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好戲開始,關系甚廣(中)
“皇上您先坐下再問。”蘇蕊拉著顧穹宇往凳子上坐,“今日她們動作到快,已經把人給召來了。”
顧穹宇順著蘇蕊的動作坐下了,看向地上跪著的人,心中無奈,怎么又是這妮子,每回淑妃有什么就有她跪著,“你,你說是怎么回事。”
秋蟬被皇上一指,忙跪下來聲淚俱下的說著,“還請皇上為我們娘娘做主,我們娘娘就因為之前罰過齊史女,那齊史女就在繡線上淬了石榴花汁繡給我們娘娘做繡樣,這才過了敏,成了這個樣子。”
看秋蟬那模樣,就好像已經判了芍音死罪似的,且不說淑妃本無大礙,就算是出了什么事,芍音還未定罪也容不得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責。
“臣從未做過這種事,還請皇上皇后明鑒。”芍音也就這幾句話要說,“臣從七月開始準備淑妃娘娘的繡樣,八月受了罰之后將所有圖樣子都毀了重做,問徐姑姑取了最柔軟的繡線還備了底。”
“那史女是憑什么敢肯定你就是八月中旬才開始繡的呢?定是受罰之后就淬了石榴花汁在繡線上!”
“憑我在尚衣局庫房中存的檔,”芍音回過頭去定定的看著秋蟬,把個秋蟬看得一哆嗦,“還有當時定遠侯過來問話后賞賜的繡線,是給淑妃娘娘打底的。”
秋蟬一愣,轉移了話題,直接對著皇上哭,“皇上!我們娘娘今日遭此大難都是這女官繡的衣服害得,還請皇上為我們娘娘和肚子里的皇子做主啊皇上!”
顧穹宇那里幾乎隔幾日就會有人來匯報芍音在做什么的,自然知道芍音并沒有做這些,可現在沒有辦法完全認定芍音無罪,只好慢慢拖著,“那你覺得朕應該如何為你做主?淑妃?”
淑妃臉上還有著不正常的紅暈,怎么能就這么算了呢,她都把石榴汁往身上抹了,“還請皇上徹查此事,為臣妾和小皇子做主。”淑妃眼睛里淚珠要落不落的讓宮妃們看著都覺得煩,在她們面前就囂張跋扈,在皇上面前就柔弱無助,真是讓人看的厭煩。
“那就,先把她關進大理寺準備審問,淑妃你看如何?”顧穹宇能想到的最好的做法就是這個,既能滿了淑妃的意,又能保住了芍音。
“皇上,”淑妃一僵,她的本意是要讓皇上把她關到暴室或者送去辛者庫的,這樣一來才可以屈打成招完成她心中預期的。
“嗯?淑妃這是對皇上的決定有異議?”蘇蕊也知道顧穹宇估計是想保住這女官,“既然事關皇嗣,當然要送去大理寺審問最好。”
“是,臣妾謝皇上,皇后為臣妾做主。”淑妃有什么能說的?怎么說都是一個錯字,只能看著芍音被帶去了大理寺。
芍音心中的不滿日漸加重,這淑妃是不是看她不爽快?為什么事事都要推到她身上來,她與她并沒有仇,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帶著一伙人奪了權自己做主宰者了。
“侯爺,這是皇上要求您親自看管審問的齊史女。”今日是孟合將芍音押去大理寺的,“還請侯爺多多用心,皇上說了,不能有半條冤魂。”
“是,還請孟公公回去告訴皇叔,本侯知道了,定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冤屈的。”顧玦看著后面站的筆直的芍音有點無奈,這怎么哪都有她啊?宮里也就罷了,這大理寺哪里是誰都能進出的。
“參見侯爺。”芍音在來這里的路上就知道會遇到顧玦,此刻因為心情不快,連禮都敷衍了事的行完了。
“來人啊,帶齊史女過去。”顧玦沒理會她敷衍的態度,讓侍衛將芍音帶去了一個單人的牢房,除了牢房各處慣有的陰暗潮濕之外,這里還算是干凈整潔。
芍音繃著一張臉跟著他們進去,一落鎖,芍音就徑直去了角落里的床上坐下,將腦袋深深埋在兩膝之間,眼睛睜得大大的,聞到牢里的潮濕味道,讓芍音腦子越發清醒。
她記得,這大理寺也有不少她的人,只是名字和臉對不上號罷了。
顧玦將整件事的過程搞清楚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發現自己的名字也出現在卷宗里的時候還有些新奇的感覺。
“侯爺,這,您也要錄一段口供才行啊。”執筆記錄的官員頸脖子上的汗都快匯成小溪了,“您先說,臣再邊錄著。”
顧玦也有些好笑的看著執筆官員的小動作,“好。”
“侯爺是否去問過齊史女的話?”
“是,就在八月。”
“為什么?”
“那日本侯的下屬在一只貓上看見了一張白布,上面是針孔遍布的樣子,所以就去尚衣局問了一次,但齊史女只是丟了一塊白布,與傳遞消息無關。”
“那后侯爺為何還要賞賜她?”
顧玦臉上有一絲龜裂,“那算是賠禮。”
“賞賜了什么?”官員臉上出現一絲笑意。
“一些珍貴的繡線和精細的繡花針。”顧玦按實際情況讓那官員記錄好了,“行了,你準備一下去問那位齊史女吧。”
那官員整理了一下這件事情的情節,心中已經知道了這位女官確實是沒有做什么事情的,已經有人去尚衣局取八月的庫房取線名目了,就等著那東西帶回來了。
顧穹宇讓人把淑妃抬回宮中,其他宮妃都陸續回了自己的宮殿,也把宮人們都屏退看,才拉著蘇蕊坐上軟榻。
“怎么樣了,今日可有不舒服?”
蘇蕊瞪了他一眼,“你別說了,再說你就出去!你先說清楚了,今日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若是為了皇嗣,大可直接送進辛者庫才對,可今日僅僅是送去了大理寺,誰不知道大理寺卿是定遠侯顧玦?
“那史女并沒有做過這件事,沒得叫人蒙冤,讓你心情也不好。”顧穹宇幫她輕輕揉著腰,“所以先讓她去大理寺待一會兒。”
“嘶,輕點。”蘇蕊想罵人,“所以,是淑妃自導自演的?她也真是夠狠的,那皇嗣做賭注。”
“也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先查查看吧,總不能便宜了她。”顧穹宇眼神暗了暗,“總不能害了皇嗣來達到她的目的。”
“這宮中果然是個是非之地,亂的很,我乏了。”蘇蕊眼睛都快全部閉上了。
“今日午膳吃什么?皇后娘娘。”顧穹宇捏了捏蘇蕊的手心肉。
“吃,”不知怎么,又突然想起之前在相府,她逗芍音時的話,“我要吃酸筍雞茸羹。”
顧穹宇聽了一愣,“好,吃。”
“給那位齊史女送些飯菜去。”顧玦另外吩咐了下屬將飯菜給芍音送去,既然無罪,又是皇叔特意安排的,自然不能虧待了,萬一真像杜識說的那么記仇給他下藥怎么辦?
等等,這時候的情況,不就是當時杜識說的情況嗎?顧玦有點猶豫了,有仇,罰跪也算有仇嗎?不知道女子之間的仇恨是怎么算的,他也沒辦法確定。
芍音被牢里的潮濕味道熏了一個多時辰,鼻子發癢不說,連自己的腰間都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突然聞見飯菜的味道還有些不適應,狠狠打了兩個噴嚏。
“齊史女,這是今日的午膳。”小吏將監獄的門打開,將盛菜的案板擺好,“還請史女用膳。”
“這是斷頭飯?”不怪芍音這樣問,這午膳也太豐富了些,肉比飯多,油水也多。
被芍音這樣一問,小吏愣了半晌,直接笑出了聲,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當然不是,還請史女安心用膳,我等會兒會過來拿案板。”
“有勞。”芍音還是有點不敢吃,直到肚子開始叫了才動了筷子。
那小吏來收東西的時候看見還剩大半的午膳有些疑惑,“史女不吃了嗎?這菜挺好吃的。”
“謝謝你,可是我已經吃不下了。”這拿他們大老爺們的食量和她怎么比得了?她哪吃得下這么多!
小吏將信將疑的將東西端走了,想了想還是去了顧玦面前匯報一聲,“侯爺,齊史女可能以為是斷頭飯,所以只吃了幾口就沒吃了。”
顧玦拿卷宗的手一僵,“她怎么會這樣想?”
“可能是太豐盛了些,讓史女覺得不真實。”小吏撓撓頭,“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距離午膳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顧玦帶著記錄的官員去了牢房。
“吱呀。”
牢房里人少,所以安靜到門一打開就有悠長的回音。
芍音從床上站起來,沖顧玦和那位大人行禮,就算到了牢里,禮不能廢,不能省,就算她不是女官了,她也算是主子,前朝眾人的主子,就算不名正言順,可把她帶走也是沒有問題的,這會子楊嬪定然已經去遞信了,她也沒什么好怕的。
“今日先問史女幾個問題,請史女如實回答。”倒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樣,顧玦也背手站在那官員后邊,聽著芍音說的話的同時注意著芍音的表情。
“史女確實將侯爺賞的東西做了底線,可否問問史女,那石榴花汁是在哪里弄來的?”
“我從未做過這些,更沒有用過石榴花汁來浸泡絲線。”芍音只覺得想罵人,“我要是真的想這么做,也不會做的如此明顯。”
顧玦見她眼里的憤怒和忍耐,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倉衡
芍音:我要黑化了!搞你哦! 顧穹宇:淑妃個人行為,請勿上升于大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