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重試煉(二)
“白前輩?你怎么了?”
似乎被她認出來了,很關切的跑過來攙著我。
“沒事,只是剛才喝了點小酒,出來溜達溜達,一會就沒事了!”
我向她擺擺手表示不用擔心!
“要不我幫你叫輛車回去吧,你這樣嫂子會很擔心的。”
她攙著我,但我仍然晃悠的向前走!
“不用,她們出去玩了,家里就我一個人,而且我就喜歡喝完酒在外面溜達,習慣了。”
她沒有回話,只是仍然扶著我,好像生怕我摔倒似的。
“我真的沒事的,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還是快點回去吧,被別的同事看到我們這樣,對你影響不好。”
我加重了語氣,希望她可以知難而退。
“那我也不能把前輩你一個人扔在這里啊!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真的,真的會后悔死的。”
她執拗著不肯走,我只好沿著道路慢慢向附近的公園方向走去,我想著如果我找個地方坐下來,應該能讓她安心一點!
夜幕初降的公園里,已經沒有了嬉鬧兒童的身影,廣場舞大媽則似乎還沒到出沒的時候,公園里靜悄悄的,坐在長椅上,我盡然自顧自的睡起覺來了。
“前輩可不能在這里睡覺哦,會著涼的,我去那邊的自動售賣機里給你買瓶水來醒醒酒吧,看樣子天好像要下雨了,得趕緊送你回去才行了!”
我半夢半醒間又想起了妻子和女兒,她們發現我離開了嗎?還是仍然以為我出去應酬了,把我的事情拋擲腦后,自己放松去了,想想也是好笑,但又哭了起來,我的人生啊,真是像喝了酒一樣,醉的一塌糊涂,惆悵間,我似乎抓住了誰的手
“老婆,老婆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會再出去應酬喝酒了,也不會再那么多抱怨了,我有空就會在家好好陪著你和女兒的,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這么操勞了,我愛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一股腦的說了很多話,全都是我掩藏起來的真心話。
后輩似乎是被我的舉動嚇著了,但是很快又鎮靜了下來,坐回到我身邊,輕聲說道:
“我不會走的,前輩,不要再這樣責怪自己了,好不好!”
我靠著她的大腿又漸漸的陷入到了醉夢里,直到雨點飄落到我臉上,我才酒醒了大半,發現了自己的失態。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沒弄臟你的衣服吧,我可以賠干洗的錢給你,真的對不起。”
看到我慌忙道歉的樣子,她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沒事啦,前輩!雨馬上要下大了,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說到這我才發現,她的襯衫已經被雨水打濕了大半,微微透出透出粉嫩的肌膚,我忙轉頭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都怪我喝醉了連累你,待會我幫你付打車的錢。”
我脫下西裝外套罩在她的頭上,小跑著到了一處建筑的屋檐下避雨,到地方后,她趕忙蹲下來揉起了自己的腳踝,她穿的是高跟鞋,可能是剛才跑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腳。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傷了”
我趕忙連連鞠躬道歉。
“前輩真是的,只知道一個人在那不停的道歉,也不知道過來幫我揉一揉。“
揉一揉?
壓抑的空氣里夾雜著絲絲汗味從她的腳尖傳來,雨下的越來越大了,沒有半點要停的意思。
但是就算下著這么大的雨,我仍然可以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路上也是半天看不到一輛出租車,似乎整座城市都在躲避著我這個今天最倒霉的人!
雨漸漸大到我們們小小的容身之所快站不住腳了,天空中一道連續的閃電劃過,隨之而來的是如山崩滾石般的轟鳴,后輩抱著我胳膊的手微微顫抖,似乎是被剛才的驚雷給嚇到了,扯了扯我的襯衫衣角,然后又指向了我身后的,旅店。
大床房內,氣氛越發的曖昧不清,心跳速度也似乎接近極限,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我一再的要求自己冷靜,告訴自己只是擔心她的安危,安排妥當之后自己就會走,但是似乎已經于事無補了。
眼看著她似乎就要緩緩脫下她那件已經被雨水徹底打濕的白色襯衫,這一刻我才終于想起了自己剛才在半夢半醒間說過的話。
從這一刻起,我的夢才算是真正的醒了!
我拿起外套,如箭般奮力沖出門外,只留下一句。
“對不起,不打擾你休息了!”
就走了。
我在雨中歡快的奔跑著,我要回去告訴妻子,告訴她我有多愛她,我愛她,就算叫我拋棄一切我也愿意,我要感謝她,艱難或快樂都有她在身邊陪伴,照顧我,照顧我們的女兒,此刻,我感受到了最一往無前的快樂,不管她是否原諒我這個失職的父親、不合格的丈夫,也不管路人現在用什么眼光看我這個在雨中狂奔的傻子。我只知道,這一刻我仿佛重生了,我真正的活過來了,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從醉夢中徹底醒來了!
后輩穿著脫了一半的襯衫趴在窗口,看著傻樂遠去的我,嘴里呢喃道:
“莫非,新的傻瓜已經出現了嗎?”
正當我沉浸在重生的喜悅中無法自拔時,周身的雨水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停在了空中,隨后又在空中圍繞我旋轉了起來,從雨水慢慢的變成了無數光點,看到這光點,我這才想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大賢者給我的試煉,而我,其實一直都還身處在山洞之中。
“恭喜你,孩子,通過了第一重試煉。”
大賢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回想剛才的種種,我不經細思恐極,大賢者的試煉似乎會暫時封存我的記憶,甚至憑空創造新的記憶,讓我無法察覺到自己身處試煉之中,甚至無法感受時間的變化,剛才明明在試煉中度過了好幾個年頭,但在現實中,其實只是一瞬間。
原來所謂試煉,就是以人最真實的內心為評判標準的一絲不掛的人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