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龍兩兄弟不準備走,陸一鳴在哪,他們就在哪呆著,寸步不離。
有他們在身邊,陸一鳴也感到很心安。
李涼幾個伙計打掃完衛生,也準備下班了。
陸一鳴叫住李涼,又給了他一包調料,讓他直接去找翠芬,繼續跟國營飯店扯皮。
李涼樂得當干這事,只要能見翠芬一面,他心里就很滿足了。
劉猛跟其他三個伙計要下班的時候,被陸一鳴叫住了:“劉猛,聽說你下棋不錯,反正時間還早,跟我下兩盤?”
“好哇,陸哥。”
劉猛很興奮,他巴不得跟陸一鳴套近乎,這個機會怎么可能放過。他轉頭對著三個伙計道:“你們先走吧,我跟陸哥下幾盤再回去。”
三個年輕人離開后,劉猛拿來象棋,急匆匆地擺上。
“陸哥,你先走?”
陸一鳴淡淡看著他,搖頭道:“其實我把你留下,并不是為了下棋。”
劉猛撓了撓頭,不解道:“陸哥,你找我還有別的事?”
陸一鳴點點頭:“不錯。”
“劉猛,說句心里話,我很欣賞你。踏實肯干,也有野心。”
聽到這句夸獎,劉猛心里樂開了花,不好意思道:“陸哥過獎,過獎。”
陸一鳴臉色突然鄭重了起來,湊到棋盤上道:“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劉猛愣了愣,感覺到氣氛不對,小聲道:“陸哥你問。”
“昨天晚上,李涼你們幾個下班回家的時候,誰沒有跟你們一塊走?”
劉猛不假思索道:“江鵬。”
陸一鳴臉色一變,繼續問道:“他是什么時候跟你們分開的?”
劉猛想了想,說道:“昨天我們幾個剛走出巷子的時候,碰上了吳大明。之后,江鵬就說想去旱冰場玩,就跟我們分開了。”
“當時我還奇怪,江鵬平時很老實,家里也沒什么錢,根本就不去旱冰場。昨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對……”
聽到這里,陸一鳴已經確信,這個江鵬有問題。
這個小伙子平時很沉默,干起活來也很勤快,但卻沒有什么存在感。
“跟我說說江鵬家里的情況。”
劉猛不知道陸一鳴為什么要問,但也沒有多想,把江鵬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江鵬自幼失去了父母,爺爺從部隊汽車連復員后,在機械廠作運輸隊長,所以一家才被安排進了機械廠的家屬院。
不過,兩年前他爺爺就死了,李國強見他可憐,就一直讓他住在家屬院。
江鵬還有個妹妹,在縣城上學。為了供妹妹讀書,他幾乎什么活都干。
聽完這些,陸一鳴更加確定,這個江鵬可能就是吳振芳的眼線,確切的說,他應該連吳振芳是誰都不清楚。
只是被李國強利用了。
機械廠廠長一句話就能讓他搬出家屬院,而且他家庭拮據,還要供妹妹讀書,這樣的人絕對是最佳的利用對象。
陸一鳴很慶幸,他并沒有把趙格生給予的身份透露給太多人。否則,李國強或是吳振芳不會讓活到現在。
前幾次無間道沒有玩成,陸一鳴心里不甘。
所以這次,他決定策反江鵬。
吳大明已經沒多少用處了,這個江鵬如果利用的好,絕對是他絕地反擊的最佳人選。
但這么做也很冒險,如果策反不成功,他這條小命就栽了。
“行了,我知道了。”
陸一鳴把棋子攪亂,看著劉猛道:“劉猛,我很看好你。以后我要把你帶去外面的世界闖蕩。但作為我信任你的條件,今天的事別問為什么,也不能向任何一人提起。”
劉猛心里雖然有很多疑問,但他很機靈,很清楚陸一鳴的保證,對他的未來至關重要。
“陸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數。”
“最后一個問題,江鵬的家屬院在什么位置?”
這時,陸一鳴把準備好的紙筆低了過去。
劉猛毫不猶豫地開始畫圖,面不改色地出賣了他的把兄弟。
陸一鳴眉頭一挑,心里暗自警覺。
這個劉猛用的好是一員虎將,但若用控制不住,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魏延。
劉猛離開后,陸一鳴又等了一個鐘頭。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又是一場大雪降下。雪片如鵝毛一樣,遮蔽了行人的視線。
今年的雪下得尤為頻繁,可能是老天的預警,羅鎮的這個冬天注定不會平凡。
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蚍蜉不能撼樹。而重生的陸一鳴不是蚍蜉,而是一頭巨象。
啪嗒啪嗒……
陸一鳴的手指瞧著桌面,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道:“云龍,云峰,咱們走。”
“好。”
兩兄弟身上的優點顯著。不多問,不好奇,不關心,陸一鳴讓他們干什么,從來不說一個不字。
三人冒著風雪回到了家屬院,沒有回家,而是徑直來到了家屬院最北邊的一家。
江鵬就住在這里。
咚咚咚……
陸一鳴敲了幾聲大門。
“誰啊?”
江鵬的聲音傳來,見沒人應聲,他穿上衣服出來開門。
可剛一開門,就被兩個大漢放倒,捂住嘴一路抬到了屋子里。
陸一鳴進了屋子,又探出頭來,見沒有驚動鄰居,悄悄地把門關上。
江鵬家里的確很窮,不說家徒四壁,桌椅板凳,包括床上的被褥,都非常陳舊。
陸一鳴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江鵬被五花大綁,嘴巴也被抹布堵住。身后有兩個大漢扶著肩膀,分毫動彈不得。
像極了那天的胡自強。
江鵬心里有鬼,猜到了陸一鳴的來意。但他畢竟年輕,早就被嚇壞了。想起還在縣城讀書的妹妹,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江鵬,我給你開的工資低了?”
陸一鳴寒聲問道。
江鵬搖了搖頭。
“那就是我讓你吃的差了?”
江鵬又搖了搖頭。
“還是說,我陸一鳴哪里對不起你?”
這時,江鵬臉色灰暗,垂下頭,像是被戳破了最后的秘密。
“那你為什么出賣我?虧我陸一鳴還把你當兄弟看。”
“嗚嗚嗚……”
陸一鳴霹靂手段,軟硬全都用上了。江鵬的心理防線頓時被擊潰了。
畢竟,他還不到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