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郝大人已經辦事完畢,那就來講講我們之間的事情吧!”
“哦?那還請趙大人移步偏堂,好讓我們細細的交談。”
趙大人點了點頭便在下人的帶路下來到了偏堂,“還請大人先在此邊喝茶邊稍等片刻。”
“知道了,下去吧!”趙大人的貼身師爺答復了下人。
“讓趙大人久等了,下官換了一身行頭,還請大人恕罪啊!”郝縣令換了一套衣服來到了偏堂內,看著等待的趙大人說道。
“這周圍也沒什么外人,師爺,你把我的想法告訴郝縣令吧!”趙大人吩咐師爺道。
“郝大人,我們趙大人來本縣的目的,想必您已經是知道些,那鄙人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們是要與您商量藍田礦的去處。”
“藍田礦的去處不向來都是運往京城嗎?我不是很清楚兩位的目的。”
藍田縣城的礦石,向來都是由工部派人運送前往京城,隨后由特定的工匠進行鍛造,這樣藍田玉才算是真正的面世。
“再說,這礦石只是名義上經過我手,全程幾乎都由工部的人打理,這礦石也就是暫時存放于本縣。更何況這私自處理朝廷的東西,下官可不敢。”
“大人,不需要您親自動手,您只需要默許些什么便可以了,再說了,大人您也應該知道我們并不是孤軍奮戰,在上頭,也是有人幫襯我們的。而且大人您也已經年過半百了,也算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難道不想居之高閣,身處高位,多享享福嗎?我剛剛說的這番話還請大人恕罪,還有好好思考一下。”趙大人的師爺講道。
郝縣令年輕時也是意氣風發,年僅三十便已經成為鄉貢,可遙想當年趕赴京城參加進士科考試,連考十余年才得及第,能夠做到藍田縣令還是因為朝中缺官才得以上任,這已經是一個普通科舉人能夠做到的大官。
郝縣令本想著就此終老,可是升官發財不正是大多科舉人的夢想嗎?現在擺在面前的就可能是一次升官發財的機會,連從四品的京兆少尹都親自上陣,可想而知其背后的能量之大,只不過是用自己的默許換取升官的機會,可想而知,大多的科舉人是無法抵擋的住這樣的誘惑的。
郝縣令沉思了許久,他的腦袋中肯定有很多想法,升官發財,或許是身敗名裂,曾經的自己也是一心許國的有志青年,可數十年的苦讀到頭來,還是只能做這不大不小的一縣之長,上不可為國,下也無力守土,在遇到絕對的實力面前,也只能和上一任的縣令一樣開城乞降罷了。既然如此,何不犧牲這為國之心,換取一次高升的機會呢?況且,這也不能算叛國吧?只不過是以權謀私罷了吧?
曾經的自己最終向現在的自己妥協,郝縣令開口道:“好!我答應你們,那我該怎么做?”
“好!就等你這一句。”趙大人高興的笑道,他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要是郝縣令不答應,他的前途可就完了。“師爺,你和郝大人說一下吧!”
師爺悄悄的在縣太爺而旁邊說了些什么。郝大人聽后也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看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對自己的威脅應該也不算大。
隨后趙能肴又派了師爺叫來了兩人。“郝大人,這兩位我就留下來給您了,他們會幫助您辦事的。”趙能肴指著兩人說道。
幾人又說了些什么后便離開了。
“大人,事情已經完畢了,我們也該回府衙了。”
“好,備馬去吧!”
……
長安城,大明宮的紫宸殿內,李亨批閱著各個奏章,地方上各個節度使都在上文催糧餉,雖然安祿山已經被其子和部屬所殺,東都也已收復,但偽燕政權仍然據有河北大片和中原部分領土,為了徹底剿滅安慶緒,各大節度使都在積極備戰,李亨也為籌措糧草想破了腦袋,但為了平定內亂,李亨還是可以咬牙堅持的。
皇城內,“魚將軍,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不會讓圣上發現的,這些礦石全都由您處置。”
“嗯,做的不錯,這些就拿去偷偷鍛造,成品之后送至我城內的府上,會有人處理的,你的功勞可不小,咱家會在圣上面前給你美言幾句的。”
“那就多謝魚將軍了,小的就先告退了。”
“去吧,咋家要去面見圣上了。”
魚朝恩,在長安城破時護送玄宗出逃,后侍奉李亨,得李亨信任,先后在宮內擔任了三宮檢責使,以左監門衛將軍知內侍省事,在朝中權勢滔天,李亨也常常把軍政大事交于他處理,深得皇帝信任。
魚朝恩走入了面見了李亨,李亨坐于上座,魚朝恩坐于邊席,“愛卿,朕準備讓郭子儀和李光弼圍攻安慶緒叛軍,但讓誰為主帥這件事一直讓朕為難,魚愛卿覺得該讓誰為帥。”
“老奴也是不知如何,郭相曾是李司空的上級,對李司空也是有知遇之恩,按理當推郭相為主帥。”魚朝恩回道。
“朕也曾這么想過,可是按李光弼如今的戰功,又怎么會服郭子儀呢?”
“李司空的戰功確實不下于郭相,但郭相的現在仍是李司空的上級,若令李司空為帥,郭帥相的人也必會不服。”
“那該如何是好,愛卿,還是需要你來給朕點主意啊!”
“那就請大家恕罪,大家之所以糾結于讓誰做主帥,其實是對郭相和李司空都不夠信任,他們在此次叛亂中已經立下了大功,若讓其二人之一擔任主帥,若成功剿滅了叛軍,那此人定會得眾人擁戴,功高蓋主,到時候大家必當難以限制他。忘圣上恕罪,不知老奴說的是否正確。”
李亨思考片刻后說道:“還是魚愛卿懂朕,那朕該如何是好。”
“大家可以派一位自己信任的人前去總領軍務,這樣既可以不設總帥,還能夠監視前方的眾將士。”
“這主意不錯,朕再想一下。”
“大家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那老奴就先下去了。”
“沒別的事情了,魚愛卿下去吧!”
魚朝恩低首,雙手作揖退出了大殿。
……
藍田城外,青萍和朝仁駕馬正準備踏上新的路程。“兩位留步。”來者正是關儉,“兩位這就要離去了嗎?”
“嗯,我們的路途才剛剛開始。”青萍回道。
“還以為兩位會稍作歇息,不過我也要隨趙大人返回京師了,以后若有困難可以來京城找我,我多數時候都在京兆府衙。到時候你們來,我帶你們游盡長安城。”
“好,到時候可別反悔哦。”朝仁笑道。
“關大人,該走了。”遠處的一個護衛朝關儉喊道。
“那我就不多說了,兩位多多保重。”
“你也要保重。”青萍兩人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