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兒,你又要出遠門,也帶我去吧。我保證不給你添亂。”
“是,不添亂。”紅檀冷哼一聲:“妖界誰不知道,忘憂城主嬌養長大的女兒,后臺強硬。雖然看起來嬌嬌弱弱的,但闖起禍來那是一套一套的。是連妖皇看到,都要避退三舍的存在。”
茍千彤語塞,他該怎么解釋從出生到現在的‘豐功偉績’?
“走吧。”離婳不理兩人的機鋒,手一揮,碧玉瞬間變大,輕輕一跳,牽著修澤的手,就往遠空飛,不帶一絲的留戀。
“小二,老大不帶你去?”小壺盯著變成一個個黑點的幾人,胳膊碰了碰小二詢問。
“哎。”小二艷羨的望著消失不見的人:“誰讓我能力出眾,掌柜留我看店呢。”
“不是嫌你礙事嗎?”老胡一語中的,點到重點。
“好了,成什么樣子。”茍千彤俊秀的臉上寫著三個字‘別惹我’:“招財酒樓得好好守著,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離姑娘,貧僧去那里也派不上用場啊。”了緣寬大的僧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站在紅葉化成的御行器上,雙腿顫抖,手緊緊的拽著張三的衣角,還不時發出陣陣驚嘆。
“和尚,你以為你的佛力只是擺設嗎?”離婳順著徐通指的位置,一個漂亮的急停,穩穩停在空中,低頭看底下的民宅。
果然如徐通所說,陰氣繚繞,這將近實質的黑氣,也不知道了緣的眼睛是怎么長的居然沒看見。
“看下面那處宅子,有什么發現嗎?”
了緣盯著云霧之下的民宅,半晌后搖頭:“這里我來過,沒有異常,除了冷了些。”
張三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了緣,又搖搖頭嘆息一句,順手掐了個訣,在了緣的睛明穴點了兩下。
再尋常不過的民宅,此時如一頭兇獸,正往外冒著兇氣,張牙舞爪試圖將整個鎮子吞沒。
“怎么…回…事?”了緣后退坐在紅葉之上,眼里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眾人:“可…明明…明明…”
“和尚,我從見你的第一面就很好奇,你是如何坐上國師之位的?又是如何保了翼國那么多年安然無事?你那純凈的佛力,莫不是偷的?”
一句接一句的質問,直問的了緣臉色發白。雖然一直以來離姑娘看他的眼神,并不和善,但從未如此重口的質問他。他到底為什么修行?為了師傅?為了翼國?還是為了自己?
“好了離婳,正事要緊。”紅檀插話道:“魂魄離體,只要過三日,就再無回來的可能,這人界王爺一輩子就這樣了。當務之急,找到他的魂魄。”
離婳撇嘴,手一揮,將呆愣在紅葉上的了緣,往下一丟。
‘這是嫌我拖王爺的后腿要殺我?也罷,這輩子沒什么可以眷戀了,只除了徒弟。’了緣被拋下的瞬間,沒有喊,只是緊閉雙眼,默默在心里為自己的死念起了經文。
“你也不怕嚇死他?”
“別看和尚年紀大,這周身的佛力可不容小覷,他差的只是一個激發的契機。”
聽著兩人的對話,暗雀高懸的心才放了下來,剛才他以為,國師真就這樣被獻給他們口中的陰魂了。
“不過,這一次還是激發不了佛力的話,那摔死也活該。”
暗雀捂住胸口,眼睛發直的看著身前那個語氣淡然的人,不知道此時他回去換小二來不來的及?場面太刺激,他受不住啊。還有,主子,你能不能不要再拉著掌柜的手蹭了,他怕主子醒來殺他滅口。一個暗衛外加賬房的他,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
“轟,轟”兩聲簡短但巨大的聲音傳出,即使在半空中,暗雀也明顯感覺到大地在震動。低頭往下看,那座民宅周圍民宅里的人,紛紛從屋內跑出,嘴里不停在喊:“地動了,地動了,快去寬敞的地方。”
也就幾息的功夫,其它民宅里的人全都跑了出來。能跑的,恨不得多長幾條腿,不能動的,也被家人扛著往外跑。
“掌柜的,這是怎么了?”暗雀緊緊盯著底下那座民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第一眼看到民宅時渾身不舒坦。此時看它,卻和平常的民宅沒有不同。
“恭喜你,暗雀,翼國終于有真國師了。”說完,離婳帶頭往那處民宅飛。
“阿彌陀佛。”站在院子里的了緣,見一行人下來,雙手合十念一聲佛。
“恭喜,國師。”離婳含笑詢問:“可有什么發現?”
“貧僧謝過離姑娘。”了緣彎腰深深朝離婳作揖,語氣誠懇:“離姑娘的一番苦心,了緣銘記在心。”
苦心?把他從半空中丟下?暗雀迷糊的看著兩人打啞語,欲開口,又咽了回去。這種事情,還是私下問張三來的妥當。
“找到了嗎?”
“找到了。”說著國師手一攤,銅鏡安靜躺在手上,只見他凌空畫了一道符,拍在銅鏡上。
原本空無一物的銅鏡,此時黑氣繚繞,近乎實質的陰氣,張牙舞爪的想逃出鏡子。
“徐通。”
“是。”徐通上前,判官筆出,凌空對著陰氣點了兩點。
原本團成一團的陰氣,此時嘶吼著分開,不多時,幻化成上百個陰魂,密密麻麻列在了緣在院中畫的陣里。
徐通額上不停冒著黑氣,眉頭緊皺,手中筆一收,原本分開的陰魂又聚集成一團,嘶吼著要沖出陣,可不等它出來,陣中金光點點,那團陰氣瞬間又縮了回去。
了緣額上汗珠滲出,第一次指揮如此龐大的佛力,已經超出他的能力范圍了。
“可有發現?”
“沒有。”徐通搖頭:“沒有在此處發現王爺的魂魄,但有來過的蹤跡。”
說著手一揮,判官筆里有一絲陰氣漏出:“這絲陰氣里,有王爺的氣息,順著它,應該能找到王爺的魂魄。”
“桀桀桀。”熟悉的桀笑聲傳來,眾人抬頭就見院墻上站著一人,身著金光閃閃的僧袍,臉上掛著得意的笑,看他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群螻蟻:“桀桀桀,是在找修澤的魂魄吧?你們就等著看他死吧。”
“妖僧。”張三拔劍指向他:“是你搗的鬼?”
“道士,我勸你別多管閑事。”了空眼里閃過狠毒。
“吃我一劍。”說著張三一個縱躍飛上院墻,劍直指了空的胸口。
不料,了空卻像空氣一般消失不見,下一息又出現在西邊的院墻之上:“這四國,遲早是我們的。”
話落了空消失不見,于此同時,“噗”了緣吐出一口血,暈倒在地,院中的陣中間哪還有什么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