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的莊稼都收的差不多了,遠遠看去只有滿目的蒼涼和貧瘠。
“兒子,清家小女已到了你們村,望你多些照顧。”蘇鐵拿著母親寫來的信,心里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龍溪鎮一百零三戶人家姓清,兩戶人家姓王。王家為外姓人,與清老鎮長關系好就和他們一起到九黎龍溪谷定居。
蘇鐵身份隱秘,家人與他也基本上不聯系。母親擔憂他的婚姻大事,不得不寫信告誡他。信中的清家小女便是清妍希,自然是龍溪鎮鎮長的小孫女。說是從國外留學歸來,妥妥的知書達禮,千嬌百媚。
蘇鐵母親自然喜歡的緊,又與這清氏有些生意上的來往。清妍希對蘇鐵也是愛慕,這一去二來,難怪蘇母要促成這樁美事。
村里蚊子多,條件艱苦。
蘇鐵到是想看看這清家小姐有多能耐?能在這小山村里接受貧苦的生活?
“啊,這是什么破路?難走的要死。”蘇鐵在村口不遠處接到清妍希,卷卷的頭發、一身小洋群、水晶的高跟鞋、沾滿了灰塵。
蘇鐵提著行李走在前頭,不管后面亂叫的清妍希。
“蘇鐵哥,你等等我呀,我腳都磨破了。”
“清妍希,我還要去砍柴,麻煩走快點,待會兒太陽太辣,我沒法干活。”蘇鐵沒心思和她耗,直男也很雙標的,要是換了清晨他狠不得清晨沒長腿,他好背著她慢慢的走。
在夕陽西下,一直到天荒地老。
為了迎接這個千金小姐,余大娘殺了一只為過年準備老母雞。
村里人淳樸,第一次好吃好喝的都拿出來盡盡賓客之誼。
余大娘做的辣子雞,隔的老遠便能聞見香味。蘇鐵的二叔原先在村里是地主,日子過得滋潤。現在政策變了,日子也就落敗了,他是蘇鐵家仆人的兒子。
老祖先那輩忠心耿耿伺候蘇家,便被蘇家老太爺賜了蘇姓。那個時候蘇家可是大戶人家,蘇家的人就連縣老太爺都要禮讓三分。
“蘇鐵哥,你干嘛跑到這窮老深山里白白遭罪?”
“清妍希,你三叔當年流落在外有沒有孩子?”
“啊?我不知道呀,三叔被爺爺找回來沒多久就患了肺病去世了。我只是葬禮的時候回來,參加完葬禮就趕回俄羅斯了。”
“哦,我知道了。”蘇鐵覺得清晨與清妍希一個姓或許有些淵源。可是這清妍希與清晨眉宇之間毫無相似之處。
板板車從大馬路上接到清妍希的時候,這位千金是不愿意坐的。要不是蘇鐵說路上有蛇,她估計要耗費半天。村口到村里的路程也很遠,路又顛簸,抖啊…抖啊…抖才抖到余大娘院門口。
“二叔,我們回來了?”
“嗯。”二叔將馬牽到槐樹下拴好,又在馬槽里添了水添了草。
“蘇鐵哥,我以后就要生活在這里?”清妍希看著破舊的茅草房,還有豬圈、雞圈,瞬間覺得月色不美了。
“你想多了,你住張大隊長家里。你只是在這里吃晚飯而已。”本來是要住在余大娘家的,可是想到清晨在,蘇鐵就不樂意了。
萬一清晨誤會了,可咋整?
月色朦朧,月暈撒在云上,像是彩色的紗衣,若有若無。
清晨知道蘇鐵有朋友過來,就獨自跑到余大娘家后面的巨石上看月色。深秋,晚風涼颼颼的,清晨抱緊胳膊,舍不得這一滿目的秋意。
昨個天氣炎熱,清晨沖涼凍著了。今個早上嗓子癢癢的,像是有什么在撓,鼻子也酸酸的特難受,腦袋昏昏沉沉的。早上醒來眼淚直流,止也止不住,大概是生病給難受的。
蘇鐵偷偷出現在清晨后面,一把抱住她。
清晨魂都下落了,聞到是蘇鐵的汗水味才稍稍放下心來。
“干嘛一個人在這里吹冷風?”蘇鐵第一次靠清晨這么近,耳朵貼著她的耳朵,氣息縈繞在她的周圍。這一切都宣告著他想要她,要一直陪著她,心生愛慕、付之行動。
怪不得人們常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誠然蘇鐵也是。
不過是要對于自己喜歡的人,那些討厭的自然不可能。
“蘇鐵,今天來的女孩子是你的未婚妻,對吧?”清晨似乎在用肯定的語氣敘述著一個事實。
“嘶……你咬我干嘛?”清晨吃痛,眼淚汪汪的看著蘇鐵。
“不咬你,你就不長記性,你怎么喜歡把我往外推,要是有一天我真走了,你敢保證你不有一丁點難過!”蘇鐵說的很對,清晨害怕失去,所以也害怕開始,但是她現在最怕他離開。
清晨心里很矛盾,一邊推開他,一邊又舍不得。
“蘇鐵,你從未提起過家人和你的工作,為什么?”
“清晨,請原諒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們十六年前早已有了情緣。”
“嗯~”清晨點點頭,便沉默起來,只有未知的昆蟲稀稀疏疏的叫,夜里兩個人相擁,一起享受著心跳。
月色撩人,霧氣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