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嗯……你爺爺要找你。”
張云夢看起來完全沒睡醒的模樣，其實她倒是清醒了的，只是在厲云寒身邊，她就想懶惰一點，舒服一點。
如果厲云寒剛剛直接離開了，她也就不會有中間半醒不醒的狀態了。
“嗯。”
張云夢像是又睡著了，但很快又迷迷糊糊醒了過來，“那你快去吧嗯……我要不要什么時候也去見見你爺爺？”
厲云寒伸手揉了揉她本來就有些亂糟糟的頭發，架著腋下把人抱了起來，張云夢隨即像樹袋熊一樣纏在了厲云寒身上。
“等會兒再去嗎？”
“等你清醒再去。”
厲云寒說著抱著張云夢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張云夢揉了揉眼睛后完全睜開了，“你擔心那個柯洺又借著厲云霄的身份找過來？”
說完，已經到浴室洗手臺前了，厲云寒拍了拍她的背，張云夢松開了纏著他脖子和腰的手腳，乖乖穿上了地上的拖鞋站到了地上。
“有必要防備。”
張云夢在臉上潑了一把涼水，洗去了遺留在臉上的那一點疲懶。
兩個人懷著一樣的心思，但是又各有自己的其他的想法，不過都沒有提起，只一個看似專心的洗臉刷牙，一個看似專心的在一旁看著她洗臉刷牙。
“辰邯，你說，以后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嗎？”張云夢擦干臉上的水，看著鏡子里熟悉的臉，突然問道。
她手指順著鏡子里倒映出來的厲云寒的輪廓，小心的描繪，動作很熟練，像是畫過很多次。
厲云寒注意到她的動作，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到她伸手把她抱在懷里。
可以不可以他不知道，沒辦法給張云夢一個準確的答案，之前面對基地的時候，他給她描述了一個美好的未來夢境，但是后來碎了，連一個開頭都沒有實現。
盡管他不清楚后來張云夢身邊發生了什么，但是從她半年前突然離開來看，多半是不好的。
他明白她的心思，她也明白他的，兩人在彼此之間像是完全的公開透明，像是。
“你想一直這樣下去。”
厲云霄低聲道。
“你也想。”
張云夢接道。
……
厲云寒去找厲青鶴的時候，張云夢去吃了早飯。厲云寒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根裙子一樣，倒是也可以出門。
其他人因為厲云寒和葉心璃關系的原因，對她存在誤解，但是礙于厲云寒的身份，只躲得她遠遠的。
張云夢對此并不太在乎，搬了把椅子到后院一個空地，躺在上面懶洋洋地曬起了太陽。
因為太舒服，不知不覺眼皮就合了起來。
從附近經過的人，看到之后有些欲言又止，有些滿不在意，有些不滿鄙夷，不過也就看一兩眼就匆匆走了，只有一個穿著規整西裝的左晨站在不遠處的房檐下盯著她看了許久。
過了一會兒，左晨有些忍不住了，猶豫著朝不遠處看起來舒服極了的張云夢走去。
他腳步斷斷續續，似乎靠近的時候還在猶豫，腳步聲也極小，幾乎聽不到，花了好長時間左晨才走到張云夢背后。他的影子蓋住了一部分太陽，但是張云夢卻并沒有發現，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看著躺在椅子上的人，他臉上的表情漸漸開始有些不受控制的掙扎起來，這讓他看起來有些猙獰。
他開始慢慢朝張云夢伸出手，但是和他的腳步一樣，前進一會兒，停頓一下，但還是離張云夢的脖子越來越近。
“你在做什么？”
就在左晨的手即將碰到張云夢脖子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他急忙收回手，回頭撞上了厲云寒的冷淡的目光。
左晨有些慌張的低下頭，很快冷靜了下來，“快到午飯時間了，我來叫一下張小姐。”
說完，左晨覺得厲云寒的目光就像是有實體一樣，直直的戳著他，讓他緊張的手心發燙。
厲云寒“審視”了許久。
就在左晨又要找借口再解釋的時候，他徑直走了過來，約過左晨的一瞬間，左晨覺得自己心臟要跳出來了一樣。
但是厲云寒只是越過了他，走向旁邊張云夢面前，彎腰把人橫抱了起來，然后離開了。
走之前只留了句，“以后不用叫她。”
厲云寒走后，左晨在原地站了許久心跳才平復下去，他想恨恨的瞪一眼兩人，也失去了機會，不過時間給他又帶來了一個電話。
“喂。……先生。”
這個稱呼聽起來很艱難，但是對面沒有在意，結果是他想的就好了。
“狠不下心？”
對面直接了當問道。
左晨沒說話，然后就聽到對面似乎嘲諷似的又問了一句，“還是不敢？”
說實話，兩者都有，雖然對方說一定能保下自己，但是又不是踩死一只螞蟻，那是一個人！
不過左晨并不能這樣說，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后回答道，“沒有，先生，請您再給我一些時間。”
聞言，對面傳來一聲輕嗤，不知道是不屑還是不信，“明天上午，想辦法把女孩帶出來。”
“……帶去哪里？”
“位置我一會兒發你。”
“是……先生。”
左晨說完，對面掛了電話。他像是被突然抽空里力氣，很難。可是看著手機壁紙上的人，又立刻鼓起了勇氣。
努力在心里寬慰自己之后，又給自己鼓了兩把勁，左晨搬著身旁的椅子離開了。
……
厲云寒說不用叫張云夢，左晨當天確實沒再去打擾。
第二天，張云夢應該是昨晚休息的早，一大早就起了，換上了昨天準備的衣服，和厲云寒一起去見了厲青鶴。
左晨也在旁邊，依舊是微微低著頭的謙卑模樣，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當一個“裝飾”。
關于張云夢，厲青鶴并沒有太多意見，事實上也是因為厲云寒的事他管不了，她現在誰也管不了了。
這個認知還是讓他有些失落的。
這一點周圍人都是看得出來的，但是就像當初厲青鶴送厲云寒出國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想這樣，但是卻沒人能幫他說一句話。
“那我們今天就回去了。”
厲云寒說著拉著一旁的張云夢站了起來，就打算離開，厲青鶴看著想挽留，卻也只是用留戀的眼神看了厲云寒一眼，嘴上同意道，“你工作忙，也是時候回去了。”
“其實……”
張云夢突然開口道，“我回去也幫不上什么忙，要不我留下來陪陪厲爺爺吧？”
她對厲青鶴印象不錯，一是因為當年厲青鶴是厲家唯一真的在乎厲云寒的人，二也是當年這個在別人面前嚴肅嚴格的老頭對她確實不錯，比如當年她最喜歡的很多吃的都是厲青鶴先投喂給她的，看她喜歡吃，又會讓老管家準備許多。
所以后來她才總是被厲云寒嫌棄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