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掃了眼教室，目光落在最后一排：“你先坐那，模考后換座位。”
許詞點頭。
最后一排，座位靠窗，也挺好。
如果她的新同桌能不計前嫌的話，那就更好了。
許詞舔了下唇，徐慧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宋欒，別欺負人家女孩子啊。”
聽到這話，宋欒差點沒笑出來。
轉學第一天就敢砸破他腦袋，后面指不定誰欺負誰呢。
許詞將書包放進抽屜里，前桌的男孩子轉過頭來：“欒哥，有同桌了，開不開心。”
然后他又扭頭看向許詞：“同學，你跟他坐可得小心點，小心他打人。”
許詞看了眼宋欒，下意識的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但那個男孩子好像和宋欒關系很好，應該也不會故意詆毀他。
宋欒掃了眼許詞，她低垂著腦袋，像是真有幾分信了劉杰的話，他擰了下眉，抬腳踢了下劉杰椅子：“去你的，剛學會說話？”
劉杰：“……”
“你別聽他的，他腦子有問題。”
許詞：“……”
徐慧還在講臺上說著小高考的重要性，物理老師端著浸滿茶漬的杯子進來，看到站在講臺上的徐慧愣了下，然后笑著開口：“小鬼們又惹事了？”
“來了個新同學。”徐慧從講臺上下來，指了下剛坐下的許詞：“安排了一下。順便提了句小高考。”
物理老師透過鏡片打量了下后排的許詞，滿意的點了點頭：“呦，三班好不容易來個乖的。”
“誰說不是呢？”
上課鈴適時響起，打斷了物理老師和徐慧的對話，物理老師將茶杯放到講臺上：“知道你們不愿意上物理課，熬一熬，小高考之后有些人想上也上不著，來，把書翻到第八章。”
許詞從書包里掏出物理書，宋欒好像并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物理老師一開口，他就趴在桌上睡起了覺。
一節課相安無事，許詞還有些受寵若驚。
下課鈴剛響，物理老師還沒踏出教室，教室就像是被按動了某個開始鍵，瞬間熱鬧起來。
許詞前面坐了個女孩子，一下課她就轉過來，友好的和她打招呼。
“嗨，我叫姜瑜，霖市本地人，你呢？”
“我是青州的。”
“青州啊。”姜瑜笑了下：“好地方。”
許詞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笑了笑。
沒幾秒身側傳來男生的嗤笑：“說的好像你知道青州是哪一樣。”
姜瑜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關你屁事，睡你的覺。”
她看著許詞，臉上的不耐煩消失殆盡，臉色轉變之快讓許詞覺得她能和變色龍媲美。
“你別管他，他腦子有病，從小就這樣。”
宋欒：“……”
想到上課前宋欒說的，許詞笑了下。
誰能想到幾十分鐘前罵別人的話會被原封不動的還回來呢。
二節課下是大課間，活動時間比較長，劉杰提議去打籃球，宋欒卻趴在桌上動都不想動。
宋欒揮了揮手，直截了當的拒絕：“不去。”
“不是吧，欒哥。”劉杰有些驚訝：“籃球都提不起你的興趣了？不會是今天被籃球砸傻了吧。”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摸宋欒額頭，被宋欒靈巧躲過。
姜瑜聽到這話轉過來，看了眼宋欒額頭上的傷，落井下石道：“活該。”
提到宋欒額頭上的傷，許詞擔憂的看了眼，不管怎么說這傷是自己造成的。
她抿了下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欒瞥了眼許詞，她低著腦袋，好像真的為這件事愧疚，他剛想開口，姜瑜搶在他前面：“沒關系，他皮糙肉厚的，怕什么。”
“不過……”姜瑜往后靠了靠：“有一說一，姐妹，你膽子確實大，你知道學校里有多少人怕宋欒嗎？敢砸破他腦袋的，你大概是第一個。”
許詞：“……”
她也不想的。
原本喧鬧的教室突然安靜下來，徐慧敲了敲窗戶：“宋欒，放學帶新同學去毓秀樓領校服。”
問都沒問宋欒的意見。
“為什么是我？”宋欒抬眼看徐慧。
“因為是你同桌。”
宋欒：“……”
沒法反駁。
-
最后一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是個中年女人，嗓門很大，但就算在這種情況下，宋欒依舊睡得很香。
許詞有些奇怪，為什么宋欒這么肆意妄為，老師們卻不管他。
她看著宋欒出了神。
宋欒翻了個身，不知道為什么他有點難受，擰了下眉后他睜開眼睛，剛好撞進許詞放空的目光里。
偷看被人發現，許詞有些窘迫，她快速收回目光，轉而盯向正在講課的語文老師。
余光瞥見身側的人湊近了幾分，大概是長時間睡覺，嗓子干澀，聲音帶了絲沙啞：“好看嗎？小同桌。”
“我……沒……沒看……你……”
支支吾吾的語氣更加彰顯了她的心虛。
宋欒點了下頭，又退回到自己的桌子，重新趴了回去。
輕笑聲傳入許詞耳朵，許詞的臉瞬間紅了。
下課鈴一打，姜瑜轉過來，瞧見許詞緋紅的臉有些莫名其妙：“哎，許詞，你臉怎么這么紅？發燒了嗎？”
“沒，就是有點熱。”許詞抿了下唇，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宋欒，生怕他聽到。
但宋欒一直趴著，許詞也不確定他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熱嗎？”姜瑜看了眼二十四度的空調：“溫度剛剛好呀。”
宋欒還在趴著，姜瑜踢了下他的桌子。
宋欒擰著眉坐起身：“你踏馬下次直接踹我腦門上得了。”
“也不是不可以。”姜瑜攤了攤手：“你要陪許詞去領校服，我先回家了，記得來我家吃飯。”
宋欒沉悶的應了聲。
教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許詞加快了收東西的速度。
一高是半走讀半住宿的制度，走讀住宿全看學生自己的意愿。
許詞從教室里出來，中心路上人來人往的都是人，有背著書包回家的，有端著飯盒去食堂的。
沒走多遠，宋欒指了下前面的樓：“前面就是毓秀樓，二樓左拐領校服。”
許詞點了下頭，宋欒沒再跟著上去。
領了校服再出來，天已經有點黑了，門口花壇那邊找了個人。
看身形有點像宋欒。
許詞瞇著眼睛看了會兒，確認是宋欒才走過去。
等許詞走到跟前，宋欒開口：“不認識了？站那看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