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已經是深夜了,萬籟俱靜,只有點點的鍵盤敲擊聲和依稀的而別人看手機發出的各式笑聲。貞一,李凱和左明三人玩了一下午的撲克,有些乏味,但還算開心,就在這種簡單的游戲里,三個人加強了情誼,這對誰來說都不是壞處,至少,對左明不是。
左明還在敲著鍵盤,揉了下眼睛,竟出現了顯眼的黑眼圈,手指上則粘著粉脂,左明索性掏出紙巾把眼睛上的的粉全都擦干凈了,之后又拿粉底遮住了眼眶周圍不小心露出來的一處疤痕,他自己都不怎么記得那個環形的疤痕是怎么來的,只記得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有時候,他覺得那處疤痕很酷,有時候,他又覺得的很丑,最后他打算直接遮起來,眼不見,心不煩!可他卻又不時地撫摸那個傷痕,近似環形,紋路有凹有凸,就像是圖騰,倒也有趣,但最好還是自己知道就好。
“啊,我已經熬了幾天的夜了?”左明說著,合上了電腦,“已經,沒有體力供我思考那些想象出來的事了.......”
左明望向窗外——
皎潔的月光將這片土地照的晶亮,城市,山坡,草地,在這一個天色如墨水般黑亮的夜中也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偶爾地,還能看見一些小動物在跑來跑去,左明看見這些笑了起來,他盡力沉醉在這美景之中,可他一時間做不到。
“呵,究竟是什么阻止著我?又是什么,才能讓我無法窺見今晚這完整的月相,為什么呢?”左明盡量坐直了起來,但腰部傳來的一股無力感瞬間使他的脊椎失去了力量,癱倒在桌子上。
“我該不會,真的有點虛吧......”左明說著,推著腰,支棱起來了!馬上又癱下去了,好好一人和自己的腰較什么勁呢?小子,省省吧。
“我知道.....月有瑕,為自然,觀有瑕,則為人也。”左明調整著各種姿勢,角度,極力的想要看清今晚的月亮......它應該很皎潔!它應該很漂亮!它那么難以見到,我一定要知道那種感覺!我要知道沐浴在這月光下是什么感覺!
“啊嘁!”一旁的貞一打了個哈欠,她正枕著枕頭睡著覺,幾乎要把臉埋了進去,睡得應該很甜,左明一看覺得應該是車廂的空調溫度有些低了,便給她蓋上了自己的風衣,這件風衣對她來說真的太大了,收緊的話,這衣服應該還能繞一圈。
“呵,小巧玲瓏的,真可愛啊......你有你的這個外在特征,就要比那個小子更有優勢了。”左明說著,打開了電腦,四處點了點,就又合上了,“小子啊,當時你要是吃的沒那么多,不也不會失去那么大的優勢了嗎?哈。”
“你無能,無力,不知上進!這些話用來評價你來說依舊不為過......”
“我在和誰說話?別問,問就是玄學!”
左明神神叨叨了一會兒后,將臉貼在了冰涼的窗戶上,深情地凝視著什么,過了一會,他把手也放了上去,不停地撫摸著玻璃,這是在和他的倒影做著什么奇怪的儀式嗎?難道他剛才一直在和自己說話?
這些東西,還是不要想了,左明也是這樣想的......
“貞一,我們相處的時間很短,可能明天就到此為止了,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成為那個真正的自己啊!和個江湖先生一樣......我敢篤定,你一定是和那個小子一樣的,我能料想到你之后會發生些什么,那些設想無時不刻刺激著我......”
左明說著一些稀里糊涂的話,去摸貞一的頭,但是卻在半空中停滯了。
“總之,希望你我不會離太遠,我會關注你的,小姐!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左明說著,閉上眼睛,睡著了......
渾噩,虛無,墜落,夢境的根基,左明分的清這些,他在那片絕對的黑暗中沉淪,意識好似一塊海綿,正在被擠壓,變小,這種感覺說不上是痛苦,但也不能說是舒適,他主動的讓黑暗中的怪物去擠壓他的海綿,他極力的保持清醒進入那片,黑暗的地方,但他放棄了,這不是他想要的。
我在試圖抓住什么,那個東西離我無邊無際,那個東西毫無意義,但那個東西,是我所需要的......
左明沉淪了,他的意識渙散了,進入了夢境。
夢境之中,有一個人,他不悲傷,不憤怒,不孤獨,不空虛,但他......也不開心,更不充實,一個男人的黑影站在他的身后,那身影分明就是左明的樣子,左明旁邊還有一個混亂的虛影......
左明抬起了手,那個男人在糾結一會后也抬了手,那些黑影緊隨男人其后。
我是不存在的,左明說道,但聲音卻從黑影那傳出的。
我知道,但我需要你,左明接著說,聲音從那個男人口中傳出。
左明遮上了眼睛,他們不見了,準確的說,是黑影不見了,自己在那個黑影的位置看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流著淚,訴說著自己的不甘,訴說著自己的痛苦,左明靜靜聽著,過了一會兒,男人擦了擦眼淚,說出了很多偏激的話語,可他自己又會用偏激否決自己的偏激......
很久很久以后,男人不說了,他對著左明喊道:
“你要幫幫我!我一定要成為你!”
左明說道:
“我終究成為那個我本該成為的樣子,那個真正的我。”
“我要怎么做?”
“從心,心里的答案。”
“.......”
一直沉默的破碎虛影這時裂開了大嘴,他責罵著左明,責罵著那個男子,二人站在他面前,將那化成刀子的辱罵和責備全部接了下來!
刀子刺中了男人的心臟,不一會便掉了下來,但卻一直留在了他的身上,變成了越來越高的高蹺。
左明的身體上插著更多,可他卻沒有絲毫的疼痛,反而讓它們刺的更深,牢牢地使它們固定在身上,成為一雙利刃組成的翅膀,他翱翔起來,在二人的注視下他越飛越高!在這黑暗中越飛越快!
他飛著,他看見了倒置的世界,有另一個左明也在飛翔著!他們伸出了手,他們抓住彼此,他們互相給了自己一拳......他們互相離去,墜落在地,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面破碎的鏡子。
在碎裂的鏡子中,他窺探著一個男人的過去,他畫畫,他寫字,他爬山,他下河,都很平常......左明笑了,可在這時破碎的鏡子突然重組在一起!變得完美無缺了起來!在那個鏡子中映射而出的不是他自己!但他們看起來就像是自己。
一個戴著黑色圍巾的男人,胸口別著一枚胸針,他似乎是某個公司的總裁?
一個穿著活力短裙的可愛女子,她的眼睛上也有和左明一樣的傷疤。
最后......是“自己”一個黑影,它在幾中形態之間不斷變換著,每次變換都會比上一次更完美,他在變幻時還在說著什么,左明聽得清,但他聽不懂,這就是一直指引我前行的人嗎?
“‘我’是你,是我得‘神’。”
那個變換的黑影說著,左明上前,試圖抓住觸摸鏡面時,鏡子中的的影像突然變成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留著長發,穿著白色的毛衣......那是......那個眼睛,面孔!是貞一!
“貞一會怎么樣?”周圍回蕩起了奇異的回聲。
“我想我已經設想了所有最壞的結果,如果我們猜對了未來,我知道我該做什么。”
突然,世界沉寂了,一切都歸于虛無,可這虛無遠比現實里的景象更美好,水晶的柳樹,糖果似的橡樹,分明就是一個童話世界......
左明就在虛無沉思著......周圍的一切轉變成別的東西......水池,座椅,一些完全無意義無所謂的東西!但這些都是自己在書中所寫的內容,左明沒記錯的話,接下來自己所代表的角色是個舞者,接下來就會遇到他的戀人,之后這個角色就會抓住戀人的胳膊,和她來上一段舞蹈。
左明竟沒有之前的夢境保有清晰地意識,那塊海綿膨脹的太快太大了,沖暈了他。
左明睜開眼,他醒了,但沒完全醒!他的眼睛清晰看見了貞一的手正朝自己伸過來,可他的腦袋還停留在那個故事中,左明一把抓住貞一的手,將她拽進了懷里,整套動作都很溫柔,這種細節和力氣完全不像是一個腦袋渾渾噩噩額的人能控制得住的。
“你干嘛?”貞一羞澀的問道,被抱在懷里,溫柔的抱在懷里,這種感覺是貞一從未有的,她在那一瞬間也失去了抵抗力,但自己的潛意識似乎并不想個服從,于是就有了那句氣憤的“你干嘛?”。
“起舞吧......是要華爾茲......還是......”左明竟然還在說夢話!
李凱這家伙,看到此情此景就在一邊笑,殊不知他已經輸了人生了。
總之,就先這樣結束了,se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