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劉舒怡后，蘇愿步履匆匆地前往指揮中心。

　　關小菲投湖自盡。

　　那只叫依依的狗跟隨關小菲去過一次湖邊后變異成了異種。

　　劉舒怡吃了湖里的魚，覺醒了天賦能力……

　　那片湖絕對有問題！

　　現在讓她非常在意的是……劉舒怡的天賦能力如果徹底覺醒，她是會成為異能力者，還是變成異種？

　　以及……有多少人吃過那片湖里的魚？

　　蘇愿剛走到指揮中心樓下，就看到秦鄭輝和邱擎并排走出來，后者看到她后簡單打了個招呼，就朝著守衛組的方向離開了。

　　“蘇愿？你怎么在這？”秦鄭輝朝她揮揮手。

　　“有點事情要報告給陸先生。”蘇愿答，“你這是……”

　　秦鄭輝笑容開朗：“接了邱隊長一個委托，和第三小組一起，去打撈朝陽湖。”

　　“朝陽湖？”蘇愿心有所感，“關小菲自盡的地方？”

　　“你也知道這事？”

　　秦鄭輝倒是沒隱瞞，“聽說昨天邱隊長查卷宗的時候，發現那湖里不止死過一個人，還有那個誰……我不記得名字了，只聽說曾經是搜救組的一員，受傷后在基地內休養，不知道為什么就投湖自殺了。”

　　唯一從那只強大異種手中活下來的人，也死了……

　　關小菲還能解釋為傷心過度，他又是為何要自殺？為了掩蓋什么？還是……

　　“你要找陸先生的話，他正在三樓會議室呢。”見蘇愿沉默，秦鄭輝還以為她是不知道陸莊賢在哪。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反正朝陽湖那邊的事不著急，邱隊長讓我們中午十二點之前到就行，還來得及吃頓午飯。”

　　蘇愿回過神：“不用，這事直接告訴邱隊長也行……邱隊長也會去朝陽湖吧？”

　　秦鄭輝肯定道：“會。”

　　頓了頓，他補充道，“不嫌棄的話，我們一起過去？”

　　“好啊。”

　　……

　　此時距離十二點還早，在秦鄭輝的熱心相邀下，蘇愿參觀了蓬輝小隊如今的據點。因為時常承接邱擎的委托，他們還給自己立了個牌子，自稱護衛隊的第五小組——機動組。

　　小隊的四位成員共同住在一棟樓里，蘇愿到的時候，彭煜和“壯哥”張蓬軒正坐在客廳，動作嫻熟地保養槍械。

　　沙發一角的小巧機器里，稍有模糊的歌聲柔柔傳出，像是有人在低聲輕吟。

　　拐角的廚房不斷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響，是袁燕正在里面做飯。

　　見到蘇愿前來，正在清理槍管的兩人表現出了十足的熱情，立即放下手中活計。一人去廚房讓袁燕加菜，一人引領蘇愿在沙發坐下，并將那個正在放歌的小機器往她身邊推了推。

　　發現她對機器有些興趣，張蓬軒笑著介紹：“這是我們在懷化的時候，某次出城撿到的，能用來錄音，我們都叫它錄音機。”

　　竟然是錄音筆……

　　蘇愿看著那個約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的筆狀機器，努力裝作懵懂的模樣。

　　“找人修好它之后，我們還買了一架收音機，用來收聽每月底的‘戰火爭鳴’，并錄下來，平時放著聽。”

　　張蓬軒笑得無比滿足，“這可是我和老彭每天的精神支柱，一天不聽就渾身難受……不知道末日歌者什么時候才出新歌啊。”

　　“末日歌者？”蘇愿有些好奇。

　　“她們是非常火的樂隊，自成立以來出過近百首歌，每一首都是經典中的經典！聽說有些歌還是末日前的名曲呢。”

　　厲害，厲害……

　　看著張蓬軒舉著錄音筆，一副“請問你知道安利嗎”的興奮表情，蘇愿露出了熟練的職業假笑。

　　吃完一頓熱熱鬧鬧的午飯，秦鄭輝四人帶上各自的武器，出發前往朝陽湖。

　　朝陽湖位于綠湖河岸北面，旁邊是一座不到百米的荒山。

　　秦鄭輝在閑聊中提及，由于附近地下水太深，綠湖河岸一共只挖了兩口井，是居民們的飲用水來源。

　　朝陽湖則負責提供人們的生活用水，經過十數年的發展，基地內共鋪設了八條主管道，算是基本實現了自來水覆蓋。

　　蘇愿若有所思：“平時來朝陽湖的人多么？”

　　“反正我們是第一次來。”秦鄭輝也不太肯定，“這地方離居住區那么遠，應該不多吧。”

　　“那，會有吃不飽飯的人來這里捕魚嗎？”

　　“捕魚？”一旁的張蓬軒哈哈笑了兩聲，臉上寫滿了“你這人真有意思”。

　　“這年頭野生的動物可不興抓啊，誰知道會不會碰上異種？就算沒有，一個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也難以單槍匹馬對付一只動物，更何況是魚這種群居生物？”

　　袁燕白了他一眼：“蘇愿沒怎么出過基地，不清楚動物的大小很正常。”

　　她旋即朝蘇愿溫和地笑道，“當然，就算拋開體型原因，也很少會有人因為饑餓獨身捕魚。”

　　“人類的身體在自然面前是十分脆弱的，無論果實還是動物，能直接食用的都少之又少，大部分都要經過特殊的處理，然后才能作為食物。”

　　“所以捕獵一般都是由官方勢力組織的，很少會有個人團隊冒險行動。”

　　“這樣……”蘇愿問道，“吃下沒經過處理的食材是會中毒嗎？”

　　“嗯……和中毒差不多吧，只不過是慢性毒藥。如果只吃過一次，正常的健康人類大約能撐兩三個月，若是期間持續攝取……可能只有十幾天好活。”

　　“不過，在極端饑餓的情況下，能有十幾天的溫飽也是一種享受啊。”袁燕低聲感嘆著。

　　蘇愿沒去注意她語氣中的些許悲涼，而是在思考“體型”的問題。

　　上午她問過劉舒怡，那只魚除了她和妹妹以外還有誰吃了，得到的回答是，她們兩人就解決掉了一整條魚。

　　正是因此，蘇愿判斷這里的魚與她認知中的并無太大不同，可是張蓬軒和袁燕卻告訴她，末日最普通的魚可能都有一米多長。

　　原本她推測，是基地外那只斗篷異種將某種污染源放在了唯一存活的搜救組成員身上，再通過他污染整個朝陽湖，乃至里面的生物。至于關小菲的死亡，也許只是個意外。

　　但現在看來，這個推測可能從頭到尾都是錯誤的。

　　污染歸污染，魚的體型變小就有些不合理了。除非這種污染在人和魚身上的表現不一致，或者這些魚已經異變成異種了，覺醒的天賦能力正是“幼小化”。

　　那還真是個讓她毫無抽卡欲望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