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你聽我說完
.“醫學意義上我是具被判定為腦死亡的尸體,深昏迷、自主呼吸停止、腦干反射消失,三大判定條件完全滿足。”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手術判定為失敗。”時勵淡漠地說。
“啊?失敗?”林星移看著活生生坐著跟她講著話的男人,這個男人瘋起來的時候破壞力堪比大型殺傷性WQ,她現在之所以住院也是因為昨天被弄傷了。
“合著,我是被一具尸體收拾了?!”
時勵唇角抽了抽,道:“以正常人類大腦數據標準來判,自然失敗了。”
一個荒唐的猜測猛地跳了出來,林星移下意識地道:“那個腦源……不,不是人的?!”
時勵調出另外一份報告給林星移自己看。
“1998年7月11日,Y國,一個山村里,一夜之間牲畜全死,后來,人也被襲擊。動用了W裝力量,出動了裝甲機,才抓到了兇手。兇手有著人的外形,卻不會說話,見到活物就會攻擊,捕獵技能是撕咬,不同于狼孩,它的行為習性更類同于獅。此獅人命名為辛。
經檢測,辛短時間無法同化,只能將他和人類進行安全隔離圈養,由專人看管。
2000年2月,辛學會了人語并擁有了閱讀理解的能力,攻擊力遠勝普通人類。判定為危險。嘗試進行教化。
2004年2月7,辛的大腦異常活躍,性格暴烈,例行檢測時逃出,安全屋重傷七人。
2004年2月9,付出極大代價捉回辛,重鐐加身,關押。
2006年1月10,辛生物學上判定為死亡,腦部捐獻給A國實驗中心用于醫學研究。
以上為絕密文件檔。‘
林星移定定地望著時勵。
原來這家伙是人身獅腦啊……嘖嘖嘖,難怪瘋起來的時候就是一通撕咬。
“不全是。只有腦干和部分腦神經是。”似乎知道林星移在想什么,時勵難得的解釋了一下。
“手術失敗的原因是辛的腦神經元死亡過半。”
“那就是一半一半,我明白你發瘋的原因。”林星移點了點頭。
“那,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
“生孩子。”
林星移目瞪口呆,她什么時候同意了?
“你知道了時氏最大的秘密,看了保密文檔。”時勵面無表情地說。
“可是,是你說給我聽,拿給我看的啊。”林星移驚叫。
時勵挑眉,眼瞳墨黑,“你可以選擇不看的,我沒逼你。”
這是什么強盜邏輯?!我聽了你的秘密,看了你給我看的文件,我就必須要給你生個孩子?!
“違反女性意志的事,我們國家的國法是不允許的。而且,肚子是我的,我想給誰生就給誰生。生育權是歸女性的。”林星移呵呵一笑,轉身就溜。
時勵長臂一伸就把人拽了回來,林星移猝不及防跌坐下來,落在時勵腿上。
“時氏需要一個新的繼承人。”
林星移掙扎著,“時家的事,跟我沒關系。”
“那我每天都會讓你有關系!”時勵攥著林星移的手,用上了一點力氣。
林星移的手被捏得生痛,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別挑釁一個男人!不然,你可能天天都會進醫院!”時勵意有所指地道。
林星移僵住。
“而且,我們還沒去辦離婚證,婚姻關系還是存續狀態。夫妻義務,你必須得盡。”
她明明簽約了三份協議,協議一簽不就代表一切已經結束了么?
“協議,要雙方,當面,共同簽署,才不會出錯。”時勵提醒了一句。
“你明明說過,陳居安可以全權代表你處理離婚事宜!我看見陳居安代簽了的!”林星移據理力爭。
“我說的,誰能證明我說過,你看到我簽發的委托書了么?”時勵問。
林星移噎住。
過了好久,她才弱弱地反駁道:“反正我不生。你可以找別人生,以你時氏總裁這面金字招牌,多的是女人上趕著愿意給你生孩子。”
“我要的是婚生子,不是私生子。”
“我們離婚,你再婚,不就是婚生子了?!”
“第一次扯斷了我爺爺的一條腿,把堂妹脖子咬穿了,要不是秦醫生他們來得及時,那天在老宅的人可能都會死。十五年間,我發了四次病,老宅那次是十五年前,第二次是十年前,第三次是兩個多月前,第四次是昨晚。
發病頻率沒有規律,也沒把握失控時不會咬人。
綜合考慮,你還是最合適的。”
“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啊,這一輩子都活得像個笑話。”林星移輕輕地說,“每個人都想讓我妥協,都要逼我屈服。可是,憑什么啊……我為什么不能活得有自己的主意?!為什么不能活得像個人一點?!”
眼淚一顆顆掉了下來,浸濕了時勵的襯衫。
“現實如此。如果什么都有得選擇,腦死亡的時候我一定提前告訴他們,不要移植,讓一切結束在那時。”時勵緩緩道。
“時勵,讓我想想。”林星移憋屈不已,“我出去透口氣。”
“嗯。”時勵同意了。
林星移出了門,掏出手機從黑名單里找出一個名字,重新添加,發了條驗證消息出去。
她在醫院里轉悠了一陣,挑了張轉角處的椅子坐下。
半小時后,跑腿提著東西找到了她。林星移拆開包裝袋,拿出炸雞啃了兩口,又吸了一口奶茶。
吃完整只炸雞之后,她擦了擦手,又哧溜哧溜把剩余奶茶吸得一滴不剩。
時勵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她。
“時勵,我想了,我還是不愿意。”吃飽喝足,膽子也大了,看著時勵要走過來,林星移阻止了他:“你聽我說完。
我這個人,長相平凡,原生家庭支離破碎,親緣淡薄,和弟弟相依為命。和澄和我小時候就認識了,是我第一個朋友,中間我們有十多年沒見面,失去了聯系,在四九城重遇的時候,我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他什么都讓著我,善良,陽光,溫柔,他的身上,有我向往的溫暖感。
我跟他說,我這心理障礙挺嚴重,有可能一輩子也好不了,他說他會等我愿意。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打算求婚后就試試,你突然出現,我恨過你,但是我又知道一個沒有理智的人不是故意的。
結婚不是我的意愿,也不是你的意愿,時爺爺也只是想要個時家后代吧?
但是,錯的開始就不會有好的結局。
這是我最近才明白的道理。
時勵,你放了我吧,我們從來都不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