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緩緩攀升，擺脫開地球引力。
待到平穩飛行，空姐起身在機艙內巡視，檢查是否有安全隱患。
“先生，您旁邊位置的乘客，沒有登機嗎？”
“不好意思，這個位置也是我買的。”
“好的，先生，祝您旅途愉快。”
“謝謝。”
空姐保持著微笑離開，走到休息間，和同事竊竊私語。
“李姐，有個高中生看起來好奇怪，一個人買了兩個位置。”
“少多管閑事，這有什么奇怪的，我跟你說，上次啊，我在衛生間還……”
空姐說的高中生，正是獨自一人的易城。
為多買一個座位，他和奧尼爾在電話里爭了半天，最后奧尼爾無奈的答應了。
“這奇怪的小家伙，明明一個人來，卻非要買兩個位置，還說有一個重要的人。”
奧尼爾為這件事，想了好幾天。
SH距離華盛頓12000公里，而此刻，易城距離他的夢想，逐漸縮短。
“科比，那里有很多打籃球很厲害的人嗎？”
“很多。”
“比奧尼爾厲害嗎？”
“那個可惡的家伙？他是最垃圾的。”
科比為自己這個位置，又給奧尼爾記了一筆仇。
“比馬學明他們厲害嗎？”那場比賽對易城的打擊很大，居然拿馬學明和奧尼爾比較。
科比調整了一下坐姿，雖然現在是一具靈魂，但他的身材，擠在經濟艙，還是有點難受。
“易城，那場比賽，你們很難贏。”
“嗯？”
這段時間，易城和科比都沒有談起過那場比賽，兩人好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
此刻，科比看出易城有些惆悵，或許是那場比賽，又或許是第一次離家。
“易城，仔細聽好。”
“嗯。”
“馬學明他們和奧尼爾，根本無法去比較。”
“奧尼爾跟你單挑，他是帶著好奇和娛樂的態度。”
本來科比還想說，現在的你，十個都打不過奧尼爾，想了下還是沒說。
易城靜靜的靠著椅背，望著舷窗外的云朵。
“馬學明他們是認真的和你們去打那場比賽的，再加上他們身體素質比你們強，配合也比你們默契。”
科比想了很久，才繼續往下說。
“其實，那天，我有辦法讓你贏的。”
聽到這里，易城來了興趣，直起身體盯著科比。
“什么辦法？”
“還記得艾弗森嗎？”
“那個在你頭上拿了48分的小個子。”
科比本來是想安慰易城，被這句話差點激怒，要不是靈魂狀態，早沖上去暴打易城一頓。
“是啊，48分。”
科比回憶起二十多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總決賽第一場……
“我和那個可惡的胖子，連贏了11場季后賽。”
“哦！”
或許是易城平淡的回應，科比抬高聲音，又問了一次。
“你知道連贏11場季后賽是什么嗎？”
易城搖頭，科比無奈的看著易城，這個白癡，自己和他說了那么多比賽故事……
那些比賽科比才說到自己第二個賽季，冷板凳賽季。
“無敵，就算喬丹，不，上帝穿上球衣，都無法阻止我和那個可惡的胖子贏得勝利。”
“有這么厲害嗎？”
“有。”
“那艾弗森不是更厲害。”
科比再次無語，連續揮舞了好幾拳。
一旁的易城看到被激怒的科比，笑了出來。
周圍乘客紛紛扭頭看著易城，一副奇怪的表情，在他們眼中，易城在對著身邊的空位哈哈大笑。
“你還要不要聽怎么打贏馬學明的辦法？”
“嗯。”
易城沒去理會周圍的眼光，止住了笑聲。
“那一場，那個可惡的胖子，拿了44分，20個籃板。”
“哇，這么厲害，你呢？”
科比的數據并不好，15分，5次助攻，所以他并不想回答易城這個問題。
“安靜聽著。”
“哦。”
科比緩緩回憶起那場驚心動魄的比賽過程。
“艾弗森拿了48分。”
易城還想插話，被科比的眼神瞪了一下，閉上了嘴巴。
“那個小個子，就那樣一次次的帶球突破，然后被撞開，突破，摔倒，爬起來繼續……”
科比眼神里帶著凝重，仿佛那場比賽，那個小個子一次次帶球突破自己的防守。
“你知道嗎？”
“嗯？”
“我根本防不住他，教練不停的替換球員，就為了擋住他，最后還是沒用。”
那個小個子猶如再一次出現到科比面前，那種震撼，科比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甚至還把泰倫盧晃倒了。”
“晃到？”易城驚奇的望著科比，他也被晃倒過一次。
“對，他就那樣高傲的從泰倫盧的身體上邁過去，沒有回頭，像個赴死的戰士。”
“他這么厲害？”
“那一場，他確實厲害，打了整整52分鐘，僅僅休息了1分鐘。”
易城眼前浮現出那場比賽，艾佛森一人一球，獨闖死地，滿身是傷，從敵人手上奪下一分又一分。
“他是怎么做到的？”
“必勝的信念，對贏球的渴望，在那一場比賽，我不如他。”
高傲如科比，也會有不如的人。
“我也可以那樣嗎？贏下那場比賽？”
“可以。”
那場比賽，科比看到了易城對勝利的渴望，對籃球的執念。
“那你當時為什么搖頭，你知道我有多……”
易城或許是想到了當時比賽的感覺，有種想哭的感覺，科比也察覺到了。
“易城。”
“嗯。”
“以后再也不要為輸球哭泣，那是弱者對自己懦弱的借口。”
“嗯。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可以贏球。”
科比盯著易城的眼睛，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易城眼中一片熾熱，仿佛要燃燒掉一切，只剩下贏球。
科比搖了搖頭，移開視線，那種眼神太熟悉了。
“代價太大了。”科比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艾弗森一次次沖向禁區，那里有奧尼爾在，216公分、整整154公斤的身體，擋在那里！”
“而他只有183公分、75公斤，卻像個戰士一樣沖進去，搏命廝殺。”
易城靠著椅背，抬頭看著乳白色的艙頂。
“易城，如果贏下那場球賽，代價是一輩子也無法打籃球，你會怎么選？”
機艙嘈雜的聲音，在易城耳中消失，科比的聲音一遍遍的出現在腦中，一次次問他。
“為了贏球，一輩子無法打籃球！”
易城沒有想過，如果無法打球，會是什么樣子，接觸籃球僅僅六個月，他還無法確定自己對籃球有多熱愛。
“我要贏球！”輕柔的聲音，緩緩響起，話語中帶著果決。
唯一的答案，科比在那天比賽就已知道。
易城不愿意輸，科比不愿意輸，艾弗森不愿意輸……
可冠軍只有一個，勝利者也只能有一個。
“那就一起去贏球！”
云層之上，兩人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