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薄霧還未完全褪去,陽光從東邊的窗戶中透進來,清晨忍著酸痛從床上下來。
“這男人是有多饑渴?”清晨嘟囔了一句,她吃了蘇鐵做好的早餐就躺下休息。等到日上三竿了才見蘇鐵回來,抱著一只肥碩的老母雞。
“你從哪里搞來的?”
“我從隔壁村子買來給你補身子,昨夜看你流了好多血,你沒事吧?”
清晨漲紅了臉,低著腦袋笑罵道:“好好燉你的雞,少胡說!”
蘇鐵也覺得自己顯得有些輕浮,便乖乖閉嘴殺雞燉湯。
“清兒,媽來看看你。”清晨養母包著頭巾,穿著黑花的素衣。長而黑的臉上堆滿褶子,一口黃牙也參差不齊。
“媽,進來坐。”清晨見到母親一掃初夜的痛,高興的要洗手下廚,可是剛進去被蘇鐵從小灶趕出來。
“和你媽多擺會兒,我來做飯。”
“清晨,媽是過來人,這蘇鐵年紀是大了點,可是模樣好,會疼人。以后你就會知道,有一個疼你的男人是你修來的福。”
“媽,你也沒告訴我做那事會如此痛!”
“嘿嘿,你這孩子,那算啥,生孩子的時候你就知道啥是真正的疼嘞!”
母子倆在院子桂花樹下,聊的火熱,一串串笑聲穿過云霄。
“媽,清晨,洗洗手,咱們先吃飯吧。”土雞肉混著辣椒的爆香,一股肉香飄蕩在家屬樓里。
“鐵子,我家清晨這么懶,都是我給慣的,你呀多擔待些。”
“不會,不會,清晨每天都給我做飯,還做了鞋子、汗衣、繡了荷包吶。”蘇鐵拿著鴛鴦戲水的荷包給母親看,直逗的自己的岳母樂呵呵的。
“清子,媽看到你這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這是你爸給你的錢,你拿著買點吃的。”
“媽,我們有錢,蘇鐵拿著工資,一個月有糧有米的。我待會給你拿些面粉,你帶回去過年過節炸些酥肉。”
夕陽西下,佝僂的背影在玉米地里漸行漸遠。
“清晨,我請了假,這幾天我就好好陪著你。”
“不用了……吧!”清晨一想到那事心里就害怕。
蘇鐵疑惑的看著一臉忸怩的清晨,會心一笑。
清家大院迎來了一位高大黑黝黝的大漢,三十多歲的樣子,因為他長了一張長滿麻子的國字臉。老實的像一頭任勞任怨的老水牛,所以大家都叫他大麻子,清老爺子讓人收拾好挨著牛棚的空房子給大麻子住下。
大麻子第二日就套好水牛去耕剩下二畝沙子地,他來清家六七年了,一直受到老爺子的喜愛。
一個暮色漸深的黃昏,月上梢頭,日落西山。
家屬樓中靜悄悄的,夏蟬的聲音不絕于耳,此起彼伏。
“叮當,你別跑遠了,被野鬼抓去你媽可找不到你嘞。”
一個奶氣的小孩子躲在蘇鐵院子門外,探頭探腦的小模樣很是可愛。一雙胖乎乎的小爪子扒在門檻上好奇的看著蘇鐵和清晨。
“過來,來姐姐給你拿糖吃。”黑黝黝的大眼有些渴望,兩只小短腿不受控制的往清晨身邊挪。
“小叮當,來叔叔抱抱。”蘇鐵將孩子抱在懷里,眼里滿滿的笑意,清晨萌生了給他也生一個孩子的想法,她搖搖腦袋停止胡思亂想。
清家見孩子有著一雙黑黝黝的大眼,一張粉嫩的小嘴吧唧吧唧的嚼著奶糖,還從嘴角一縷流出糖絲來。清晨為他輕輕拭去,他伸出小手要清晨抱。
“姐~姐姐,好看!”奶氣的小孩子說話也說不利索,清晨沒忍住在他肉嘟嘟的小臉上吧唧一口。
“蘇鐵,聽到沒?小叮當叫我姐姐,還夸我。真乖,小嘴真甜以后準能找到媳婦。”
蘇鐵給兩個玩的不亦樂乎的一大一小洗來桃子,天色太晚他們將小叮當送回家去。叮當是朱團長的孩子,她的母親姓韓,是邊境的維吾爾族。小叮當完全長像他媽媽,大眼,高鼻,小嘴,怎樣看都覺得賞心悅目。
“蘇隊,還麻煩你們夫妻送回來,真是不好意思,我在忙著搟面條吶,就給忘了。”叮當媽媽出了皮膚黑點,身體有些發福,五官端正,很有民族的味道。
簡單聊了幾句,兩個人沿著小路返回,月色灑下明亮的清輝,照亮兩人前行的路。清晨走在前面,蘇鐵亦步亦趨的跟著,兩個似乎有些尷尬。清晨一和他單獨相處,總覺得那些親密的畫面莫名浮現在腦海,蘇鐵這個大老粗自然不知道清晨在想啥。
女人心,海底針。
“清晨,清晨,你躲著我干嘛?”蘇鐵語氣有些幽怨,他三步跨兩步的追上清晨拉她,將她轉過身來盯著她的眼睛。
“沒有。”清晨不好意看他,大叔溫柔的眼神清晨是不敢直視的,一看就覺得淪陷。
“清晨,我們也生一個像小叮當一樣可愛的孩子好不好?”男人撒嬌的哄著清晨,清晨心跳加速。這老男人哄人是套一套的,清晨招架不住,只得落荒而逃。
蘇鐵在后面笑得得意,邁著輕盈的步子跟在后面,仿佛傲慢的勝利者。
“蘇鐵,我馬上開學了,如果要給你生孩子,會耽誤我的學業的。”蘇鐵懷里的嬌妻軟軟糯糯的語氣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蘇鐵輕輕嘆了一口:“清晨,我只是想和你擁有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你放心,我可以一下隊就帶他,我媽也會來這里幫忙。”男人一邊溫柔的說著,一邊開始付諸于行動。
夜深,他似乎欲求不滿,在窗戶前借著月光抽完一只煙。
“清晨,我想要你給我生一個孩子,以后你要是不在我身旁,我也有個念想。”
清晨在被窩里悄悄摸干淚水,咬牙堅持不哭出聲來。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夢想。她似乎都想擁有,可是無奈現實就是現實,理想如此豐滿,現實如此骨干。
蘇鐵掐滅煙頭,等煙味散去再回到床上,擁著香甜的人兒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