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從未背叛過主人!也未曾迷失在冥蛇教的權力之中!”
黃嶇直視著任天南冷漠的雙眼堅定的說道。
任天南不語,只是冷冷的盯著黃嶇的雙眼看了許久,隨后淡淡的說:
“你且說說,一年前正一派圍攻冥蛇教,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何老夫聽說,是你將佑兒親手打下無生崖?”
黃嶇回憶了一遍當年的事情,隨后開口說道:
“自從五年前主人失蹤,老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呆在冥蛇教一邊打聽主人的下落,一邊繼續潛伏在冥蛇教觀察江湖形勢變化。
一年前,正一派圍攻黑龍山的前一天夜里,魏肆找到老奴,言之鑿鑿的說明日正一派會大舉進攻黑龍山主殿,要老奴帶領兩位長老在無生崖設下埋伏。
老奴詢問魏肆是如何得知的消息,魏肆卻笑而不語,只是示意老奴速速前去準備。
到了第二天果真如魏肆所言,正一派大舉進攻黑龍山,老奴才知道魏肆不僅安排我們三位長老埋伏在無生崖,還安排了張雀一眾埋伏在了另一側,而他則帶著主力正面迎擊正一派的主力。
這幾乎與正一派的布置如出一轍,老奴當時便懷疑正一派一定藏有冥蛇教的內奸,而且此人地位肯定不低!
隨后老奴便遭遇了主人的三弟子蔣佑,蔣佑的功力您是知道的,最多只能與冥蛇教的一名長老匹敵,而我們可是整整三位!
為了防止身份暴露,老奴只好佯裝與其他兩人人圍攻蔣佑,隨后暗中出手暗算了兩人,才使得蔣佑得以擊殺兩人。
為了消除嫌疑,老奴也硬接了蔣佑一掌,此時他帶領的小隊已死傷殆盡,而老奴身邊俱是冥蛇教的死士,他們見蔣佑以一敵三殺了兩位長老還重傷了老奴都有些驚訝于蔣佑的兇猛,更加悍不畏死的圍攻他試圖將其圍殺。
為了助其逃脫,老奴出于無奈,只能一掌將蔣佑打下無生崖,老奴并未擊中其要害,待正一派撤去后老奴立即前往無生崖尋找了一番,可惜一無所獲。
主人,老奴實在是無奈之舉呀,若是主人怒氣未消,任殺任刮,老奴絕不皺一下眉頭。”
任天南靜靜的聽黃嶇說完,看其有些悲憤的神色不似作假,也就只能稍微緩和語氣說:
“你的意思是說,佑兒現在是生是死無人知曉,他有可能還活著。”
黃嶇點了點頭:
“老奴正是此意,蔣佑可能還活著,可能傷勢太重至今還未痊愈,只能隱居靜養。”
這也算是個好消息了,至少現在還未發現蔣佑的尸體,任天南心想,隨后又問道:
“無欲子是怎么死的,那廝當年中了老夫一拳后逃遁,但以他的功力,最多重傷,遠不至于身死。”
黃嶇搖了搖頭,說道:
“無欲子死亡一事也十分詭異,當年無欲子與主人大戰,結果身受重傷而回。
隨后就封閉了主殿,一直在主殿的玄冥椅上打坐養傷,不見任何人,期間只召見過魏肆一人。
不久后,魏肆開啟了主殿,告知了眾長老無欲子身死并傳位于他的消息。
也有長老猜測是魏肆貪圖教主之位而下黑手殺了無欲子,但魏肆出示了無欲子的幽蛇令,見令如見教主,眾人也只有承認了其冥蛇教主的身份。”
至此,任天南被囚五年期間發生的事情都已真相大白,任天南望著黃嶇花白的頭發和蒼老的臉龐,感慨的說:
“任崎啊,你自幼家中遭遇兇徒被滅門,僅你一人被家父所救,之后你就一直跟在老夫身邊,隨著老夫一同習武生活。
二十年前冥蛇教成立,生靈涂炭,你改名黃嶇潛伏于冥蛇教,自愿背負萬般罵名,如今二十年過去了,老夫與你都已垂垂老矣,躲躲藏藏,惶惶不可終日,可這冥蛇教卻依舊如日中天,老夫有時在想,當初讓你潛伏于冥蛇教到底是對還是錯啊。”
黃嶇聞言也是惆悵的長嘆一聲:
“主人,自當年老主人救下老奴開始,老奴就發誓窮盡此生也要消滅為禍世間的邪道兇徒,當年是老奴自愿為主人前往冥蛇教成為暗子的。
這些年老奴確實也茫然過,有時候連老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任家的家仆任崎,還是冥蛇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老黃嶇。
但自始至終,只有一件事老奴未曾糊涂,殺老奴全家的就是老奴身邊的這些邪道中人。”
任天南聽著他的話搖頭苦笑道:
“有時候老夫也在想,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才是邪呢?這些年死在老夫手里的冥蛇教眾不計其數,他們有許多只是被摧心蠱控制的普通人罷了。
是否身在邪教的就一定是邪道呢?若他們未曾做惡,老夫殺他們是否也是邪呢?是否身在正派的就一定是正道呢?若他們為非作歹,老夫庇佑他們是否也是正呢?
每每想到這里此處,老夫就百思不得其解。”
黃嶇篤定的說:
“老奴的想法很簡單,正如何老奴無法給出定義,但燒殺掠奪,奸淫擄掠就是邪,就要除掉!
主人,此地還是不宜久留,您剛剛逃脫還身負重傷,還是得尋一處隱蔽之地休養才是,正一派內的內奸一日不除,您還活著的事還是暫時不要泄露出去。
您剛才說您被馬通囚禁了五年,那么這次是如何脫身的呢?”
任天南聞言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就不得不說到我新收的關門弟子羅小刀了,這小子潛進了馬通的書房,誤入了密道,隨后機緣巧合之下把老夫救了出來。”
黃嶇眉頭一挑:
“羅小刀?這個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哦!老奴想起來了,此人是魏肆安插在正一派的暗使!
目前暗使由張雀統領,此次老奴受魏肆之托前往馬通府邸赴宴時,張雀也暗中協從準備竊取諦聽閣的情報,這個羅小刀肯定是張雀安排的探路石,沒想到這小子陰差陽錯之下倒是救出了主人,主人當小心此子才是。”
這個消息倒是讓任天南有些驚奇了,他撫了撫須,搖頭道:
“不會的,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小刀雖然為人跳脫疲懶,但卻是重情重義之人,只怕也是被冥蛇教的摧心蠱控制住身不由己吧!”
“主人還是小心為上,就算那羅小刀是身不由己,可張雀卻不是個善茬,老奴此次出來的時間有些久了,再不回去會使魏肆等人起疑了,正一派內奸之事還請主人多多留意。”
黃嶇沒有再多說什么朝著任天南拱了拱手,便腳下輕輕一躍,接著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遠處。
任天南在原地撫了撫長須,似乎在思考著些什么,嘴里默默喃喃道:
“這內奸到底會是誰呢?是何時被安插進正一派的呢?既然小刀是魏肆安插進來的暗使,那么另一位應該就是無欲子還活著的時候就留下的暗使了。這個狡猾的老賊!”
仔細想了一遍仍舊沒有頭緒,任天南又在無生崖崖底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蔣佑的蹤跡后,便離開了黑龍山。
羅小刀講完了自己這一路的經過,正是講得口干舌燥在拿著小翠泡好茶的茶壺猛灌著。
其實他救任天南的經過幾句話就可以講完的,但是他寫小說寫多了有個水文的毛病。
稀里嘩啦講了一串驚心動魄,跌宕起伏的廢話,倒是小翠捧場的不時用小手捂著嘴吃驚不已,而黃少羽則強忍著哈欠聽著他繼續說廢話。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
羅小刀放下了手里的茶壺說道。
黃少羽此時皺著眉說:
“所以就是你潛入了書房,然后發現了地道,然后發現了諦聽閣的情報室,找到了諦聽閣的密藏丹藥破邪丹,然后又發現了被馬通囚禁的師傅,然后正好馬通的夜明珠是開啟大門的鑰匙,最后師傅炸了馬通的情報室?”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你再往里添加個幾百個兇險無比的機關就是原版了。”
羅小刀補充道。
“馬通該死!不僅囚禁了師傅五年,還在師傅體內下了數種毒藥,小爺定要叫那老賊生死兩難!”
黃少羽也是氣憤的怒罵了一句,隨后又對羅小刀說:
“你此次既救了師傅,又毀了諦聽閣的情報室,馬通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尋找師傅的下落并找出毀了他諦聽閣情報室的罪魁禍首!
這段時日你就呆在浩然峰,哪里都不要去,等師傅回來后隨師傅好好練功,我會偷偷把諦聽閣情報室被毀的消息傳出去,這樣諦聽閣自顧不暇之下也就無法繼續打探你們的消息了。”
羅小刀聞言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烏鴉叫
“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