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從衙內走出五六個黑衣捕快,手里拿著風火棍,擼著袖子在那看守的帶領下就要緝拿江水水。
江水水和董胖子對視一眼,不知其所以然,很淡定的坐在原地,就在那看守拿著棍子即將劈上董胖子的時候,卻莫名奇妙的飛了出去,臉貼著地滑行了數步才停下來。
“他娘的,誰,不要命了!”那看守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揉著后腰喊道。一個大腳印子十分的明顯。那一眾黑衣捕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覺身邊一道風滑過,看守便被踹飛了出去。
這會子瞪著大眼看著來者,紛紛抱拳行禮道:“見過提督大人!”
那看守一瞧是六扇門的二把手從三品的提督大人,一下子就蔫了,顫顫巍巍的上前行禮。
陳江河負手而立面色陰沉冷哼一聲道:“把他綁了,打上二十大板,讓他好好學學什么是待人之道!”
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拿人的人成了被拿的人,江水水坐著,一只胳膊拄在腿上歪著身子打量著這位提督大人,見他也是斜著眼睛往自己身上瞟便站起身來作揖道:“拜見提督大人。”
陳江河嗯了一聲道:“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晉銘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呢,剛趕到門口,就見陳江河領著兩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一雙犀利的眼睛在江水水身上打量了起來。
見江水水一身墨黑色泛青的束腰箭袖衣袍,筆直的身板,不凡的氣質,心里暗自琢磨道:“這是誰家的公子,好生了得,小小年紀頗具將相之風。”
再看旁邊一位,虎背熊腰,氣息內斂,想必也是個高手。
江水水倒是沒有注意他,而是在打量衙門里來來往往辦公的,五顏六色的,穿黑色、青色、藍色、紫色,銀色捕快服的捕快。
他早就聽說了捕快也是分等級的,由低到高排分別是:黑、青、藍、紫、銀、金。督辦、提督、都統都是朝廷派下來指揮這些犬牙的,所以不在捕快之列。
“沒空和你鬧,我有些事情處理,過些時候你再來找我。”
陳江河一本正經的對晉銘說道,晉銘挑了挑眉閃到一邊做了個請的姿勢。
“哦,對了,你帶這位到紫衣捕快那里報到,以后劃到你的麾下。”
晉銘瞧著董八磊點了點頭,帶著他現行離去了,江水水有點不明所以,也不好吭聲便一路跟著陳江河來到書房。
后一步剛踏進書房,只見陳江河唰的就把門關上了,拉著江水水的衣袖把他按在自己平常做的太師椅上,自己則笑吟吟的看著江水水。
江水水挑了挑眉毛,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怎么著,上來就潛規則?他可沒有龍陽之好,見這位提督大人長得有頗有些斯文敗類,衣冠禽獸的樣子,不覺間菊花一緊。
可是下一秒,只見這位六扇門的二把手直接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道:“侄兒陳江河,拜見小師叔。”
啥?這鬧得哪一出,江水水還沒反應過來,卻麻利的小跑到下面扶起陳江河道:“提督大人,您這玩笑可開大了,我可受不起。”
陳江河拉著江水水的手道:“哎,什么提督不提督的,叫侄兒,小師叔,師爺已經交代過了,說這幾日你會來京,只是我沒想到您會這么快就來衙門。”
聽著他一口一個小師叔小師叔的叫著,江水水直覺身上的雞皮疙瘩在嚎叫,連忙打住道:“我沒聽說老頭子還收過別的徒弟啊?”
陳江河一臉吃驚的道:“您不知道?我師父是六扇門的現任都統杜烏啊。”
江水水縮了縮下巴,回想著老頭子確實沒有提過自己還有個師兄,而這個從沒聽說過的師兄居然還接了老頭子的班,成了六扇門的新任都統,正兒八經的二品朝廷命官。
這信息量有點大,江水水一時間回不過神來,這會子又被陳江河按到了椅子上,手里還多了他遞過來的茶杯,江水水木訥的喝了一口,聽他道:“小師叔,府里的人用的可還習慣?”
江水水一下子就明白了,王管家口中的貴人就是身前這位唯唯諾諾的提督大人,連忙起身感謝道:“原來是你啊,感謝感謝,托你的福來京后一點苦也沒受著,對了,那銀票過幾日我取來還你....”
陳江河不待江水水說完又把他按了下去道:“小師叔,您說這話可扎煞我了,我還覺得這見面禮輕了些呢,趕明兒要不要再送幾房姑娘去府上?”
江水水噌的站了起來雙手擺動不停,口吐飛沫道:“別,可千萬別,我還想多活兩年。”
陳江河見狀笑了起來道:“侄兒豈會不知小師叔的風流韻事,家里有個丞相之女不好受吧?”
“呵呵~我不想提。”
陳江河笑的更歡實了,擦了擦眼淚道:“小師叔,師爺交代了,先讓您在衙門里當差,您看從紫衣捕快干起如何?”
江水水擺了擺手道:“都行都行,聽你安排,不過那銀子....”
“哎~幾萬兩銀子侄兒還是拿得出手的,我這個位子可是個聚寶盆,您拿著花就成,不夠再找侄兒要。”
江水水吧唧了吧唧嘴,從懷里掏出一把花生米遞到陳江河手上,陳江河早就聽說自己小師叔愛吃花生干果什么的,這會子可是真信了,隨身帶著啊。
“禮尚往來,啊?”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
江水水領了捕快服,和董八磊碰了面,皆是無奈的攤了攤手,這入職入得也太輕松了吧,完全出乎意料啊,瞧著來時,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手中的紫衣,這衣服還沒穿上呢,就有好些個青藍衣的捕快上來問好。
“這也太操蛋了吧,還以為要辦一天呢,剩下的時間干什么?”
董八磊拍了拍肚子道:“喝酒去?”
江水水一抬下巴道:“走,真是的,去最好的酒樓,我請客。”
“可不得你請客嘛,昨天陪你一起挨訓,今個怎么著也得好好陪我喝一頓。”
江水水不由得想起昨晚上的事情,渾身打了個哆嗦,看來今天不來兩斤女兒紅是壓不下去了。
醉鄉樓,建在護城河邊,沿岸架起高臺,河水就在高臺之下流淌,多有富家子弟,風流才子伴姑娘乘船舫到此游玩,這里荷花開的嬌艷,堤邊楊柳青青,登高樓以觀遠山,俯身看密密麻麻的阡陌田野,飲美酒以吟詩作賦,聽古琴當人心弦。
江水水和董八磊來到最高一層,這里是最佳觀賞風景的地方,鏤空的高臺設計,讓雨后清風充斥著整個樓閣里,對著遠山而坐,好酒好菜上一桌子,好不愜意。
醉鄉樓的酒是一絕,風景是一絕,裝飾更是一絕,古色古香的,一進來就讓躁動的心沉寂下來。
究竟是皇城腳跟,還是鮮有姑娘家家的出來在這種大堂之中陪著檀郎飲酒作樂,所以除了唱曲兒彈琴吹簫的,也沒見其他的姑娘。
紫衣已經讓人送回府上了,所以江水水和董八磊是空手空腹而來,卻沒有空著回去的意思,把肚子填飽以果腹,用美酒填縫,美哉美哉。
江水水正和董八磊劃拳呢,突然見樓梯上蹭蹭上來一大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囂張撥扈的公子哥,背著手鼻孔朝天。
“呦~他怎么來了,咱們不吃了吧,先走一步?”
江水水瞥了那公子哥一眼,眨了眨眼,聽著周圍人評論他。
“京城第一紈绔子弟,當朝右丞相之子你不知道?”
“我雖初到京城,可也是知道的他的名聲的,只是沒想到他會長的如此俊朗,白瞎這張臉了。”
“小點聲,讓他聽見了,把腿給你打斷。”
“不能吧,怎么著這也是皇城腳下,他也是丞相之子,豈能無所顧忌?”
“你可以試試,這位兄臺我可要提醒你一下,前禮部侍郎孫寧知道嗎,這位侍郎可是被十二歲的這位從轎子里拽了出來,當街就是一頓毒打,聽說還把這里給打壞了。”說話間指了指下面。
“而且啊,不到半個月,這位禮部尚書就下馬了,判了個流放塞外。”
“嘖嘖嘖,不知道是誰又不長眼得罪了這位祖宗,待會要是打起來,高兄你可得護住我,我身子單薄,剛完婚,不想讓我娘子守寡。”
“去去去,什么事都能扯到自己娘子身上。”
沐悠在樓閣內將眾人挨個掃了一遍,最后將目光放在了江水水身上,身旁的仆役小聲說道:“公子,是這個人嗎,小的這就去拿下他。”
沐悠聞聲笑著看向說話這人,那仆役見自家公子笑臉相迎,頓時心里都樂開花了,心里都想到自己即將如何如何了。
可是下一秒,自己卻被踹到了樓下,只聽到樓上的沐悠說道:“小爺我最煩別人在我耳邊叨叨,有什么話不會大聲說出來嗎,別在這里給我丟人現眼,明天你不用來了,回家種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