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軒轅瑜說完話,那一行人便離開了,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怎么安置這些財物,。
張氏忍不住酸溜溜的說道:“瑜姐兒真是好福氣,竟然入了楊大人的眼,這可是盼都盼不來的福分,以后說不定還能飛黃騰達呢。”
誰都知道楊毅是個閹人,而且為人陰狠難測,喜怒不定,被他看中也不知是福是禍,今日他送來這許多東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實在是個燙手山芋。張氏的話便有些其心可誅了,聽在旁人的耳朵里很是意味不明。軒轅瑜和楊毅的關系看起來就有些曖昧不清了。
方老夫人見張氏說得過分,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攪混水。方老夫人發了話,讓這些東西入了庫,以后添在軒轅瑜的嫁妝里。
回到院子里,軒轅瑜始終捏著那本紅冊子,屏退了下人,軒轅瑜小心翼翼地翻開冊子,從里面飄落一封信箋,信中寫著幾日后臨香樓一敘,看語氣仿佛只是告知一聲,并沒有容軒轅瑜拒絕的余地。
軒轅瑜托腮沉思,楊毅如此大張旗鼓送些東西來軒轅府上,軒轅瑜可不相信全是為了自己,大抵也是有鄭言覃的原因在里面,鄭言覃羽翼漸豐,勢力漸大,呈不可逆轉之勢。雖然還不到與楊毅分庭抗禮的地步,但也是不容小覷。楊毅很有可能是在利用自己敲打鄭言覃。楊毅穩坐九千歲的位子,一時無人能撼動,但鄭言覃不一樣,他走的是艱難的上坡路,一個不慎便會功虧一簣,楊毅的舉動看在另外的世家大族眼中就很是耐人尋味了。
世家大族可不希望看到出現第二個九千歲,若是楊毅有意與鄭言覃連手,虎視眈眈的人說不定就會在鄭言覃勢力弱小時出手,畢竟柿子還是要挑軟的捏。他們齊心協力就未必扳倒不了一個鄭言覃。
軒轅瑜按了按眉心,有些疲乏,對于鄭言覃,她的心情是復雜的,按理說,上一世是在鄭言覃的推波助瀾之下,軒轅瑜才走上了不歸路。說沒有一絲怨恨那是假的。軒轅瑜一開始只是為了討好鄭言覃才奉承與他,只希望他這一世在對上自己時,能有所顧忌。奈何事情瞬息萬變,軒轅箏嫁作他人婦,珠玉又被軒轅靖收了當作小妾。至此,鄭言覃依舊孤家寡人,這也便算了,不知為何他對著自己竟然舉止曖昧,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這讓軒轅瑜實在是心中沒底。
雖然不管怎么說鄭言覃都是一個良婿,容貌出眾,前途無量,多次救軒轅瑜于危難,即使軒轅瑜在楊毅面前出賣了他,他也只是一語帶過,并沒有多加責備。
但軒轅瑜卻是本能的戒備于他,雖然他看起來優秀又美好,給人一種翩翩佳公子的假象。軒轅瑜可不會忘記在這張皮囊下是一顆多狠辣無情的心。前一世,他將朝堂皇權玩弄于鼓掌之間,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連皇帝老兒都要怵他三分,更別說是那些文臣武將。對于鄭言覃的意思只有唯唯諾諾地聽從,因為不聽他話的人已經是一抔黃土了,他手段之狠厲,處事之老辣,令人望而生畏。
心中深知鄭言覃的不好相與,軒轅瑜對他便有著幾分戒備,想要借他之勢,又想要全身而退。
軒轅瑜不知道的是,她與鄭言覃的恩怨糾葛早已經入骨入髓,再難逃脫,許久后的午后,當她想起與鄭言覃的過往,心情亦是復雜難辨的。
軒轅府門外,有一個背著褡褳的中年男子徘徊不定的走來走去,看他的樣子像是拿捏不定是否要進府,但是門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笑著說道:“孫大夫來了,是尋老夫人還是夫人的,小的這就去稟告。”
孫琦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來尋大小姐的,勞煩小哥通報一聲。”
片刻后,便有小廝領著孫琦走去落梅院,進了院子,孫琦就看見軒轅瑜靜靜地站在樹下,像是一朵亭亭玉立的玉蘭花,吐露著怡人的幽幽芳香。看見孫琦進來,軒轅瑜清雅的笑了:“孫大夫好。”
孫琦有些局促地說道:“大小姐好。”
“許久不見,還沒有機會問孫大夫祖母和母親的身子如何了。”軒轅瑜溫和的說道。
孫琦飛快的看了一眼軒轅瑜,低著頭說道:“老夫人身子已經大好了,身體一日強健過一日。至于夫人的身子,也如大小姐所愿。”
軒轅瑜依舊笑得溫和,但是讓孫琦心中越來越沒底:“孫大夫今日來可是有事情要告訴我。”
孫琦抓緊了身上的褡褳說道:“不瞞大小姐,在下有意打點行李,云游四方,恐怕再難為大小姐效力了,今日特來辭行。”
軒轅瑜細細看孫琦一眼:“你可是見過你那妻子了,她對你說了什么,讓你甘愿為了她顛沛流離。”
孫琦沒想到軒轅瑜能一語中的,被戳中心思的他也沒有想要隱瞞軒轅瑜,畢竟沒有軒轅瑜的驚醒夢中人,他現在還在潦倒度日:“在下是見過她了,她說在離開在下之前,她就有了身孕,那富商還不知道,孩子聰明伶俐,被寄養在富商老家,不日便會接到京中,與他們二人團聚。”
“你怕你若留在盛京,終有一日會紙包不住火,真相大白,所以選擇背負著這個秘密離開。”軒轅瑜朗朗說道。
孫琦有些赧然:“按理說,大小姐幫助在下衣食無憂,重操舊業,活得有個人樣,我理該留下為大小姐分憂,但奈何得知此事,實在只想遠遠離開,還望大小姐寬宥。”
軒轅瑜皺了皺眉,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孫琦,孫琦會意,說道:“夫人一事小姐不用憂心,已經毒侵血脈,藥石不靈,而且一般大夫斷是診斷不出的,只當她身體虧損,虛乏無力,導致精神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