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鄉村兒郎,寒假對于白銘來說依舊平平淡淡。半個寒假,白銘的生活恢復如常。
早上起床,淘米煮飯,洗菜炒菜。白天,做做家務發發呆,偶爾想念遠方的端曉蕊。下午又繼續煮飯做菜。
簡簡單單的生活,卻讓白銘感覺充實許多。手上每日都有事情做,白銘也算在寒風肆意的冬季找到了點樂趣,不至于閑到發慌。
其間,白銘與李侯爺一行三人曾在墨城小聚。白銘看著圍坐在一起的幾人,感覺熟悉的同時,又有些陌生。依舊是熟悉的面龐,熟悉的行為方式,熟悉的感情。可當問起個人的大學經歷時,幾人都是默契地淺談。
問及夢想,幾人更是一陣沉默。不過,白銘從幾人的眼底深處,都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光芒,猶如閃電劃過,那是歷經山海之后對更加廣闊天地的向往。
每個人都是曾經的自己,卻又不是曾經的自己,時月與經歷,讓幾人變得逐漸深沉。
那晚,普斌與李國棟喝得有點多,而喝足了酒的普斌也打開了話匣子。
“張悅為什么會拒絕我?我到現在一直想不通,想不通!白銘,李侯爺.....,來你兩告訴我!”
好不容易將李國棟與普斌扶進賓館的白銘與李侯爺見普斌自言自語,接著又一臉醉醺醺地詢問兩人。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聳了聳肩。
白銘想起了普斌在高中時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的那個女孩,的確姿色性格都不錯,可惜最后是女孩拒絕了普斌。
如果白銘沒有記錯,當時正是宿舍幾人一直見普斌苦苦暗戀張悅,因此攛掇了普斌趕緊去表白。
耳畔,普斌仍在自言自語。忽然,剛已躺在床上的李國棟倏然半坐起,引得白銘與李侯爺一陣哆嗦,還以為詐尸。
李國棟靜靜聽了普斌自言自語片刻,也緩緩下床,歪歪斜斜地走到普斌身側。接著拍了拍普斌身體,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兄弟,何懼天下無芳草,以后,你會遇到更好的!”接著,兩人坐在床上相互一陣碎碎念。
半小時后,兩人似乎也有些犯困,各自停住了話頭。
沒過一會兒,看著普斌緩緩睡去。李國棟也起身,看了白銘兩人一眼,又緩緩挪回了自己的床邊。
“聽黨指揮,能打勝仗!”中氣十足的口號忽然從李國棟的嘴里喊出,引得賓館內好一陣回響,而喊完口號的李國棟已經撲進了柔軟的被褥中。
白銘與李侯爺再次相互聳了聳肩,向屋外走去。
立志修身、齊家、治國的李國棟信念依舊堅定,并且一直身體力行,一直堅定的走在路上。看來,自己也得加把勁了!
回自己房間的途中,白銘不斷在思考。
“你有以后有什么打算?”另外一個房間內,白銘向正在用用手機熱聊的李侯爺問道。
“呃.......。不出意外的話,等畢業了就回墨城考公務員。”李侯爺沉吟片刻,緩緩回答,雙目微瞇看向屋頂吊燈,有些迷離。
“這個好,為人民服務。”白銘感慨一聲。
沒過一會兒,白銘兩人也是緩緩入睡。
第二日,幾人在車站分別。
“話說,過年你們幾人來不來我家?”白銘轉頭朝幾人瞥了一眼說道。
“不去!”三人異口同聲,回答的干脆。白銘一陣無語,可白銘轉念一想。幾人都是沒有學過汽車或者摩托車駕照的男生,幾位舍友之間的距離都是近百公里,難不成坐11路公交?
瞬間釋然的白銘撓了撓頭,也坐上了回家的班車。
不知不覺已過去二十幾天,此刻正是凌晨四點多,正在溫暖被窩中作美夢的白銘被父親喊醒。
今日家里殺豬過年,白銘一早便被父親要求起床燒水。
洗過臉感受了一番黑夜中的陣陣寒風,寒意依舊透骨。想到待會升起了火堆便可把寒意驅散,白銘趕緊起身向院落空地走去。
空地上早已擺放好了一個開蓋的大汽油桶,看著空桶外表一片漆黑,深嵌著烈火灼燒過的痕跡。白銘突然想起,這汽油桶已經連續用了幾個年頭。
使勁拍了拍汽油桶,邦邦聲直響,響聲在村落中繚繞一陣,方才消散。
倒騰一陣,白銘總算將汽油桶立好在支架上方。滿意地再次審視了一番,感覺已立穩的白銘開始用小桶往汽油桶里面灌水。
四五分鐘后,汽油桶底部開始煙霧繚繞。又過了片刻,火苗升起。接著,愈來旺。火苗也照亮了正在汽油桶前不斷添柴的白銘面龐,白銘整張臉有些憂郁,他看了看依舊黑暗的天空,接著再次看向愈來愈旺的火苗,開始走神。
但凡自己好好讀書,考個好的大學,也就不至于這個點就起床燒水,等水燒開了還要負責去按豬,等按倒了豬還要賣力的刮豬毛......。
可轉念一想,白銘覺得按豬應該跟學歷沒有關系。畢竟考研了的劍文哥貌似每次過年也是早上四五點就起床燒水,燒開了依舊是按豬、刮豬毛.....。
思來想去,白銘內心總算平衡了一點。可是,白銘內心剛平衡不久,忽然想起十幾天前村里某位靚仔結婚,考研了的劍文哥年紀輕輕便坐上了“記賬先生”的位置。并且,一手好字引得前來掛禮的人們連連贊嘆。
而沒有好好讀書的自己依舊如常,大早上就要起床燒好幾桶熱水。等水燒開,又要馬不停蹄地去按豬。
白銘記得,就那位靚仔結婚的幾天里,由于來客很多,白銘與村里的另外幾個小伙連續按了三頭豬。
由于是第一次連續按了幾頭豬,白銘逐漸力竭。稍不留神間,白銘在猝不及防間被豬使勁踢了幾腳,痛得白銘當場齜牙咧嘴。
想了想自己早上四五點就要起床燒熱水,而劍文哥只需早上九點以后再去做記賬先生,坐在火堆前的白銘再次做了個總結。
“知識真的可以改變命運,學習真的可以成就未來!”
視線再次投回火堆,白銘才發覺火已燒了大半,趕忙收拾好思緒,繼續添柴......。
早上九點,在經過白銘連續幾次的添柴過后,盛滿了汽油桶的水總算燒開。
白銘父親看了看燒開的水,再次看了眼時間,接著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喂,老李,我家水燒開了,趕緊過來幫忙殺豬.....。”
.......
白銘依稀能聽到對話,思考一陣,白銘也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沒過幾分鐘,陸續有人從村落的各個房屋里走出。感受了一番旭日初升,便向白銘家里涌去。
“你們家水燒的怎么這么早。”
“你家的年豬可以啊,長的是真壯。”
.......
剛到白銘家里的一群男人站在一起閑聊一陣,便開始擼起袖子,磨刀霍霍,走向年豬。
年豬雖是四肢茁壯,力大無比,且左沖右撞,以風騷走位不斷躲避一群壯年男子的圍殺。怎奈白銘一行人組成的按豬大隊人數眾多,沒過多久,便被眾人按到在地。接著,村里便傳出了第一聲殺豬聲。
又過了十幾分鐘,年豬的毛已是被刮干凈。而一側,白銘的左腳又一次趔趄了。
猝不及防間,白銘又被自己家的年豬狠踢了一腳。
感受著膝蓋下方火辣辣的疼,白銘又是一陣無語。他意識到自己連續被豬踢的事情可能要成為村里茶余飯后的消遣話題,并且,會流傳很長時間。
“哎!”
白銘在心底一聲輕嘆,反正已經被豬踢了那么多次,而且每次都有那么多人來看,難不成自己還用手一個個去堵悠悠眾口?
再次起身,白銘順手提起了了一把鋒利的菜刀,加入到了分割豬肉的隊伍中。
半小時后,豬肉已分割完畢。旺盛的炭火上方,燒烤架此刻盛滿了已腌好的豬肉。白銘打算用燒烤犒勞一番早上過來幫忙的眾人。、
忽有手機震動傳來,將白銘的注意力從燒烤架上轉移開。
“0268”又是熟悉的號碼,白銘趕忙按下了接聽鍵。
“喂,么西么西!”
“切!”
“白銘,你家幾號過年,我在家里快發霉了!”
“這個啊,我家今日過年,你要不要來,反正還早,等你到我家,剛好下午飯點!”
“我去,白銘,你竟然過年都不喊我,我要跟你絕交!”
隨著白銘得意的話語,電話那頭頓時傳出了楊文靜不滿的聲音。
“白銘,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
“拜拜,絕交!”
電話那頭是女子一陣無奈的話語,最終,楊文靜“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見到電話那頭的楊文靜吃癟,白銘暫時忘卻了膝蓋下方隱隱傳來的疼痛。又暗自高興了片刻,白銘繼續專心燒烤......。
不知不覺中,已是到了下午飯點。此刻,前來拜年的人們已到齊。
看著滿滿幾桌人,白銘在廚房一陣忙碌,端盤上菜。
眼見桌上客人各個滿臉笑容,相互談笑,彼此談論著熱衷的話題,白銘感受到了年味。
忽有手機震動再次響起,白銘再次拿起手機,卻是李國棟打電話過來。
“白銘,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滾犢子!”
等掛斷電話沒過一分鐘,手機再次震動。
“白銘,新年快了啊”電話那頭李侯爺也是一陣祝福。
“同樂同樂,哈哈哈哈。”
......
連續被幾位高中舍友祝福,白銘心里更加高興,感覺周圍都是濃濃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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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風雪
今晚湊字數,旁邊一位老奶奶一直拉著我聊了幾小時,實在無心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