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上前一步道：
“不知道長能不能對自己開膛破肚呢？”
開什么玩笑……李卿笑著說道：
“貧道修為還沒到那份上。”
“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唉，你想干嘛，你們想干嘛？”
蛇族把李卿圍成一個圈，越逼越緊，青青站在他面前，舌頭不時伸出來舔噬周圍的空氣，雖然很性感，但李卿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了。所謂最毒婦人心是不是指這種情況，我又沒說不還，你等我兩天，醞釀醞釀一下便意，就可以拉出來還你了嘛。
“別說我們欺負你，再給你一次機會，吐得出來，我們就不劃拉你的肚子。”
我謝謝你啊……李卿趕緊摳自己的喉嚨，沒反應。“我跟你們說，我是大理道門女宗的關門弟子，我要是死了，整個道門肯定會幫我復仇，到時你們要面對的可是修行界最恐怖的力量，你們想清楚了。”
“你不是說了關門弟子嘛，誰認識，誰知道？”
一點都不好笑……李卿冷汗都出來了。
突然，他抱著肚子，臉色極其難看，就像吃了……黃蓮一樣。
“啊！”
他蹲下身子，腹中的肌肉在不斷地痙攣。
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膚色逐漸變成暗青色，元神中一股力量正在撕扯著他。
似乎不把他撕得粉碎就不罷休。
青青目愣口呆地看著，伸出來的舌頭忘了抽回去，長長的耷拉在她的下巴，她腦子里就一個念頭：這家伙不會消化了蛇王膽吧？
李卿察覺到身體的異樣，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被莫名的侵蝕，他吐出綠色的液體，汁液沾到土地上，立刻腐蝕成一個小坑，冒著綠氣。
這下，蛇族的人都反應過來了。
無堅不催的蛇王膽竟然被眼前這個年輕人消化了。
吸收了。
蛇族要出一個新的蛇王？
所有人的瞳孔都帶著震驚，他們紛紛看向青青。
這里青青的修為品階最高，大家都以她馬首是瞻。
但她完全沒了主意。
自古以來，只有蛇族的人才能消化蛇膽。
故去的蛇王最寶貴的部位就是蛇王膽，新蛇王的繼位必須吃掉老蛇王的蛇王膽，成功消化，獲得對方的能力之后，才有資格成為新的蛇王。
從來沒有過一個人族的青年能夠消化蛇王膽。
現在出現了。
對方除了長得帥點，修為低微，可以說用平平無奇來形容。
就這樣一個人，竟然吃進去了蛇王膽，還成功消化，獲得蛇族的能力，搞什么嘛？
李卿艱難地爬起來，痛出了一身冷汗，仿佛抽筋拔髓一樣，整個人煥然一新。
貓姬不知道蛇王膽的秘密，不然，也不會去偷這樣一個除了蛇族，任何人都消化不了的玩意。
她只是從青青等人的眼光中判斷出李卿有了變化，具體是什么，她還不知道。
風吹過山巒，沁人心脾。
李卿想找個有水的地方，洗去一身污穢。
“各位朋友，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吐，我實在是吐不出來。我以道門的名義起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貪你們蛇族的東西，給我幾天的時間，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再還給你們。謝謝了！”
李卿抱拳，一臉誠懇。
還？還什么還，你都吃干抹凈，渣都不剩了……青青嘆了口氣，道：
“你沒感覺？”
“什么感覺？”
“千百年來，只有蛇族的人才能消化蛇王膽，外族人從來都不可以。”
“啊？我消化了，沒了？”
“蛇族有規定，誰吃得了蛇王膽，誰就是蛇族的新蛇王。”
李卿還在反復摸著自己的喉嚨，確定是不是真的被他消化了，沒有聽進青青說的話。
青青示意眾人，突然納頭就拜：“蛇族恭迎新蛇王誕生！”
貓姬瞪著大眼睛，什么回事？
李卿反應過來：“我是蛇王，你們搞錯了吧，我是人，不是蛇，怎么可能做得了蛇王？你們肯定搞錯了。快點起來，地上涼。“
李卿要去扶青青起來，低頭看到她胸前兩個白色的山包，被綢緞覆蓋住，風一吹，隱隱約約露出山頂的風景。
“李道長，如果你不信，你看看自己的手掌。”
李卿攤開手掌，掌紋處有青氣泛起。
“你現在的道門境界還是原來的樣子，但同時扔有了三品蛇王的能力，你可以試著拍一掌，看看有什么變化。”
“那我可以拍你嗎？”
“……”
“開玩笑的，我怎么舍得拍你。”
這么跳脫的人當蛇族的新蛇王，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青青回應了李卿一個尷尬的笑容，領導講笑話，不管好不好笑，都要笑吧。
李卿對著三丈外的一棵兩人才能合抱的大樹一掌劈去，大樹攔腰截斷，然后慢慢融化成一攤綠水。這腐蝕能力把在座的人都驚呆了。這一掌如果拍在青青的胸上，不單止不會腫起來，還會凹下去。恐怖！
青青說道：
“請蛇王定奪怎么處置貓姬。”
貓姬意識到情況不妙，一群蛇族的人圍著她這個外人。
李卿看著貓姬說道：
“你走吧。”
“這……”青青欲言又止。
貓姬轉身、卡頓、邁步、卡頓、走人，還是卡頓。她想起在向陽閣和李卿第一次見面的樣子，想起李卿和度苦據理力爭的樣子，想起李卿言詞鑿鑿要收自己為靈寵的樣子……你再說一次，再開口說一次，我同意，我肯定同意，你怎么不說呢？
“哎……”李卿說道。
“什么？”貓姬突然轉身，一臉興奮地看著他。
“你走反了，那是來的方向。”
“……”
貓姬耷拉著耳朵，委屈巴巴的樣子。
“你這么迷糊，怎么行走江湖。要不，我收你當靈寵，怎么樣？”
貓姬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想立刻說好，馬上說好。
開口卻是：“我記得在玄妙觀你問過我三個問題，我的答案是沒有，我現在的問題是，你有能力做得了那個人嗎？”
你出事了，可有人為你出頭？你受傷了，可有人為你療治？你寂寞了，可有人為你撫慰？李卿當然記得。他現在的答案也非常清楚。
“能，我能。”李卿說道。
貓姬眼神中涌現出旁人不易察覺的興奮。
她扭扭捏捏地說道：
“那行吧。”
她走到李卿身邊，閉上眼睛。
李卿右手食指點她的眉心，一縷神念進入她的身體，在她的靈魂深處打了個魂印。
這樣，兩人從此就是主仆關系。
是比血肉相連的那種親還要親，是生死與共，是休戚相依。
青青也替兩人高興：
“恭喜蛇王收了靈寵。”
蛇族其他人：
“恭喜蛇王收了靈寵。”
完美的復讀機。
怪不得都想當領導，不管做什么都有人應喝。領導這字寫得好啊，筆走龍蛇，力透紙背；領導這話說得好啊，字字珠磯，醍醐灌頂；領導這事做得對啊，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領導……
領導不能再領導了，領導要休息。
領導休息得好啊……
李卿沉浸在權利的春藥里暫時迷失了，很快，憑著社會主義新青年的覺悟，他找回了方向。
“我貿然成了新蛇王，你們原本的那位新蛇王怎么辦？”李卿說出自己的擔憂，自己只是個外人，就因為吃了蛇王膽，獲得了老蛇王的能力，就成了蛇族的領頭蛇，恐怕很多人不服。
“這個可以放心，他只是代蛇王，并不是真正的新蛇王。蛇族的規矩傳承了千年，沒有人可以說破就破。”
代蛇王是青青的弟弟，是蛇族一代的青年才俊，修為了得，但性格優柔寡斷，自知不是當領導的料。無奈被青青等人推出來，只好暫代蛇王一位。現在有了新蛇王，他自然會讓位。
“那就好。”李卿點點頭。
“請蛇王跟我們回去復命，也好告知族人誕生了新蛇王。”青青殷切地說道。
“這……我還是道門女宗的人，跟你們回去不方便。”
李卿面有難色。
“我蛇族在妖族里可是大族，說話沒人敢不聽，你當了蛇王，除了妖王大人外，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回去當個什么鳥道士。”
青青鼓著腮子憤憤說道。
“話雖如此。”
“既然話雖如此，你還猶豫什么？”
“話雖如此，后面還有但是，你聽我說說那個但是。”
“那但是什么？”
李卿吐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顏云玉的臉，還有司鈺司辰司澤等人的樣子，手中的青云劍還在嗡嗡地叫。就這么離開道門，深入北荒之地，成為異族首領？
“好吧，沒有但是，不過，我還是要回一趟道門，問問師父的意見，她對我有救命之恩。”
青青做出妥協，帶著族人先行回去。約定李卿安排好道門的事宜后，再來接他回去。
看著青青等人離去，李卿松了一口氣。
他再次攤開手掌，掌紋處泛起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