“功法出自佛門,但確切的說,我乃是東瀛州修士。”
顧坦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什么東瀛州,現在叫天益州!”
嬴潼有些狂妄的道。
“有我在,他還會叫東瀛州的。”
顧坦說得不疾不徐,自信滿滿。
“呦!好大的口氣。可你沒感覺到你今天就要隕落了嗎?”
嬴潼的眼光要殺人。
“一點感覺都沒有,這里根本沒有誰能讓我隕落。連你的鐵衛軍都不行。”
嬴潼憤怒了,一個元嬰期的修士怎么這么猖狂。但他同時心中也有些暗暗的佩服,此人孤身面對自己和叱咤風云的三萬鐵衛軍,竟然毫無畏懼與驚慌,他到底有什么依仗?
靈寶鎏予劍在手,爍爍的寒光閃耀,寒氣逼人。嬴潼再次開口:“臣服于我,給你東瀛之地。”
大環斬同樣光芒閃耀:“我求平等,你求威權,水火難容,你我永世為敵!”
天阜城上空,一個孤單的身影,一柄長刀,傲立一方。
他的對面,一望無際黑壓壓的虎狼之師,旌旗遮蔽了天空,刀槍掩映了日光,天空飛過的蒼鷹,都羽翼戰抖,哀鳴連連。
陣陣的狂風掠過,嬴潼與顧坦的衣袍隨風鼓脹,獵獵作響。
嬴潼的目光變得深邃而暴虐-----這個人,絕不能留。
顧坦的目光,同樣的深邃,但沒有暴虐,而是平靜,無波無瀾,一如那夜空中的星辰。
“風云破!”
鎏予劍挾動風雷,空間發出爆裂之聲,四周天地元力被鎏予劍調動,注入劍中,鎏予劍威勢如山,直擊顧坦。
“得到寧靜!”
三年的靜悟,令顧坦對大乘摩羅刀法的第四式“得到寧靜”,有所體會。空中佛門吟唱之聲傳來,大環斬與鎏予劍正面對轟。
“轟隆隆-----”
顧坦被轟出十余丈遠,一口鮮血噴出。
元嬰初期硬捍化神近百年的強者,顧坦殊為不易。
“咦!小子,竟然接了我一招。”
“山河斷!”
鎏予劍周圍的天地元力更加迅猛的注入。一劍斬下,虛空破碎。
“混元一擊!”
此時的顧坦,已能調動周圍六千丈的天地元力。
“轟隆隆!”空氣再次炸響,氣流向四周激射,虛空塌陷了兩丈范圍。
顧坦再次被擊飛,胸前被劍氣掃中。虧得有從萬仙閣搶來的上品鎧甲護體,不然這一劍,恐怕就得骨斷筋折。即使這樣,顧坦也被擊飛出了幾十丈遠,鮮血狂噴。
“嗨小子,又接了我一劍,果然有些本事。不過這第三劍,我可要送你歸西了。”
話音落下,鎏予劍指向空中,手中法訣掐動。只見鎏予劍光芒流轉,發出陣陣嗡鳴之聲,天地元力狂涌。
“裂天一劍!”
霎時間,風云突變,天昏地暗。鎏予劍以開天辟地的氣勢,斬向顧坦。
嬴潼欲以此一劍,斬落顧坦,永絕后患。
前方的顧坦,右手持定長刀,左手虛空一捻,一粒丹丸在手-----枯髓丹!一張口,吸入口中。
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勃然迸發。
一團熱流從丹田內瘋狂流轉全身,全身的經絡,骨骼,血脈蓬勃生長。
顧坦左手指天,右足一踏大地,洗髓經流轉,大荒真元元一氣經流轉,周圍五萬丈范圍的天地元力像海水般灌入體內,畢離焰瞬間沸騰,瘋狂燃燒,燃燒后的天地元力長虹般吸入混沌石,然后一根如拇指粗細的凝實氣柱噴薄而出,充斥灌注全身。
顧坦的眼中光彩流溢,口中大吼一聲:“天衍一氣,混元一擊!”
大環斬以無可睥睨的氣勢,猛地斬向嬴潼。大環斬劃過虛空,虛空盡皆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