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容泠回到了客棧,此時,他們已經吃完飯在客房里了。
“殿下,那秋娘雖臥病在床,面色蒼白,但隱約可見她年輕時的貌美,氣質也比常人略勝一籌。”
容泠俯身,說著還拿出了一卷紙,是一個近五十歲的婦人,粗布麻衣,樸素無比,面容有些蒼白,可在容辭看來,還是有熟悉之感。
“殿下,這還有秋娘以前的畫像。”
容泠找到那畫師時,問這個問題,那畫師已經蒼老的面孔帶著懷念,可能是年老了,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秋娘剛來時,鎮子的大部分男子都傾心于她,即便她懷著孩子,每天還是有許多媒婆上門提親,只是她誰也沒答應……”
其實容辭心中已有了答案,卻還是讓容泠打開另一幅畫。
畫中人黛眉舒緩,眸中秋波蕩漾,瓊鼻小巧,朱唇紅艷,三千青絲披拂,只斜斜插了一只玉簪,芙蓉錦裙掩不住她的纖細身姿。
是她。
容辭斂了斂眸,這人,同她母親常給她看的那人畫像一模一樣。
秋娘,原名玉秋,是二十多年前京城名動一時的藝女。
是清樓的頭牌。
可甚少人知道,那清樓是隸屬于清風閣的,更無人知曉,那清風閣的閣主是云清清,逝去的皇后,容辭的母親。
秋娘雖是頭牌,可她賣藝不賣身,一個婉轉悠揚的嗓音,絕妙的身姿便引得無數富家子弟爭相競捧。
秋娘原是落魄的大家嫡女,走投無路遇到了云清清,便在清風閣下的清樓做了名妓女。
云清清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兩人志趣相投,成為了好友,彼時云清清還未及笄,也沒有嫁給容厲,日子過得瀟灑肆意。
秋娘十六歲入清樓,十七歲便名動京城。
她失蹤時也不過十八歲,竟沒想到來了玄國是邊塞小鎮。
容辭驀然合上畫像,側了側眸,“去看看。”
秋娘的失蹤,始終是她母親心中的遺憾。
*——
這畢竟只是個小鎮,醫館的規模也不大,只用了一個簾子隔出一個小空間,做了病房,站兩三個人便擠得很了。
那個樸素的老婦人面色蒼老頹敗,呼吸有些困難,明明只是四十多歲,看著卻像五十多歲。
顧夏坐在床邊,眼眶微紅,緊緊握著老婦人的手,床邊還有一四歲小女童,樣貌精致可愛,她擔憂地看著顧夏,聲音稚嫩,“娘親,為什么外婆還沒有醒啊?”
顧夏頓了頓,伸手安撫地摸著顧晚的小腦袋,低聲溫柔開口:“晚晚乖,外婆一會就醒了。”
“小夏,外面有人找你。”醫館的大夫隔著簾子說。
顧夏愣了愣,有些疑惑地起身掀開了簾子。
只見不遠處的桌子坐了兩個人,最明顯的便是那一身紅衣張揚明媚的少女,眉眼淡薄,容色妍麗。
顧夏心底微驚,下意識地將顧晚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才有些怯怯地開口問:“二位……是來找我的?”
容辭看了片刻,站起了身,淡淡問著:“你是顧夏?”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