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爾戰役(北之章其二十二)
“哥頓叔。”
“咋地了,搞這么嚴肅。”
“我,有一個不必犧牲這里的士兵和平民,也可以消滅窺視這里的敵人的計策。”
………………
哥頓握了握絡腮胡,嘆了口氣:“大侄子,真的要這么做嗎?”
“為了不再讓無辜的生命消逝,我必須孤獨地戰斗,這樣,才能保護你們,這是最佳的方案,也就是接受您剛才在會議上提出的‘主動出擊’的計劃,請指示!將軍!”
哥頓來回踱步,不停地嘆氣,最后在萬鈞面前站定,說:“一切就托付給你了。”
萬鈞笑了,很真誠的笑容。
大致計劃如下,萬鈞帶領少些人馬,越過內城河和中心街道,一直抵達城墻,登上,沿環形城墻摩挲著前行,查看敵人軍隊分布情況,瞅準適當時機,消滅小股敵人,引起敵軍恐慌,甚至,定點斬首敵方指揮官,這是消滅敵軍組織度從而降低敵人戰斗力的最有效手段,或者,利用凜夜的力量,直接于敵人造成重創,但這種戰術,只能說是保險,一旦與阿卡莎發生沖突,一定會牽連到南城數萬居民的生命財產安全。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萬鈞和他的隊員在前門草坪上集合,萬鈞小隊的成員如下:凱麗兩姐妹——樂觀麗娜,冷口伊芙,還有……
“哥頓大叔叔,請問您為何杵在這兒?”
“噓~”
哥頓披著流浪漢才裹的茅草蓑衣,把自己完全裹住,還有意彎腰縮緊胸膛,欲使本來高大的身軀矮小一點。
他對著萬鈞吹手指,靠近小聲說:“老叔我不放心你,跟你一起去,你別在意哈!”
“呦,這不是老大……啊呸!將軍嘛?一大早這么精神啊。”
“真是真是!!將軍一如既往的生龍活虎啊。”
““唉嘿嘿嘿嘿嘿!!!!””
“大福,二狗,你們怎么在這里?”
“還有我們!”
好家伙,幾乎整個莊園的人們都早早起床,并自發地來到這里,很快把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哥頓環顧四周,都是熟悉的面孔,自己的小弟,保護的人民。
“老大帶上我們,我們愿為您赴湯蹈火!”
“哥頓將軍不要走!沒了您,誰來保護我們啊?”一個小男孩帶著哭腔,一旁的姐姐輕按他的兩肩,同樣淚眼婆娑。
其余人的喧嘩均是如此。
哥頓脫下斗笠,走向小男孩,小男孩也掙脫姐姐的束縛,跑向將軍,將軍蹲在男孩面前,呲牙咧嘴扮鬼臉。
“啊哈!擺地攤的小鬼……”
“快TM起來交保護費了!”
一老一少對答如流,相識而笑,默契度極高,連表情也是一樣的。
哥頓抓了一把他的頭發,眼中滿是慈愛。
那一瞬間,清風吹上萬鈞的心門,不知道別人怎么想的,萬鈞眼中這個男人是高大如山,柔情似水的,粗獷而不失細膩。
真正偉大之人就應該這樣:在生命和守護面前,自己的生命的理念都是微不足道,可以隨時舍棄的,因為責任,因為善良,因為……愛。
哥頓愛著莊園里的每一個人,于是,他必須舍棄眼前的那一位,來守護身后的大多人,即使明白前天晚上與“鋼牙”戰斗的是萬鈞呢,他也一定會采取最佳手段,不顧一切地取得勝利,因為,他一旦倒下了,兩三千人命呢,這,即使是面對自己摯愛的親人,哪怕是……姜絲·哥頓,也一定是一樣的。
萬鈞感應到主屋閣樓最頂端站著凜夜,她也在注視這一刻,直到黎明帶來,撕破黑暗,照耀大地,帶來光明,把哥頓和小男孩渲染成金子。
哥頓緩緩起身,轉過來,臉上洋溢著笑容,碗口大的刀疤醞釀著金色光輝。
“不好意思啊,大侄子,本來心中過意不去,想要跟著你的……”
“我知道,將軍畢竟是將軍,不是專屬我的叔叔啊。”
“太強了,大侄子,你的話真是太強了!可老叔我還能給你什么呢?你為了我們做了這么多,明明不是軍人啊,我卻強塞給你這么危險的任務,我羞愧啊!臨別之際,叔我能做的只有祝你一路順風,早日凱旋歸來!”
“將軍,我雖不是士兵,也不是軍人,但……我是人類的戰士!請止步,哥頓叔,我們,出發了。”
“好!”
朝向光明的剪影衍生出無限蔽陰,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萬鈞,他揮手告別,哥頓心中無限感慨。
這個孩子,到底是誰?他會帶給我們希望嗎?不,一定……
哥頓目送萬鈞被朝陽吞沒,眼眶濕潤,大福,二狗走上前,戲謔道:“將軍哭了,老大哭了,眼淚嘶溜嘶溜往下掉。”
“對呀對呀,鋼鐵身軀琉璃心哦。”
““誒嘿嘿嘿嘿嘿!!!!!””
哥頓沒有捶這兩貨,按著小孩腦袋,依舊目視朝陽。
主屋閣樓上,有人透過七色窗安靜觀看全過程,看著看著,一顆眼淚劃過臉頰。
“夏姐,您沒事吧。”
夏菲身后跟隨的梅蒂娜和珍妮擔憂地回答。
“嗯……撲翅飛走的麻雀啊,你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路啊,姐姐,會一直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