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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敵人之血,祭我大諾克薩斯

第四十二章 安妮與提伯斯(上)

  酒館中,吵鬧的人聲混雜著大號酒杯碰撞和麥酒潑灑的聲音。

  馬修帶著獵戶來到吧臺前。

  “兩位要喝點什么?”酒保問道。

  馬修看了眼獵戶,他笑道:“麥酒就好。”

  “兩杯麥酒。”馬修在吧臺上拍下一枚金幣。

  盛滿的酒杯迅速滑到了他們等候的雙手邊,酒保安靜地將吧臺上的金幣收入囊中。

  獵戶急不可耐地拿起酒杯,痛飲杯中的麥酒,渾濁的泡沫順著他的喉嚨流下。

  他放下酒杯,里面麥酒已經被他喝掉大半。“我已經大半年沒有品嘗過美酒的滋味了。”

  “好了,現在可以跟我說說那個叫做安妮的小女孩了吧。”馬戲對獵戶說。

  “當然,”獵戶伸手抹了下胡須上沾著的酒液,“安妮剛剛出生,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就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當時安妮還不會走路,有一天,她和她的爸爸都病倒了。當天晚上,安妮開始發燒,渾身燙的厲害,甚至連她媽媽都沒法把她抱在懷里。

  年輕的母親決定去附近的河里打一些冷水,給女孩降溫,卻失足墜入水中,丟了性命。

  “你說奇不奇怪,她的母親一死,安妮就重新變得活蹦亂跳,健康起來。”騙子說。

  “這只是一個意外罷了。”馬修說。

  “意外...”獵戶笑著說,“哪有那么多意外。”

  后來,安妮的父親格雷戈里遇到了莉安娜,一個年輕的寡婦,她帶著自己的女兒黛西。

  他們組建了一個新的家庭,安妮卻在這個家庭中格格不入。

  意外接踵而至,安妮和黛西在野外玩耍時,黛西再一次被河水卷走。

  莉安娜將黛西的死歸咎于安妮,將怒火和悲傷傾瀉到安妮身上。

  獵戶已經喝得醉眼朦朧,他喃喃說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頭巨大的野獸,他的身體環繞著火焰,整個村莊全都燃燒殆盡。”

  “所有人都死了!要不是我回來晚了,我也會被火焰化為灰燼!只有安妮還火焰中安然無恙,你說,她難道不是......”突然,獵戶盯著酒館的大門,嚇得兩股戰戰,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個小女孩,推開厚重的酒館木門走進來。

  馬修看著這個小女孩哼唱著、蹦跳著,一路來到吧臺前。她爬上一把高腳凳,勉強高出吧臺。

  她長著火紅的頭發,手里抓著一只破破爛爛的玩偶,背著一個破損的小包。

  她身上的紅色套裙已經不合身了,上面破著好幾個口子,袖子很短,只到她的手肘。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照顧這個孩子了。

  “安妮!”馬修身邊的獵戶驚恐地小聲說道。馬修聞到一股尿騷味,發現居然是獵戶被嚇得小便失禁。

  安妮聽到獵戶的聲音,轉身看著他,露出嫌棄的眼神。“大叔,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還尿褲子。”

  獵戶再也承受不住,他一邊跑出酒館,一邊崩潰地尖叫著:“魔女!厄運的魔女!她來找我索命了!”

  酒館中的人都被著奇怪的一幕驚呆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小女孩嚇得精神失常,紛紛驚疑的看著安妮。

  安妮抱著自己的玩偶,在眾人的目光中低下了頭。

  “老板,給這位小姑娘來一杯牛奶,我請客。”馬修大聲說道。

  酒保什么都沒說,走到吧臺的盡頭去取裝奶的瓷壺。

  安妮看了眼馬修,“不用你請客,安妮有錢!”

  她在高腳凳上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玩偶扔在吧臺上,把手伸進背后的小背包。

  馬修認出她的玩偶是個毛絨玩具熊,四肢的縫合處露出針腳,一顆紐扣眼睛不見了。

  叮...叮...安妮居然從她背后的背包里掏出滿滿一大把金幣,幾枚金幣從她小手的指縫中滑落,掉落在柜臺上。

  “掉了!”安妮笑著說。

  酒館中想起一陣吞咽口水的聲響,眾人盯著安妮的目光瞬間變得貪婪,一個身形巨大的壯漢來到安妮面前。

  “大晚上的,一個小孩子出自出門不太好吧?”壯漢用僅有的一只眼睛向下瞄著安妮。他的身上滿是刀疤,腰間別著一柄彎刀,一切都宣示著這個家伙不好惹。

  安妮抬頭看著壯漢,“我不是一個人,提伯斯陪著我。對不對,提伯斯?”她拿起玩具熊,喜笑顏開。

  壯漢大笑起來,“你的爸爸媽媽一定想你了。來,我送你回家。”他想安妮伸出了手。

  安妮的雙手垂到兩側,眼神向下方躲閃。“爸爸媽媽都死了,安妮已經沒有家了。”

  壯漢剛要說話,酒保將奶壺放到安妮面前,“奶來了。”

  安妮對他露出開心的笑,“謝謝你,先生。”

  “這么大個小姑娘居然帶著這么多錢。”壯漢低沉的聲音愈發響亮。

  “提伯斯找到的。”安妮答道。

  壯漢嗤笑一聲,“是么?”

  “在一個叔叔身上找到的,他在路上攔我來著。他是個大壞蛋。”安妮喝了一口奶。

  “那可太糟糕了...”壯漢的一只手伸向安妮的背包,看來他已經等不及了。

  馬修起身想去幫忙,卻發現安妮臉上露出一股頑皮的笑容。“提伯斯把他吃了。”

  壯漢的手似乎停了那么一刻,隨即他發出氣急敗壞的笑聲。

  “他可真能吃啊,”壯漢猛然伸出手,把玩具熊從安妮的懷中搶了過來。“這個兇狠的大怪獸。”

  “放開提伯斯!”安妮大聲喊道。

  壯漢笑得愈發大聲。“跟我走吧,叔叔帶你去看小金魚。”

  “我說。放。開。提伯斯。”安妮站在吧臺上瞪著壯漢,雙眼中燃著怒火。

  一道強光和熱浪從安妮身上爆發出來,馬修連忙翻身躲在吧臺后面。

  酒館中瞬間充滿了人的叫聲和木頭的碎裂聲,偶爾還點綴著火焰的咆哮聲。一個無法想象的嗓音回蕩在空氣中。

  馬修從吧臺探出頭向外看去。

  安妮的玩具熊提伯斯變得巨大無比,他長出了尖牙和利爪,周圍環繞著一道烈焰形成的漩渦。他的爪子抓著壯漢的頭,把他舉在半空中。

  安妮站在提伯斯前面,周身環繞著一圈火焰。“你說得對,提伯斯,他是一個大壞蛋!”

  提伯斯的爪子輕輕一抖,咯嘣一聲,壯漢的慘叫戛然而止。他的身體無力下垂,就像是提伯斯手里的殘破玩偶。

  酒館里到處都是翻到的桌椅,火焰舔舐著它們,劈啪作響。一股濃密的黑煙夾雜著鮮血和烤肉的味道,嗆得馬修咳嗽了一聲。

  提伯斯轉身看他。

  馬修注視著野獸發光的雙眼,咽了下口水,暗自調動魔力。

  “不用擔心,大哥哥。”安妮發出一串珍珠般的笑聲,“提伯斯喜歡你。”

  安妮蹦蹦跳跳地走出燃燒的酒館,提伯斯跟在她后面,將整扇木門連同門框拆下。

  酒館的大梁發出扭曲的聲音,馬修連忙拉起幸存的酒保,從酒館中逃了出來。

  “謝謝你,先生。”酒保看著身后這在坍塌的酒館感謝道。

  “別客氣。”馬修看著路上提伯斯焦黑的腳印,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酒保喊道。

  “那個女孩是個天才,她的魔法應該為帝國所用!”馬修的聲音遠遠傳來。

  “真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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