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瑜甫一踏進包房,就聞到了一股白玉蘭的清香,盈盈繞繞清香可人,屋內笙歌燕舞,琴音靡靡,好不風流愜意。
只見一個衣衫輕薄、容貌艷麗的女子正在隨著琴聲舞動,媚眼橫斜動作極盡挑逗。她的腰肢無比柔軟,扭動起來像是水蛇一般,殷紅薄紗下的細腰隱隱約約。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白皙如玉,吹彈可破,比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嫩上幾分。那女子赤著足,腳上掛著金色的鈴鐺,隨著她的起舞發出悅耳的“叮鈴”聲。
她跳的是西域舞蹈,臉上罩著金色流蘇制成的面紗,隨著女子的舞蹈抖動不停,隱約可以窺見幾分容顏,赫然是高鼻深目的西域女子。
軒轅瑜把目光從那女子身上移開,只見屋中端然坐著一個男子,那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舞蹈,仿佛沒有看見走進來的軒轅瑜。
軒轅瑜有些詫異,眼前的男子與自己心中所想的楊毅的形象相去甚遠,她心目中的楊毅應該是身量不高,滿臉精明,面白無須,為人狠辣。但坐在那里的男子卻是面容清秀,氣質儒雅,儼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無論如何都難以把他跟執掌東廠,殺人如麻,坑害大儒的奸臣相提并論。
就在軒轅瑜打量楊毅的時候,楊毅拍了拍手,舞女與彈琴之人便乖順的退了出去。楊毅的目光這才落在軒轅瑜身上,雖然是輕飄飄的幾眼,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讓軒轅瑜不寒而栗,仿佛那目光有千斤重一般。
軒轅瑜不卑不亢地福了一福:“不知楊大人今日找民女所為何事。”
楊毅沒有說話,只是為自己斟上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推到他對面的位子上,才看著軒轅瑜說道:“小姐請坐。”
軒轅瑜也不扭捏,徑直坐了下來,也品起了茶,在楊毅威壓的目光下神情自若,進退有度。
楊毅微微瞇了瞇眼睛說道:“軒轅小姐不似流言中的平庸膽小啊。”
軒轅瑜心想,他想說的是平庸無知,膽小如鼠吧,軒轅瑜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說道:“楊大人也不如流言中的令人望而生畏,反倒是氣質出塵,面容俊秀,貌似潘安。”
軒轅瑜說完之后,暗罵自己狗腿,連貌似潘安都說出來了,吹捧的不留余地。所幸,軒轅瑜的馬屁沒有拍在馬蹄上,楊毅哈哈一笑:“軒轅小姐是個妙人兒,可見傳聞是不能盡信的。”
軒轅瑜極為肯定的點了點頭,不知為什么,楊毅一旦收起了煞氣,便像極了俊秀的翩翩佳公子,無比的溫言和氣,讓人心生好感,仿佛已經與他交往了多時,交情匪淺。軒轅瑜暗自感嘆能在皇上身邊當差,還能混得如此風生水起,必是有兩把刷子的。
兩人閑話了片刻,楊毅話鋒一轉問道:“在下有一事不解,還望軒轅小姐釋疑。”
軒轅瑜毫不避諱的說道:“楊大人可是要問我為何要買下那三間鋪子,實話說來,只是為了結識楊大人,用那三間鋪子當個跳板罷了。”
楊毅輕啜了一口茶水,看似散漫實則危險的說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我要買那鋪子的?”
軒轅瑜鄭重地起身,盈盈拜倒:“不是民女有意欺騙楊大人,但這其中原委實難相告,還請大人見諒。”
“你知道我是誰,還敢這樣跟我說話,不怕我發落你么,我的手段你也應該聽聞過,若我愿意,自然有千百種法子讓你開口。”楊毅摩挲著手指上的玉扳指,清凌凌地說道。
軒轅瑜臉上沒有絲毫懼意,身子伏得更低了:“民女自然是知道大人的手段的,不敢誆騙大人,我敢如此說,自然是有原因的,我想和楊大人做一個交易。”
楊毅仿佛是被逗樂了,低低笑了起來,顯得樂不可支:“交易?這世上敢和我做交易的可沒有幾個人,你這妮子膽子倒大,不怕我現在就結果了你么?”
“我知道楊大人手眼通天,向來恃才傲物,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高處不勝寒。想要坐穩這個位子,總要付出比常人艱辛百倍的努力,還要提防著有人要取而代之,背后的冷箭也不少。”由于半蹲著,軒轅瑜的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哦?那是什么交易,軒轅小姐不妨說來聽聽。”楊毅的語氣帶著幾分輕佻,似乎是在逗弄一只可愛的寵物,只為了尋個樂子。
前世,楊毅的罪狀多的數不勝數,每每有人告發,皇上都是一笑置之,但是后來有言官參了楊毅一本,說他通敵叛國。國家的尊嚴一直都是君王不能觸碰的底線,皇上龍顏大怒,不光斥責了楊毅還削弱了他的勢力,自此,楊毅繼而走向萬劫不復。
“通敵叛國如何?”軒轅瑜站直了身子,笑盈盈地看著楊毅。
楊毅拿著杯子的手頓了一頓,神情變得陰鶩:“你想說什么?”
軒轅瑜一字一句地說道:“有人已經拿到證據,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楊大人的罪證,若是任由下去,楊大人恐怕在劫難逃。”
“你告訴我這些,又是想拿些什么好處呢?”楊毅恢復了淡然,只是嘴角掛著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楊大人一語中的,民女只想斗膽為大人提一個小小的建議,若大人采納了,也就是幫了民女,民女別無所求。”軒轅瑜覷著楊毅的神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