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暗夜偷襲
【暗夜偷襲:她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懷疑他的真心。】
……
“睡不著。”裘凰往風兮揚身旁挪了挪,纖細的手臂環在他脅間。
“等回了陵城……”風兮揚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等回了陵城,如何?”裘凰問道,這個時候她很想和風兮揚多說說話,來緩解心中的焦躁。
“等回陵城了,我看你還敢不敢這么大膽。”風兮揚壓著她的手臂,一個翻身,雙眸炙熱,這個女人,就沒想過她自己在做著什么,并且即將引起什么樣的后果嗎?
若不是在這等環境下,她以為自己憑什么可以這么囂張?
一切還是得先回了陵城再說,此番營救顧氏兄妹,人數宜少不宜多,又求一擊即中,不可拖泥帶水,故而留下了黃豆和祝余。
玄衣使和黃衣使不在身側,風兮揚心里其實是不踏實的,所以他們一路低調,不敢鬧出什么動靜。
而兩個人一路時刻不離,不是在那車上就是在客棧酒樓中,風兮揚已經很克制了,可她為什么偏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惹他?
裘凰并沒有這么多想法,她只是純粹的睡不著,風兮揚制住她的時候,她的另一只手甚至正抵在他胸膛上,炙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里衣傳達到她的手心里。
她雖然沒有期盼什么,但也沒想抗拒什么,就像風兮揚那天問她的,還記不記得他們是什么時候成婚的。
八月十五,她記得比誰都清楚,這都快半年了,雖說他們之間也有過阻隔,可夫妻二人之間什么事都沒發生,到底,還是因為風兮揚愛惜她。
如今,關于這一點,她是確信的。
風兮揚對待她,一直都是給足了誠意,而她,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懷疑風兮揚的真心。
他們現在這樣,很好,足夠了。
風兮揚只在她面頰上輕輕一吻,又啜了一下她的鼻尖,就重新躺好,只剩下兩只相鄰的手掌緊緊交握。
“睡不著的話,就閉上眼睛,休息會兒,還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太平呢。”風兮揚闔上雙眼,黃衣使和玄衣使不在的日子,他連覺也是睡不安穩的。
可他必須撐著場面,為她穩住一切。
“風兮揚,我……”
雙唇被強勢地覆蓋住了,他不想叫她再胡思亂想下去,因為她的胡思亂想也會引起他的胡思亂想。
他只好,打斷她。
柔軟的,溫熱的,這之后竟然也是甜的。風兮揚一手握著她的細腕,另一手撐著床板。
風兮揚的手指頭用力地撐著自己,似乎正是在克制自己,不可再往前一步。
對風兮揚來說,是淺嘗輒止,對裘凰而言,卻是一個漫長的吻。
風兮揚指尖猛地一推,支起身體,在她齒間輕輕一勾,即刻收斂了攻勢,喘著粗氣道:“裘凰,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風兮揚索性下了榻,也不多披一件衣服,在屋里走了兩圈,喝了杯涼水,在這等冬夜里,也不覺得冷。
裘凰還在回味方才發生的一切,恍恍惚惚的,咂了一下雙唇,還是甜甜的,身體里的血液像是被風兮揚的體溫灼熱了一般,被點著了。
她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肩頭,涼涼的,似乎也很舒服。
風兮揚倒吸一口寒氣,輕聲嚴厲道:“把被子蓋好,除了頭,哪也別露出來。我出去一趟,你閉上眼睛休息,我就在門口,沒去哪里。”
“哦!”裘凰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得按他說的將手收進被窩里。
風兮揚隨意披了件衣裳,來到屋外憑欄而立,手指不安分地憑空比了下取煙、打火、抽煙的動作。
無奈苦笑了下,手、心、血液都跟著癢了起來,這種時候,多么需要一根煙來慰藉,來撫平。
他今晚一開始倒不是無緣無故就睡不著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今晚就是祝余和黃豆動手的日子,顧氏兄妹的口供今天白日里都已經錄了。
他們來到金京的任務已經完成,買不買賬是別人的事,而他們兄妹,該回家了。
為了周全,在離開金京之時,他將錦囊中僅有的兩個金鐘罩分了祝余一個。
祝余是他最開始便指定的游戲助手,除了他自己,游戲助手能夠使用玩家所分配的道具。
考慮到此去兇險,玄衣使和黃衣使再加上顧氏兄妹,一個都不能失去。這是他能夠為他們做的最好的打算,也是裘凰最為掛懷的。
如果事情發展順利,明日天一亮,那邊就會傳來消息,當然,他們會走另外一條路,再過幾天才能匯合。
這件事,他沒有事先告訴裘凰,可裘凰似乎能夠感應到似的,這一夜,也同他一樣不安,心中掛念。
他的二三指輕輕夾著,靠在嘴邊,深吸了一口,當真抽了個寂寞,不禁聯想到如果道具商店賣煙的話……
直到身心徹底冷靜了下來,他才轉身,心中盤算著,若是另找一間屋子睡覺的話,既放不下心也舍不得,可是重新回去,還依然是要苦了他自己的。
兀自搖搖頭,正要推門而入時,身后一道冷風呼來。
風兮揚指尖微動,眼神警覺,寒光一閃,霎時間臉色也隨之一變,身子向左倒去。
這動靜雖小,可守夜的人,很快就追了過來,閃瞬間,寧靜而黑暗的夜,有了兵刃交接的聲響,四下里,這座小小的客棧,燭光交映著刀劍的冷光,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風兮揚躲過一劫,暗地里嘆了口氣,沖進房內,將裘凰的衣物抱到床上,此時她已聽到聲響,起身半坐著。
風兮揚沿著床邊坐下,指腹從她臉頰摩挲直到下巴,輕輕捏了一下,輕松道:“把衣服穿好,別凍著。”
“是刺客嗎?”她問。
“是,不過是烏合之眾,但也不能大意,把石頭帶在身邊。”風夕陽將一包他親自挑選的青石子交到她手上,從臥榻之側取了自己隨身的金黃色錦囊。
實在沒想到,祝余和黃豆動手的這一夜,他們也同時被人盯上了。
就像他們去年春天離開翼洲城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
有所改變的是,兩個人心里想的東西全然不一樣了。
風兮揚將裘凰用大氅緊緊裹著,燒著火炭的夜晚,穿上這些衣服,也只是將將保暖而已,風兮揚當真責怪這些人怎么挑了這個時候,他已經開始憂心裘凰的寒癥了。
屋外很熱鬧,這一間屋子被圍得水泄不通,風兮揚就怕這批刺客再添人來,到時候他們就真成了甕中之鱉。
也正是這時候,后窗傳來動靜,看來他們也想到了。
“凰兒,該練練手了。”風兮揚說完從錦囊中掏出重弓和風羽無痕箭的箭筒,輕聲道:“你只要攻擊他們左右兩側,不要叫他們四散開,我來給你表演一下串珠子。”
風兮揚活動了下曾經受傷的手臂,這種時候,使用風羽無痕箭,不需要太大的力氣,他還尚且應付得過來。
唯有一點,就是這些道具得省著點用,數量有限,總不能拿一支箭只對付一個人,不值當,這種賠錢的買賣,金翼盟不稀罕做。
風兮揚擋在裘凰身前,裘凰當初向風兮揚求學飛蝗石,就是為了應付如今的場面,可真正遇到的時候,心里還是緊張得突突跳。
“哐”地一聲,那扇窗戶被破開,一陣刺骨的冷風灌了進來,裘凰心中一個趔趄,風兮揚側身擋在她身前。
為首的那個人看了一眼屋內,見風兮揚和裘凰兩人一前一后站著,風兮揚端著弓正等著他們,他心中一個“不好”。
只聽得一聲“咻”,風羽箭從胸膛穿過,連著身后兩人,風羽箭穿過他們三人之后,往空中又飛了一些距離后轉瞬消失了,叫下面的人看得不明所以。
中箭的那三人還沒進得屋來,便一同向后倒去,叫還沒上來的人看得膽戰心驚。
開局不錯,裘凰贈了幾分信心。
風兮揚示意她后退些,接下來的人必然會吸取教訓。
果然,這些人皆是有備而來,再上來的人拿著一個盾牌,而后面的人也沒有著急跟上。
風兮揚放為首的那人進到屋中,那人悻悻的,腳步很小,也不知風兮揚為何不對他下手。
也因此變得更加小心翼翼,慢慢走近,不敢搶攻。
風兮揚笑著抬起弓箭,輕聲喚道:“凰兒。”
裘凰會意,盯著為首那人身后的影子,左右開弓,不讓第一名刺客身后的人探出頭來,不讓他們左右散開。
可風兮揚還在等,刺客緩步走進,裘凰緊張了起來,好在沒有出現失誤。
風兮揚不動,只舉著弓箭,對準他們,就因他遲遲未動,來人看不明白,好歹弓箭對著,也不敢有大動作,只是徐徐逼近。
下面的人見上面的人,沒什么動靜,便也跟了上來,就在第三名刺客來到窗前的時候,風兮揚右手一松,弓上的弦“邦”地一震,一串三連,這就是他遲遲不動的原因。
風羽箭并不懼普通的盾,干凈利落地穿透,飛出窗外,消失在夜空中。
只有隱約可見的弦月,在箭身反射過的光能夠證明它的確曾經存在過。
地面上還有三人,因摸不清楚狀況,不敢貿然上前,倒下來的人,和進了屋子的人,死得莫名其妙,在這寒冷的夜,嚇得余下的人心中一陣哆嗦。
風兮揚猜到了他們此刻的想法,向前走了幾步,裘凰見他朝窗口走去,擔憂地拉著他的衣裳。
風兮揚沒有回頭,專心盯著窗子,反手將她的手握住,她的手上留著薄薄的汗,也許是方才使力的緣故,到現在還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