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醫冷著臉將簪子置于托盤上,由婢子端了出來。
清河公主看著簪子上凝固著的一絲暗紅,又看向已經換了一身干爽衣裙的衛瑯:“衛小姐可識得此物?”
這枚簪子她識得,正是衛瑯今日所戴的。至于因何用它傷了謝婉寧,之前謝婉寧反被衛瑯按在水下,她可是親眼所見。
只是沒想到,衛瑯一個嫡出的小姐,竟然這般心狠手辣!
衛瑯臉上還有些蒼白,聞言跪在清河公主面前:“殿下可否聽臣女一言?”
清河公主斂目:“事到如今,還有何話好說?你們雖然還沒有位份,但到底都是出身不俗,如今動了歹念還傷了人,就是衛大人再身居高位,也是要給個說法的。”
衛瑯腰身筆直,雙手交疊在身前,手遮蓋在衣袖下青筋畢露,面上卻分毫不顯。都是她的疏忽才會到了這種境遇,謝婉寧……不成想竟小瞧了你!
“殿下,請聽臣女一言,說完要打要罰再無怨言。”
清河公主也不想再為難衛瑯,就算衛瑯一時沖動傷了人,最多也就懲戒一下,不然就是逐出宮去,再換另一個衛家的女子進宮就行了。這對在朝為官,樹大根深的衛柏霖來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這件事謝墉若要追究,那也是謝墉不怕死,是謝家和衛家的恩怨。
若她一個處置不當,衛柏霖恐怕會給她使絆子也說不準。
心中權衡一番,清河公主松了口。
愿意聽她說就好!不然她出了事,最后讓家里換個女子進宮代替她,那她可真就什么都沒了……一個被逐出宮的女子,哪怕完璧,也只能許一個小門小戶了,那樣還倒不如死了算了!
衛瑯神色平穩,不見慌亂的娓娓道來:“當時臣女見婢女神色慌張,又說姚小姐與謝小姐在一起……臣女連想之前二人之間的恩怨,便急忙與殿下話別去見姚小姐。”
姚僖早在聽見衛瑯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就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要站在衛瑯這邊,可又想到那只血淋淋的簪子……
也不知道衛瑯能不能給自己洗脫罪名,若不能,她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之后臣女遠遠的便見姚小姐和謝小姐好似在拉扯、爭執。于是走了過去詢問發生了何事,且出言勸解二人。”
“然后呢?”清河公主開口問道。
衛瑯微微提高了聲音,神情委屈又憤怒:“也不知道謝小姐為何會緊緊的拉著臣女的手,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池塘邊,便不小心跌了下去。”
清河公主撇了一下嘴角,正要說話的時候,趙玉容插了一嘴:“衛小姐,殿下問的是你“然后呢”?如果按照衛小姐所說,那你的簪子最后是怎么出現在謝小姐身上呢?”
衛瑯嗖的一下看向趙玉容,見她說完竟還沖著自己點頭一笑。
趙玉容!她進宮之前就知道,這進宮的人選里,論家世地位,只有趙玉容有資格跟自己一較高下,只是自從見到謝婉寧之后,得知謝婉寧之前騙了自己,又與皇上之間有了淵源,才選擇先對付謝婉寧而已!
她倒是會見縫插針,不浪費任何打壓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