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平坦的泥路上,一輛牛車晃悠悠的在上面行駛著,時不時的顛簸一下,車后揚起一片塵土。
“小孩,前面就是太平鎮了。”趕車的老漢,揚起手上的柳條輕抽下牛屁股,扭著頭道。
“爺爺,麻煩把我們送到鎮門口就行。”坐在牛車上的儼然是司徒琪,臉上白凈,揚著燦爛的笑容。
“哎”老漢重重的應了聲,憨厚的臉上掛著笑。
“離婳姐姐”司徒琪小聲的叫著趴臥在一旁的貍花貓。
“我們還有三錢銀子,恐怕到不了京城”司徒琪偷瞄了離婳一眼,小心翼翼措辭“離婳姐姐…”
還不待司徒琪將話講完,離婳翻身面朝外。
司徒琪兩根食指扭捏的對了對,往她邊上挪了挪“離婳姐姐,等我找到娘親和爹爹,我讓他們給你更多的玉瓶。”
離婳晃了晃兩只耳朵,將頭枕在爪上沒有搭理司徒琪。
從山林里出來已經五天,小胖子身上沒什么值錢的物件,離婳心疼的掏出了個不起眼的玉瓶,拿去當掉,只得了一兩銀子。
小胖子也不挑吃住,全程跟著離婳風餐露宿,偶爾買點干糧,只趕路這件事情忒費銀兩。
小胖子短手短腿的,日行不過二十里路,便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而離婳由于受毒物的克制,只每月十五才能使出五分的法力。無奈之下當了玉瓶,為籌路費。
想讓離婳再拿出個玉瓶來,那是困難無比了…
一人一貓半響無語,靜靜的坐在牛車里,只聽著老漢趕車的動靜。
大約兩刻鐘,一座古樸的城門出現在眾人眼前,上書‘太平鎮’三字,只字跡已經斑駁,倒也和城門相應。
“小孩,到了。”老漢將車停穩。
司徒琪爬下牛車,順手欲抱離婳,還未碰到,便見一道影子一閃而過,離婳已經站在車下。
司徒琪扣了扣手指,有些惋惜,從胸口掏出五十文錢遞給老漢,嘴上道“謝謝爺爺。”
“哎,不用道謝”老漢便應聲邊接過銅板“小孩,這太平鎮最近可不太平,你一小孩帶著只貓,千萬要小心。”
司徒琪點點頭“爺爺,謝謝您的提醒,小兒記得您一路上的話。”
說完,司徒琪朝老漢揮揮手,跟在離婳的身后往鎮門口走。
“離婳姐姐”司徒琪低頭,小聲道“那爺爺說,太平鎮最近晚上總是丟孩子,鎮里有孩子的人家都將孩子送到鄉下了,為什么我們還要來這里?”
離婳晃了晃腦袋,一個縱躍跳到司徒琪肩上,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然后放回去繼而對他喵了一聲“還能為什么,姐姐我不能再當寶貝玉瓶了,待我們抓住那偷孩子的賊,銀子不就來了嗎?”
司徒琪看著離婳的動作,偷偷對了對手指做了個決定:等回京城了,一定要讓爹爹送一箱上好的玉瓶給離婳姐姐。
一人一貓進了鎮里,發現街道依然整潔,但街上的商鋪大多關著門,零零散散開著的商鋪,門口也是門可羅雀,門口站著的伙計,門里坐著的掌柜,臉上不見半分笑容。
看來丟孩子事件,給鎮子蒙上了一層霾。
司徒琪帶著離婳走走停停,觀察著鎮上的情況。正當兩人駐足停在一飯館門口,討論是先吃一頓,還是先去打聽這起案子的負責人的時候。
一隊衙役從街邊轉角處走來,領頭的絡腮胡掃了眼街面,然后徑直朝司徒琪他們走來。
“你這孩子,誰家的?”還不待離婳和司徒琪討論出結果,一道渾厚的嗓音在他們頭頂響起。
一人一貓順著聲音仰頭,看見了身高將近八尺的大漢,留著絡腮胡,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倆。
“離婳姐姐”司徒琪小小聲的詢問“看這衣著是衙役的頭頭?”
“喵”離婳輕叫一聲,聲音里帶著欣喜,得來全不費功夫。伸出爪子隔空點了點對面的衙役,點點頭示意司徒琪開口。
司徒琪定了定神,仰起頭“大叔好,我叫司徒琪。”
絡腮胡點點頭“你這娃娃,大人沒交代不要在鎮上隨意走動嗎?”
“大叔,我在路上聽說了太平鎮的事情,我們可以幫你們抓住那個壞人。”司徒琪眼睛晶亮的看著絡腮胡
…
“大叔,大叔,你放我們出去,你聽我說完啊…”司徒琪拍著門喊。
“你這小兒,不要搗亂,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在這里休息,待明日我送你回家。”絡腮胡站在門口對著門里的司徒琪道。接著搖了搖頭離開了。
司徒琪待絡腮胡走后,也沒再叫喊,打量了下房間,然后在矮幾旁坐下“離婳姐姐,我們出不去,你說怎么辦?”
“喵”離婳懶懶的坐在矮幾旁,嘴里叼著一小塊魚,慢慢的嚼著。
司徒琪看著離婳的動作,嘆口氣“那就只能等著了。”繼而興奮的拿起碟上的糕點,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真好吃,好久沒吃過那么好吃的糕點了…”
離婳看著面前嘴里往外噴沫的小胖子,嫌棄的往外挪了挪,順爪將一疊小魚塊往外挪了挪,繼而低下頭繼續吃“恩,這鎮上廚子的手藝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