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靈族。
云上,萇越與化成天軍首領的炘炎纏斗著。
“弒銀既已逃走,你們為何還要趕盡殺絕?”萇越質問著炘炎。
“我是奉命行事——誅殺你弒靈一族,自然一人也不會放過。”
“想不到堂堂天界也會言而無信。”萇越輕笑了下,隨即向炘炎使出數支無弓之箭,炘炎將劍揮向萇越,兩道光相碰撞,將云層瞬間劈開。萇越和炘炎同時吐出了一口鮮血,落到了地上。
“宗主。”玄殤立即扶住萇越。“我沒事。”
萇越看著身邊弒靈族人幾近滅絕,雙手緊緊攥成拳,決定與炘炎廝殺到底。
一旁的玄殤感應到了萇越的殺心,轉頭看向炘炎,眼中盡是敵意。
炘炎持劍飛身上前,萇越伸出手,地上的一把劍隨即飛到萇越手中。萇越持劍與炘炎打斗著,額頭上布滿汗水,體力漸漸不支。
玄殤將其他天兵殺盡后,便與萇越一同對抗炘炎。玄殤分出數支淚箭,向炘炎射去,炘炎將淚箭逐漸震碎后,身上出現了幾道劃痕。玄殤后退了幾步,抹掉嘴角處的鮮血。
炘炎見狀,向萇越和玄殤揮出一劍。萇越和玄殤合力抵擋著炘炎的力量,兩股力量對峙著。炘炎見二人面色愈發蒼白,隨即揮出最后一劍。
玄殤隨即轉身抱住萇越,擋住了那一劍。一句聲音散進萇越的耳朵里,“他沒有食言……”
萇越怔住了,看著玄殤一點一點消失在眼前。萇越的眼眶犯了紅,“原來你都知道。”
萇越的手凝聚著力量,欲重新煉出玄殤,卻每每都隨風飄散到空中。無論如何,這世界上都不會再有第二個玄殤了。一想到這,萇越的心就隱隱作痛。
這時,遠處的戚決看到炘炎持劍向萇越走去,心里一急,便將乾坤杵扔向炘炎,炘炎反應過來后,持劍砍向乾坤杵,乾坤杵又回到了戚決的手中。
“你們是何人,為何要冒充天軍?”天蓬喊道。
炘炎見此,便化成了原來的樣子。周圍的天軍也紛紛變回魔軍的模樣。“是你!”戚決驚訝地看著炘炎。
“怎么,嫁禍給弒靈族不成,現在又想嫁禍給我們天界!看老夫我不好好收拾你。”
“天蓬,多年未見,性情還是如此。”炘炎的眼中透著信心。
天蓬隨即化出九霄槍和炘炎打斗了起來。沅麒欲上前幫天蓬對抗炘炎,“殿下,您就不必參與進來了,今日我與他定要分個勝負。”
“那元帥小心。”沅麒見此,便與剩余魔軍廝殺了起來。
戚決趕到萇越身邊,心疼地看著萇越的樣子,額邊的碎發早已被汗水浸濕,臉上沾滿了血跡,“阿越。”戚決輕輕撥開萇越臉邊的碎發。
萇越看向戚決,眼里布滿了血絲。戚決一把抱住萇越,淚水劃過萇越的臉頰。
一樹林。
弒銀在山林間走著,邊走邊警惕地環顧四周,臉上染著污垢,頭發凌亂。
這時,一群小妖將弒銀團團圍住,“弒銀,今日倒要看看你能逃去何處?”
弒銀慌張地看向周圍,“你們若敢傷我分毫,我定將你們妖界踏平!”
一小妖輕笑了下,“你暗中勾結蒼龍,已犯下大錯,竟還不知悔改。”
另一小妖又說道:“你作為一族之長,竟然棄自己的族人不顧,像你這種人也該受到懲罰了。”說著小妖欲將刀砍向弒銀。弒銀看著刀尖逐漸逼近自己,急忙蹲下,突然一支箭飛出,擋了這一刀。
弒銀睜開眼,看見刀落下后,眼淚也流了下來。
岐客將小妖們紛紛趕走后,看向弒銀。只見弒銀失神地跪坐在樹旁。
岐客走過去遞給了弒銀一張餅。弒銀看著餅,頓了會兒,肚子里的饑餓終究讓他放下了尊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慢點。”岐客心疼地看著眼前的弒銀,擦了擦弒銀臉上的污泥。
弒銀吃著吃著,眼淚不斷涌出,雙手顫抖著。
“阿銀,跟我走吧。”岐客握住弒銀的手。
弒銀看著岐客的手,漸漸放下手中的餅,抬頭看向岐客的眼睛。
“從今往后,我們就做普通人,好嗎?”岐客等待著弒銀的回答,眼里滿溢著心疼和期許。
弒銀隨即抱住岐客,抑制不住地啜泣著,淚水不斷滑過臉頰。岐客也流下了淚水,緊緊抱著弒銀。
弒靈族。
“你們快看!是戚決。”一箭手喊道。
慧娘轉過身,看向遠處,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九霄槍——天蓬,眼眶里的淚水打著轉。
三百年前一戰,天蓬因戰傷未愈,慧菁便獨自帶軍與魔軍交戰。最后天軍慘勝。慧菁以身相擋,殞滅于天地間。后元神流連于冥界,遲遲不渡奈何橋,遂被孟婆收去,取名慧娘,送往弒靈族,往昔記憶收于弒銀的弒靈戒中。
遠處,天蓬將炘炎打倒,槍尖直指炘炎的眼睛,頓了會兒又將槍收起,“你原先就耗費了不少法力,所以這次不算。待你養好傷再比試。現在就給老夫滾回你魔族!”
炘炎艱難爬起,天蓬見狀轉過身,看見了慧娘。二人的目光相碰,心底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慧菁?”慧娘快步走向天蓬,天蓬迎上前去。
“天蓬。”天蓬將慧娘擁入懷里,淚水浸濕了眼角。慧娘緊緊抱著天蓬,“小心!”慧娘將天蓬推開,以身相擋,炘炎一劍刺入慧娘腹部。
“慧菁!”天蓬將九霄刺向炘炎,將槍拔出,炘炎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隨即扶住慧娘,跪倒在地,淚水不斷涌出眼眶,“慧菁——”天蓬緊緊抱著慧娘,“天蓬……三百年過去了,你還是如此。”慧娘嘴角處鮮血溢出,欲伸手撫摸天蓬的臉頰,一道血痕劃過天蓬的臉頰,慧娘閉上了眼睛。
“慧菁!你為何又要拋下老夫,留老夫一人于這世上,你于心何忍……”天蓬的聲音顫抖著。
萇越慢慢起身,走向天蓬,看著慧娘的尸體,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見。萇越又看向周圍——弒靈族覆滅了。硝煙遍起,尸橫遍野。萇越顫抖著閉上眼睛,淚水劃過臉頰。弒靈族人的尸體漸漸消散。霎時,無數滴血珠升到半空中,向弒靈殿飛去。
眾人紛紛抬頭望向血珠,零星幾個弒靈族人見狀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垂下頭,為逝去的族人默哀。
天蓬起身,注視著慧娘的血珠離開,遲遲無法抑制內心的悲痛。
沅麒走到天蓬身邊,撫住天蓬的肩膀。
一樹林里。
岐客帶弒銀來到一院子,“阿銀,從今往后,我們就在此處安居。可還喜歡?”
弒銀推開木門,走進院子。看著周圍生機勃勃,春意盎然的模樣,內心不禁有所觸動。“喜歡。”弒銀轉身看向岐客,眼角不自覺地濕了。
“餓了吧,我去給你煮粥。”話音剛落,岐客便奔向廚房,折斷木枝生起了火。火焰微弱,岐客便用嘴不停地吹火。
弒銀走向岐客,“為何不用靈力生火煮粥?”
“我想親手煮粥給你喝。”岐客擦了擦汗說道。弒銀看見岐客的臉上沾了些許煙塵,欲伸手幫岐客擦掉,“小心燙!”岐客一把握住弒銀的手,擔心地看著弒銀的手,“沒燙著吧。”
弒銀溫柔地看了岐客一會兒,隨即握住岐客的手,“傻丫頭,我怎么會燙著呢。我不過是想幫你擦掉臉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