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廣播里的催促聲,半小時后,兩人總算將行李放置完畢。
“呼!”
總算倒騰完兩人行李的白銘長呼出一口氣,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剛抬頭,卻見楊文靜原先注視著自己的眼里閃過一絲狡黠。接著,率先抬腿,小跑上了大巴車。
白銘稍許疑惑,可是見楊文靜靜已經消失在了車門口,又止住了話語。再次確認了一遍行李放置的安穩程度,便也跟隨其他乘上了大巴車。
沒過一會兒,在大巴車內,白銘稍稍于走道駐足,看向一個靠窗的座位,不自覺地撇了撇嘴,有些無奈。
只見先前上車的楊文靜此刻已經座在了靠窗的座位上,正從車內往窗外掃視一遍,眼里涌上了陣陣滿足感。女子不經意地回頭,見白銘正一臉無語地看著自己,頓時挺了挺胸脯,一臉傲嬌。
“白銘,不許跟我搶靠窗的座位,我要坐這個位置!”楊文靜很快便宣誓了自己的主權。
“好吧,隨你!”白銘再次無奈地撇了撇嘴。
看了看座位上的編號,再看了看自己的車票。白銘敢摸著自己的良心發誓,此刻楊文靜坐著的靠窗位置本該是自己的座位。
“麻煩讓一下,我要往里面走?!焙鲇写叽俾晱陌足懮砗箜懫穑足懟剡^神,趕忙在楊文靜的身旁坐下。
又過了十幾分鐘,做完發車前一系列手續的大巴總算緩緩駛出了墨城客運站。
大巴駛過了收費口,白銘有些無聊。環顧了一遍車內,再次覺得無趣,于是雙目稍稍偏轉,看向窗外。
可這一眼,卻見楊文靜額頭緊貼車窗,視線一直往車后方注視。白銘心懷好奇,也循著她的目光看去。
很快,白銘便知道楊文靜在看收費站上方的牌匾,牌匾上寫有“墨城”兩個大字。思忖片刻,白銘頓時了然。
直到大巴駛過一個拐彎處,身后的“墨城”兩個大字再無蹤影,楊文靜才緩緩收回視線。
白銘感覺身側的女子情緒又一次低落了,尋思一陣,白銘還是開了口。
“又舍不得離開墨城啦?”
“嗯。”女子小聲回答。
“以后有的是時間回墨城!”白銘微笑答道。
“好吧!”女子再次低語。
楊文靜再次往車后方看了一眼,似乎確定已經不可能再次看到牌匾上的“墨城”兩字,輕輕晃了晃腦袋,接著腦袋往白銘的肩膀靠去。
等楊文靜的小腦袋靠在白銘肩膀的瞬間,白銘才驚覺發生了什么。白銘肩膀一哆嗦,瞬間整個人往另一邊挪了挪,肩膀也暫時離開了楊文靜的腦袋。
“干嘛,大驚小怪的,不就是靠一下你肩膀嗎!”楊文靜見白銘猶如觸電般躲了開去,頓時不樂意。轉過頭朝白銘翻了個白眼,同時小聲抱怨。
“你還是靠窗吧,男女授受不親的!”白銘依舊一臉戒備地盯著身側女子,開口說道。
“切,我一個女生都不嫌棄你,你這么大一個男生,磨磨唧唧的......?!睏钗撵o斜瞥著白銘,一陣鄙夷。
被楊文靜又鄙夷了一陣,白銘見自己已經沒有更多移動的空間,而楊文靜的小腦袋又再次靠了上來。
白銘心里暗嘆一聲算了,便開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任憑楊文靜的腦袋再次靠在自己肩膀上。
大巴一路北上,車內也從最初的喧囂逐漸變得安靜。白銘再次掃視了一圈車內,發覺此刻車內大部分人都是在閉目養神,偶有幾人在座位上呼呼大睡。唯有大巴前端的師傅,依舊左顧右盼,時刻關注高速路況,四肢不斷聯動。舉手投足間,盡顯老司機風范。
再次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正安靜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楊文靜。此時女子呼吸均勻,偶爾磨磨牙,顯然也是進入了夢境。
見身側女子正在睡夢中,白銘也不敢有大的動作,怕吵醒了剛入睡的楊文靜,到時候又是對自己一陣抱怨。
又無聊了片刻,白銘也干脆閉上了眼,只剩車輛與空氣摩擦時發出的呼呼聲,偶爾透過玻璃傳入白銘的耳中。
漸漸地,白銘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不知何時,迷迷糊糊中的白銘感覺車上有人一陣走動,其間夾雜著人們的談話聲。白銘心里略微疑惑,緩緩睜開了雙眼。
而隨著意識逐漸清醒,白銘感覺自己腦袋此時正頂在了什么東西上。細細感受了一番,從質感上白銘判定是發絲。又琢磨了一下自己腦袋所靠向的方位正是車窗方向,白銘心里有了猜測。
完全睜開雙眼的白銘往自己靠著的頭顱上微微一瞥,最終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此刻楊文靜睡得正酣,腦袋依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自己又靠在了楊文靜的腦袋上。
“啊這......。”
白銘在心底默默感慨一聲,他感覺兩人的姿勢太像情侶。
將頭從楊文靜的小腦袋上悄悄移開,透過車窗,看著外面顯示服務區的字樣,白銘恍然,兩人竟然咱不知不覺間睡了一個多小時。
等再次收回視線,卻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楊文靜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此時正斜瞥著他,眼里有著莫名的意味。
楊文靜眼珠滴溜溜一轉,右手在隨身的背包里一陣翻騰,拿出一張抽紙,接著緩緩擦了擦嘴角!
白銘眼睛一瞇,帶著疑惑往楊文靜嘴角下方看去。瞬間,白銘總算發覺了楊文靜眼里為何會有一種莫名的意味。
剛被楊文靜靠過的肩膀上,有一處潮濕。從位置上一比對,那一處潮濕剛好在楊文靜倚靠自己肩膀時的嘴角下方。
白銘總算明白,這小妮子竟然睡夢中流口水,這口水還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頓時,白銘的眼神由疑惑逐漸轉變成了鄙夷。白銘一臉嫌棄地看向楊文靜,打算對其自尊心打擊一番。
“小妮子,你可以啊,睡覺竟然......。”
可白銘話還沒說話,便感覺自己的嘴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捂住。循著手臂看去正是楊文靜捂住了自己的嘴。同時楊文靜睜大眼睛,正對著自己使勁地搖著頭。
白銘瞬間了然,楊文靜這是不讓自己說出她在車上睡覺流口水的事情。再看了一眼楊文靜俏臉已是一片緋紅。同時感受了一番鼻尖女子特有的幽香,白銘最終還是打算放過這小妮子一馬。
給了楊文靜一個放心的眼神,同時點了點頭。
楊文靜見白銘點了點了,捂住白銘的手稍稍放松。等再次狐疑地掃視了幾遍白銘的眼睛,最終似乎放下了心,將手收了回去。
“到服務區了,你要不要下去走走,吃點什么?”見楊文靜將手收了回去,白銘再次緩緩開口。
“走吧,車內太悶了?!卑殡S女子的回答聲,兩人同時起身,依次下車。
服務區內,白銘此刻感覺精神許多。而遠處山清水秀,再加上暖陽,以及微風。白銘感覺更加神清氣爽,大有一番領略祖國大好河山之后的豪情壯志。
仔細端詳了一陣遠方山川秀麗,水走蜿蜒。漸漸的,白銘陷入了思考的狀態??蓻]過一會兒,白銘輕嘆一聲,收回了視線。
路上多是祖國大好河山,怎奈腹中無文墨,只得一句“臥槽”行天下。
“走啦,大巴車要繼續出發了?!卑足憚偢锌辏韨葌鱽項钗撵o的催促聲。
回頭看了眼不遠處正不斷坐回車上的人們,兩人趕忙向大巴車走去。
再次坐在大巴車內,可靠窗的位置依舊被楊文靜占據。兩人因為在車上睡了近一小時,正值精神飽滿。此刻,兩人又開始了閑聊。
“白銘,我走了你會不想我?”
“那你去浙大了會不會想我?”
“肯定會的?。 ?p> “那不就對了!”白銘撇了撇嘴,一陣無語。
“嘿嘿,也對哦,照你說的,我兩是從小一起吃過烤紅薯的感情?!睏钗撵o滿眼興奮,看向白銘,繼續自言自語。
見狀,白銘再次撇了撇嘴。
......
兩個多小時后,兩人拖著行李從昆明南部汽車站緩緩走出。
再次回到了繁華的昆明城,白銘掃視大街上車來人往,心里一陣莫名的滋味。
一邊是對墨城以及家人的不舍,一邊又是對大城市以及對未來的憧憬。
等再次收拾好思緒,白銘突然感覺少了點什么。仔細一想便發覺,剛剛一直在自己耳畔嘰嘰喳喳的楊文靜,這一會兒怎么沒了聲響。帶著好奇,白銘視線往出站口掃去。
回頭看了一會兒,白銘便看到了后方不遠處正步履緩慢的楊文靜??粗鴹钗撵o走路的樣子,白銘感覺這小妮子神情又有些落寞了。
眼珠一轉,白銘回身,大步回到楊文靜身邊??粗桓弊呗沸牟辉谘傻臉幼?,白銘干脆又將她的行李全部接過,獨留一個背包依舊在女子的雙肩上。
見白銘再次回身,同時還將行李接了過去,楊文靜眼里瞬間一亮??蓜x那后,又恢復了暗淡。
“小妮子,你這是怎么啦?”白銘疑惑的問道。
“你......?!睏钗撵o看了一眼正注視自己的白銘,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要自己一人回學校,然后不送我去機場了?”最終,楊文靜還是問出了聲。
正注視著楊文靜的白銘,聽聞此話,整個人微微一怔。接著眼珠一轉,頓時恍然,不禁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小妮子,你可以啊,敢情就這事情,你還有小心思了。”邊說白銘再次對楊文靜的馬尾辮一怔揉搓。
“你看我是那種人么?無論如何,我都會送你去機場的!”白銘目光堅定地看向楊文靜,繼續說道。
“真的?”
“真的,騙你我是小狗!”白銘一只手放下行李,隨后舉起手說道。
“噗嗤”一聲,見白銘一副很正經的樣子,楊文靜瞬間被逗樂,眼角臥蠶再次浮現。
“走吧,我兩先去你們學校!”楊文靜再次歡快地開口,同時抬腿,率先向地鐵站走去。
見楊文靜再次喜笑顏開,白銘嘴角微微上揚。左右手拖著行李,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