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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巾小教主

第八章,進城

黃巾小教主 步瑾璋 8918 2021-08-02 11:37:39

  片刻之后,許風回來,說道:“啟稟小教主,屬下已探聽明白,因為何儀何副渠帥歸來了,正好和那些官員家屬相遇。”

  “何儀回來了,也沒必要這么吵吧?”

  “因為何副渠帥還抓回來一個人。”

  “誰?”

  “甘陵王,劉忠。”

  甘陵王!

  聽到這個消息,張晏吃了一驚。雖說東漢時期的國王,都沒有實權,抓到他沒有什么軍事上的意義。

  但是政治上的意義,那可大了!

  劉忠再不濟也是個國王,俘虜了國王,這可是一個大事件啊!

  “眾人,隨我前去看看。”

  張晏邁步前去,只見前方城內一個開闊之處,人聲鼎沸。圍觀的不僅僅有官員的家屬,還有城中的士卒,甚至許多城中的老百姓都來觀看了。

  有些朝廷官員的家屬見此情景,如喪考妣,大聲哭道:“殿下啊……”

  “讓出一條道路!”

  眾人聞聽小教主前來,紛紛向兩旁閃開,張晏面前的道路豁然開朗,就看到一個胖子在遠處。

  走到近前,看到那胖子被綁著,身旁是嘴咧得快到耳根子的何儀。

  何儀笑道:“啟稟小教主,得您命令,屬下率一千人馬,往四周兜截高官,就見這狗王率人前往北邊而去。我率兵掩殺,眾漢軍為他殿后,他自行逃跑了。”

  “當時我追及不上,天色已暗,搜尋了半夜都不見這狗王的蹤影。心中一寒,覺得這狗王定是逃脫了。結果在今日黎明之時,幾個老百姓押著狗王前來,這狗王真是太不得人心了!”

  說道這里,不禁笑出聲來,身旁的士兵也一同哈哈大笑。

  那劉忠哼了一下,嗓子咳嗽兩聲,吐出一口濃痰,隨即翹了翹他的八字胡,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蛾賊……”

  “說啥呢!”旁邊幾個安平軍作勢要打劉忠,把劉忠嚇得不輕。

  “不要打他。”張晏面色平靜如水,說道。

  劉忠一聽這話,還以為張晏是怕了他,笑道:“看見沒,你們這小教主比你們識時務。我說張晏,還不快給本王松綁?”

  “給他松綁。”張晏淡淡說道。

  安平軍還是守軍紀,即便不理解也要執行,在執行的過程中加強理解。一名小兵拿出匕首,把他的綁縛割斷了。

  這下子,劉忠更囂張了,腆著大肚子,朝天大笑:“哈哈哈哈,這就對了嘛!你們這群窮鬼,想得肯定是拿本王換贖金了!我看你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看到劉忠這副囂張的樣子,安平軍眾將士都露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

  “你很榮幸。”張晏只是淡然地說道:“你是我攻下這甘陵城后,殺的唯一的人。”

  “什么?”劉忠聽到這話,吃了一驚:“你要殺本王?”

  “聽不清楚嗎?”

  “這……這……”劉忠的表情開始慌亂了起來,表情也瞬間從囂張變成了諂媚,笑道:“本王手中并無實權,我無罪也。”

  “呵。”張晏拍了拍手:“把甘陵王的錢財拿出來!”

  霎時之間,安平軍的兩名士兵,就拉出一個小木車,將車上的布掀開,里面是一堆珠寶,在太陽的照耀下,金光燦燦。

  “是啊,小教主,我們繳獲的還有許多呢!多到這狗王拿都拿不動了!”何儀說道。

  張晏用太乙劍的劍鞘敲了敲他的腰帶,上面鑲著一塊美玉,又用劍鞘戳了戳他腆出來的肚子,安平軍眾人都哈哈大笑。

  “劉忠,本渠帥今日讓你開開眼界。”

  一個小孩子被帶上來了,她是個小女孩,但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讓人已經分不清是男是女。張晏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她的手瘦小枯干,如同一個怪異的樹杈。

  場上眾人見狀,無不動容。

  張晏輕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派人將她帶下去了。

  “她的父母不幸去世了,如果我們發現她晚一些,她也餓死了。”

  說到這,張晏目光如電,快步逼近劉忠,說道:“庖有肥肉,廄有肥馬;民有饑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

  “爾自稱無罪,卻不知爾等蠹蟲,對天下毫無貢獻,卻食百姓之脂膏,啖百姓之鮮血!不將爾等蠹蟲趕盡殺絕,天下豈得安寧!”

  “你……你……”劉忠的脖子漲得通紅,大叫道:“我是皇族,你們這些賤民供養我,乃是天經地義!”

  “好一個皇族。”張晏轉頭看向一位小兵,那小兵手中捧著一柄鑲金嵌玉的寶劍,應該便是劉忠的佩劍,下令道:“武器還他。”

  那小兵將劍遞給劉忠,劉忠不敢去接,渾身的肥肉顫抖個不住,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

  “爾既以皇族自許,那便拿起武器,讓眾人看看,你這皇族,能敵得住我這賤民幾招?!”

  四周兵卒,也都帶領眾人向后退去,給兩人流出了決斗的場所。

  那小兵見劉忠一直不接劍,就把劍往他腳下一扔,退到一旁去了。

  “若能刺的中我,都放你離去。”

  “這話當真?”劉忠呼吸急促起來。

  “當真。”

  “啊!”劉忠似乎下定了決心一樣,大叫了一聲,從劍鞘中拔出佩劍。

  劍并不算什么重武器,可握在他的手中,就仿佛十分沉重一樣,用兩只手持著,還在空中搖搖晃晃。

  “我劈死你!”劉忠朝著張晏劈去,張晏很輕松地就閃過了。

  “我刺!”朝左邊刺,張晏只是身子偏了一下,劉忠這一刺就刺了個空,而且因為把持不住力道,腳踉蹌了幾下,還摔倒在地。劍脫手到了一旁。

  呼哧呼哧……劉忠在地上爬了幾下,爬到那劍的旁邊。在場眾人,安平軍和靈蛇寨的自然哈哈大笑,就是有些官員的家屬,也覺劉忠實在太過無能,如此廢物坐享無數金銀財寶,也是不該。

  而在場眾人中,心里震撼最大的還是老百姓,原本朝廷一直宣傳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尤其是老劉家那幫人,宣傳的都像天命之子一樣,可一看這個劉忠,別說是敵不過張晏這種高手,就是百姓里出來一個壯漢,也能輕松把他打趴下。

  這一個比武,無形當中在甘陵削弱了漢室的威望。

  “哇呀呀呀!”劉忠撿起劍,又朝著張晏沖過去。

  “不玩了。”張晏手一動,天空中瞬間閃出一刀白光,劍在出鞘之后立刻入鞘,在一些人眼里,仿佛張晏并沒有動。

  而劉忠,身子好像靜止了一樣。片刻之后,他手中的劍斷成兩截,上面這一截落在地上。緊接著,他的咽喉現出血跡,捂著咽喉,倒地而死。

  “墨吏贓官滿九州,公卿得意庶民愁。一旦中黃遇太乙,萬千黎民討王侯!!”

  “太平道萬歲,小教主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

  安平軍齊聲呼喝,吶喊之聲響成一片,如山呼海嘯一般,震撼蒼穹。

  在這狂熱浩歌之中,那位和張晏激辯的老者,在地上四腳并用,朝著死去的劉忠爬了過去。看到劉忠的死狀,淚水從他蒼老的臉頰流了下去。

  “殿下!”那老者大叫一聲,頭撞向地上的青磚,腦漿迸裂而死。

  官員里有一些家屬,傳來婦女的尖叫之聲。

  張晏看到這兩個死在一起的人,指著那個老者,對手下說道:“把他安葬了。他也是有信仰的人,只是他的信仰和我們不同,那也值得尊重。”

  又指向劉忠,說道:“他已經死了,人死,一切了結。不要再折辱他的尸體,把他也安葬了吧。”

  手下聽令,將此二人都拖去安葬。

  在城中,安平軍大呼“萬千黎民討王侯”之凱歌;靈蛇寨的人,許多都有著震撼的神色;老百姓在討論著劉忠的無能和張晏的武勇;而那一些官員家屬,有一些連忙快步逃跑,剩下少數對著那帶血的青磚看了幾眼,徘徊了片刻之后,也終究邁步離開。

  第二十三章

  夕陽西下。

  張晏和鄭二娘立在甘陵城的城墻之上,身旁并無別人。

  看著遠處的平原,又轉頭看向城內眾軍士的忙碌。此時初夏,天氣本熱,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反倒有一種涼爽愜意的感覺。

  二人互望一眼,臉上都掛著微笑。

  “你在想什么?”張晏問。

  “我在想……是等你邀請我入伙,還是我先提出。”鄭二娘說道。

  張晏一聽之下,立刻大喜過望:“你肯了?”

  “眾兄弟們都希望能加入安平軍……”說到這里,她嫣然一笑,說道:“我的話,其實也很愿意。”

  張晏不說話,只是含著笑意,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之前,我對你不是很了解。但這次攻入甘陵城,你的軍隊不但沒有燒殺搶掠,甚至與民秋毫無犯。對于那些官員家屬,也能做到留其性命。對于甘陵王,則是殺其人而不戮其尸,是非分明,令人敬佩。鄭二娘誠懇地說道。

  鄭二娘又說道:“只是有個要求。”

  “什么要求?”

  “加入之后,不可以因為我是女子而輕視我,帶兵打仗,或是治國安邦,只要我能做的,都要發揮我的才能。”

  “放心吧。”張晏輕快地笑道:“我可不會和那些人一樣,覺得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那這樣的話……見過主公。”

  說著,鄭二娘便要下拜。

  張晏在她拜倒之前連忙扶起,其中當然是免不了和她的手進行相碰,鄭二娘的手確實因拉弓持刀之故,較為粗糙,但看著還是很好看,觸摸上去,有種溫熱的感覺。

  “以后當著眾人的面可以叫主公,背地里,稱我的字就行。”

  “安平……?”

  “嗯。”張晏微笑著回道,充滿著魅惑的眼神讓鄭二娘不敢正視,臉也微微開始火熱。

  很多時候,讓人傾心的并不是公正,而是偏心。偏心于自己。鄭二娘看張晏平時治軍如此嚴格,對自己卻是這樣,不禁心中有些欣喜。

  張晏從腰中掏出一根黃色絲帶,為鄭二娘系在額頭之上,這小教主親手系黃巾的入教儀式,是教中非常尊貴的儀式。而在現在這個兩人相處之時,兩人相距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不禁有一種曖昧之情彌散開來。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真名。”

  “你怎么知道這不是我的真名?”鄭二娘奇道。

  “你在文學上的造詣,比當今大家族的才女只高不低,可見有著很好的家學淵源。如此,給你取名之人又怎能叫你‘二娘’?這估計是你闖蕩江湖時的假名。”

  “我說了的話,你千萬要守口如瓶。”鄭二娘低下頭去,說道:“我叫鄭惠,字益惠。”

  鄭惠又連忙補充道:“至于家世,我是不能說的!”

  又連忙說道:“其實名字不過是個稱呼,你愿意的話,叫什么都行。”

  張晏看她有些緊張,開玩笑道:“真的啊,那我叫你翠花咯。”

  “什么翠花!把我叫的這么土!”

  “哈哈哈哈,走了,你的名字,我肯定守口如盆!”

  鄭惠看了看周圍沒有別人,低聲罵道:“小賊……”

  張晏回去之后,心中就一直納悶鄭惠的家世。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鄭玄的兒子,鄭益恩。

  她叫鄭益惠。

  這兩個人名字也太像了吧?一看就是兄妹。

  她很可能就是鄭玄的女兒。

  可是,他也不能憑借一個空想就驗證這種說法。畢竟鄭玄是當世大儒,而她的女兒卻占山為王,這個猜想實在過于震撼。

  當世有許多貴族子弟都要到他那去學習儒學,鍍一層有文化的金,連公孫瓚和劉備都曾是這位大儒的學生。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當他回到臥室之后,拿出她曾經給自己的《太平歌》批注,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發現了一個地方。

  里面有個“康”字,本來是一個“廣”加上一個“隸”的,但他這個隸下面卻少了個勾。

  說明她避諱的人,名字里是有一個“康”字的。

  而鄭玄,字康成。

  他仔細找了一下玄字和成字,但這《太平歌》的批注里還沒有這兩個字。

  ……讓她多寫幾個字我看看。

  次日,他見到鄭惠的時候,說道:“二娘,能否求你個事?”

  “何事?”

  “在城中也沒啥書看,咱可是個文化人吶,想看看書!”

  “……之前那些官員的書不是都沒收了嘛。”

  “那些書不行!”張晏故作嚴肅地說道:“你能不能默寫一些好書給我看看?”

  古代的書字數都少,這也不算一個太過分的要求。

  “我書讀得不好,全篇的書只會背《道德經》,背的也不是很好,或許只能對個八九不離十。”

  只會背《道德經》!這句話鄭惠還說的挺不好意思的,而在張晏的心里,已經產生了極大的震動!

  五千個字的古文,就這么背下來了!厲害!

  可轉念一想,厲害是厲害,倒也不算多逆天。拿自己的前世來說,數學要背各大公式;語文不但背古文,還得背“記念劉和珍君”這種現代文;英語5300單詞就更不必說了;還有歷史、政治、地理……

  倘若讓這些東漢的讀書人來看一看現代人學的是啥,估計那更得高呼“逆天”了。

  一想到術業有專攻,他就平靜下來了。

  “嗯,那你就默寫下來,交給我吧。”

  “可以……哎,不對啊!”鄭惠忽然反應過來:“你這一句話,我就默寫《道德經》,太累了吧!我有什么好處啊!”

  “哎,同僚之間豈可斤斤計較?”

  “因為你那里有我想要的東西,所以我才和你斤斤計較的。”鄭惠狡黠地笑道。

  “你想要的東西……什么東西?”張晏緊張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想哪去啦!”鄭惠又好氣又好笑,說道:“我是之前看了你的詩,覺得還不錯。這樣吧,你只要給我一個有你十首詩的詩集,我就給你默寫《道德經》。”

  還補充道:“這十首詩,一定都要是震撼當世的水平啊!我相信你!”

  第二十四章

  甘陵城中,張晏的房間里。

  “十首詩,還得是震撼當世的詩……”

  張晏坐在房間中,面前的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正在思考著。

  之前那首《討王侯》應該算一首。

  “墨吏贓官滿九州,公卿得意庶民愁。一旦中黃遇太乙,萬千黎民討王侯!”

  以他在前世對古代文學的了解,這個時期普遍以四言詩和五言詩沒有,不能說完全沒有七言詩,但確實沒有七言詩的記載。

  在歷史上,記載的第一首的七言詩是曹丕的《燕歌行》“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被普遍認為是七言詩的開端。

  而自己那首“墨吏贓官滿九州”,如果傳播開了的話,很可能會代替《燕歌行》成為七言詩的開端。前提是能流傳下來。

  另一首《太平歌》應該算是震撼當世的一首詩。

  “天地鴻蒙時,萬物為混沌。人類初降世,世間刀兵起。貴者凌賤弱,不公從此始……”

  這首詩將階級思想明確地表達了出來,并且帶有強烈的鼓動性,即便是文學水平不足以震撼當世,政治性也足以震撼當世了。

  還有八首的話,怎么寫呢?

  張晏想著想著,忽然拍了下腦袋。

  嗨,何必這么拘泥呢,還非得自己寫才行?既然老天把我弄到一千八百年前,那就是讓我運用后世的資源的!

  他決心抄幾首后世的詩,倘若真的憑借詩在世上有了名氣,那可不僅僅是能換鄭惠的《道德經》手抄本,更重要的是,或許真的在自己的頭銜上,增加了一個“文學家”呢!

  抄哪首呢?

  看著《太平歌》和《討王侯》,他不禁想起了歷史上很著名的兩首描寫農民疾苦的詩。

  《憫農》二首。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這兩首詩,在張晏的那個時代比較普遍了。看上去好像沒有什么稀奇的,尤其是第一首,因為在小學甚至幼兒園背過無數次了,乍一看甚至還有點幼稚。

  可是,倘若放到這個時代,讓一些人第一次看到“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這種句子,他們是會覺得幼稚,還是會覺得內心受到極強的震撼,答案不言而喻。

  而第二首“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無異于是對封建時代的鞭笞。

  春天種下一粒種子,秋天就能收獲非常多的糧食。而且四海還沒有閑置的田地,可農民還仍然餓死。這是為什么?明顯是因為封建統治者剝削壓迫老百姓嘛!

  當即,張晏在紙上寫下了這兩首《憫農》。

  看著這兩首詩,他心里真是高興。忽然之間,他覺得寫詩好簡單啊!

  霎時之間,他揮動筆墨,又“寫”了一首。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完美,嘿嘿!他樂得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嘴更是已經咧了開來。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哈哈哈哈!!

  這就已經六首了。

  接下來的四首,張晏抄的是王維的《畫》,柳宗元的《江雪》、王之渙的《登鸛雀樓》、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別》的前半部分。

  分別是: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八首五言絕句,對于張晏那個時代的人來說真是熟悉不過。甚至在大街上隨便拽一個人,全會背的都不在少數。

  但是在東漢末年,這些詩的水平,豈能以等閑視之!

  比如東漢末年五言詩的冠冕是《古詩十九首》,而自己抄的這八首詩,平均水平決不低于古詩十九首。

  寫完之后,看著那墨跡未干的詩稿,張晏長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在這一刻起,他文學家的地位是注定了。

  除非漢朝迅速將黃巾起義鎮壓,并嚴令不得流傳“賊張晏”的所有詩稿。

  至于為什么不寫更加精巧的“律詩”和“詞”,一個原因是張晏不愿意寫那么多毛筆字,累得慌。

  另一個原因是,這些唐宋時期的獨特文體對于東漢末年來說,還是過于超前了。

  就像你在明朝末年,寫一首“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愿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愿你在人世獲得幸福”。句是好句,只是當時的人看了會怎么想?

  還是得一步一步來。

  寫完了這十首詩之后,還是覺得太少,訂在一起也就幾篇,不太好看。

  又想起了之前說過的“蒼蒼生民,誰無父母。生也何恩,殺之何咎。”

  這話是出自唐代李華的《吊古戰場文》。

  這篇文章,張晏前世在機緣巧合之間見到,當時覺得特別驚艷。于是花了許多時間將它背了下來。現在不如把這篇文章附在詩集之后。

  【浩浩乎,平沙無垠,夐不見人。河水縈帶,群山糾紛。黯兮慘悴,風悲日曛。蓬斷草枯,凜若霜晨。鳥飛不下,獸鋌亡群。亭長告余曰:“此古戰場也,常覆三軍。往往鬼哭,天陰則聞。”……】

  都寫完之后,《安平詩集》就此落成。

  自此東漢末年,除了七子三曹之外,又多了一位張晏。只要張晏能立得住腳,別被漢朝連人帶文章都抹去了,否則肯定是文學史上大放異彩的一筆。

  PS:關于《憫農》的作者李紳,我想在這特意多說兩句。

  有一個謠言,說李紳雖然寫《憫農》,生活卻非常奢侈,喜歡吃雞舌頭,每吃一盤雞舌頭,后院都得堆一兩百只死雞。

  為什么我敢斷定這是謠言呢。因為這個故事建立在一個邏輯上:要吃一只雞舌頭,必須買一只雞現殺,除此以外,沒有別的獲得雞舌頭的方式。

  可是,真的需要這樣嗎?李紳所就任的城市,每天菜市場怎么也得殺不少雞。只要讓屬下去告訴賣肉的,每殺一只雞,把雞舌頭留下來,湊到一塊送到李老爺府上去,李老爺要吃雞舌頭,這事不就解決了嘛?

  倘若李紳真的是像故事中說的那樣,吃一頓雞舌頭后院就得死雞堆成山,那應該擔心的就不是他的奢侈了,而是他的智商是否能正常工作……

  第二十五章

  “給你,這是《安平詩集》。”

  “給你,這是我手抄的《道德經》。”

  “……(快回去看看有哪些避諱)”

  “……(快回去看看有哪些佳句)”

  張晏拿到鄭惠手抄的《道德經》,回到屋中,把房門關上了。

  翻開第一頁,只見上面寫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看到這個“玄”字,張晏瞳孔陡然睜大,原來這個“玄”字最后那一點又沒點上。

  這會不會只是疏忽呢?張晏往后看了“玄之又玄”的兩個玄,也都是這么寫的。

  又看向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

  看到這個“成”字,發現成字沒有那一撇。再往后看“功成而弗居”的成,也是沒有這個撇。

  他一口氣把鄭惠手抄版的《道德經》都看了,只見里面的十二個“玄”、十八個“成”,都是各少一點一撇。

  除此以外,其他的字均無這種情況。

  而鄭玄,字康成。

  這說明他的猜想完全正確!鄭惠就是在避諱鄭玄。

  真想不到啊,鄭惠雖然將口音練成一副“雅音”,將名字也換了,但卻在避諱的方面露了底!

  ……

  鄭惠在拿到《安平詩集》之后,就回到她的閨房去了。

  她和姜伊兒在靈蛇山住在一起,在甘陵城中分配住處的時候,也是住在一起的。

  此刻日上三竿,姜伊兒似乎剛醒,卻還不愿意起床,在床上抱著被子,慵懶的樣子像一塊牛皮糖。

  “還不醒啊。”鄭惠拍了下姜伊兒的屁股。

  “姐姐……”姜伊兒撒起嬌來,拽著鄭惠的衣角來回晃動。“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看著姜伊兒笑嘻嘻的樣子,鄭惠把《安平詩集》遞了過去。

  “安平……這兩個字好像挺熟悉的……小教主就字安平吧?”

  “就是他寫的。”

  “哇,我要看看。”

  姜伊兒瞬間起身,拿過詩集坐在床上就看。

  她衣衫不整,上面領口之處一片雪白,下面還露著大腿。

  鄭惠笑罵道:“真是的,這么大姑娘了,不怕被人看啊?”

  “不怕。”

  “不愧是江湖兒女。”鄭惠去把門窗關嚴了,和姜伊兒坐在一起看。

  鄭惠的家學淵源就不用說了,其父親鄭玄是當世大儒,而且畢生的一大成就,是對《詩經》進行注釋。

  而姜伊兒小時候是大戶人家出身,本來就讀過書,后來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蒙鄭惠搭救,跟著鄭惠在一起,又讀了幾年書,其學識也自不凡。

  姜伊兒翻開了第一頁,是《討王侯》,她的嘴角露出笑容,學著安平軍將士們的樣子大喊道:“墨吏贓官滿九州,公卿得意庶民愁。一旦中黃遇太乙,萬千黎民討王侯!”

  這一下,把鄭惠逗得咯咯嬌笑。姜伊兒也笑嘻嘻地說道:“他們不就是這么喊嘛,這回我們也是他們了,我們也可以這么喊。”

  “再看看第二頁。嗯,《太平歌》,這個我是看過的,你應該還沒看過。”

  “偶爾也聽將士們念過一些片段……誒,對了,惠姐姐,為什么你看過我沒看過啊……你是不是……”

  鄭惠臉上立刻有些羞紅,仿佛做了什么違反道德的事一樣,連忙轉過話題,說道:“哎呀,別亂想,快接著看。”

  他們看到了第三首詩: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看到這首詩的時候,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嘶……”

  真是好詩啊!

  “妹妹,你覺得這首詩怎么樣?”

  “非常生動啊!前兩句描繪出農夫勤苦耕田的模樣。后兩句更是將道理講明出來,是難得的佳句!”

  “你說得對,除此之外,我覺得這首詩最難得的地方,就是其用語通俗易懂,利于傳播。”

  說到這,鄭惠感慨地說道:“試想,倘若全天下之人都能將此詩熟讀成誦,每當要浪費糧食的時候就想起這首詩,覺得羞愧,轉而珍惜糧食,那這寫詩的人不是有大功德了嗎?”

  鄭姜二人又看向第二首憫農: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這首沒有第一首那么生動形象,但是背后蘊含的深刻道理,顯然比第一首還要高出許多。短短二十個字,甚至就是一篇深刻的政論!

  二人看到這,都激動起來,又往下看。越看越驚奇,越看越震撼。

  看了一首又一首,不住發出驚奇震撼之聲。

  “好啊!”

  “妙!”

  “……”

  兩人看完一遍,還不滿足,把這《安平詩集》翻過來調過去地看了好幾遍。

  鄭惠說道:“妹妹,你最喜歡哪首?”

  姜伊兒答道:“靜夜思。”

  聽到這個回答,鄭惠呆住了片刻,許久之后緩緩嘆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是啊……確實是好詩……”

  最后鄭惠下了定論:“伊兒,我不輕易下結論,但我覺得,他寫的詩,獨樹一幟,而且名句頻出。他倘若還能堅持寫詩的話,很可能日后的成就,會和《詩經》、《楚辭》鼎足而三!”

  “姐姐……”姜伊兒雙手放在鄭惠的腰間,壞笑著說道:“我感覺在當世男子中,配得上你的沒幾個。可小教主他確實是個人物,武功就不必說了,一手好劍法,還自帶無傷體質,攻甘陵這一戰,也說明他領兵才能。”

  “在文學上,更是寫出這種好詩,肯定能名揚千古。”

  “你覺得,嫁給他你愿不愿意呀?”

  說到最后的時候,還快速在鄭惠的腰間揉搓了幾下。

  “咯咯咯……”鄭惠忍不住笑出聲來,連忙把她的手撥開,頭發也有些散亂了。

  平靜下來之后,仔細解釋道:

  “論品貌、論才能,他都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可嫁人這件事沒這么簡單的,倘若我嫁人之后,還能保持自我,那嫁給他自然是可以。”

  “但在當今之時,女子嫁給男子,都會淪為附屬,從此失去自我。嫁人之事,我只能先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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