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非去不可
“嘶……”
唇上有撕裂的痛感,她不由想起夢中的最后一幕,男人的吻冰涼刺骨,實在太過真實。
莫知云……她下意識念出這名字,隱隱期待。
上輩子是她眼瞎,這輩子她再纏著他也不離開了!
“希希醒啦!媽!希希醒啦!”
白希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吳小寶和吳倩倩,眼睛頓時就紅了。
想到上一輩子對她們的虧欠,她默默發誓這輩子一定會彌補回來。
“醒了就跟我去干活!”吳倩倩不耐煩地催促她。
白希卻清楚要不是因為吳倩倩有這臭脾氣,她早就被別人給欺負死了。
吳倩倩雖然對自己很兇,卻從來沒有餓著她,凍著她。
白希沒有抗拒,順從地下了床。
剛出門領居家的張嬸就興奮地跑進院子。
“小希,村口有輛大車來接你!你快去看看吧!”
白希一愣,她突然想起上輩子也是自己中暑之后被白家找上門來,準備接她回去。
說來可笑,當初她出生時難產,白家人顧東顧西就是沒有顧得上她。
最后把她忘在了醫院,反而抱錯另一個原本要送進孤兒院的女嬰。
一個孤兒成了白家的假千金,而她這個真千金卻被孤兒院院長帶走,被人收養又丟棄,最后被吳倩倩撿到。
吳倩倩聽了露出一抹激動的目光,“大車?確定是來找俺家小希的?”
“是啊!人家點名道姓說找吳小希!”
吳倩倩猶豫地看著她,白希沒有像上輩子用絕食來反抗,而是欣然答應。
“倩姐,我去。”
她也在等,等白家來接她。
只有回到白家,她才能一一問候那些老熟人!
……
村口,一輛黑色轎車停在籬笆外。
車門打開。
一個不茍言笑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身后跟著一個保養得當的中年婦女。
兩人看見白希時都愣住了,這出挑的五官,簡直完美地遺傳了他們的好基因。
白鄴神情有些激動,而蔣彩云看見她時只有一瞬間的怔忡,隨即便恢復淡然。
雖說眼前就是她的親生女兒,可到底相差十九年,要論感情還是小雪深厚。
白雪性子聰慧,雖然人是柔弱了些,卻知書達理,人人都要稱贊一句冰雪聰明,可是這親女兒……
蔣彩云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容朝白希看去,除了那張臉能看之外,身上穿的是發白了的灰布衣,黑長褲,腳下穿的是一雙還沾著泥點子的膠桶鞋。
她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蔣家和白家不說世家大族,好歹也是書香門第,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可如今找到的這親生女兒,竟像個村姑一樣!
“孩子,我是從城里來的,”蔣彩云對白希露出和藹的笑容,“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
一向不茍言笑的白鄴也難得地笑了,“對,回你真正的家!”
白希安安靜靜地打量著兩人。
她這次沒有哭鬧,也沒有猶豫。
欣然地接受了,“好。”
反正她都要大富大貴了,也不用收拾行李,吳倩倩就拉著白希往車上塞。
蔣彩云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柔聲細語地說,“你們不收拾一下東西嗎?”
“收拾什么?家里什么都有。”白鄴睨了一眼妻子,然后打開車門讓白希進去。
白希被推了個踉蹌,但好歹是坐進車里了。
剛坐穩就感覺到一只粗糙的手指劃過皮膚,將她臉上的發絲撩到了耳后,“不高興了,就回來。”
她愕然,再抬眼時卻只看到吳倩倩轉身離去的背影。
那般瘦削的身形,是她上輩子不曾注意到的。
轎車平穩地行駛在鄉村坑洼的道路上。
一上車蔣彩云就坐在后座一言不發,面上沉靜如水,疏離地仿佛接回的根本不是親生女兒。
而坐在她旁邊的白鄴神情雖依舊不茍言笑,但目光卻一眨不眨地注意著她。
白鄴在別人看來呆板無趣,可在她心里就是一個女兒奴!哪怕是白雪,他再不喜歡也不許讓人詆毀。
上一輩子要不是她違背了他的心意而執意嫁給陸亦杰,后來父女的關系也不至于那么僵硬。
這輩子……她一定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白家的大宅坐落在京城白沙灣,這一大片豪宅都是世家大族從祖上傳下來的,歷經幾代仍舊屹立不倒。
她隨著白鄴和蔣彩云進入中西合璧的大宅。
“大小姐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在大宅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傭人們探頭探腦地看過來,都對這個在外流落了數十年的大小姐十分好奇。
有腳步聲匆匆從旁邊傳來,白希側目看去就見一個黑影猛地朝自己沖過來。
砰——
白希跌在地上,旁邊的古董花瓶破碎,她指尖上那抹嫣紅在雪白的瓷片中顯得格外醒目。
少年俊白的面龐上露出些許驚慌,接著退后兩步愣愣地望著她。
那是她的弟弟,白彥松。
她想起上輩子自己執意要同陸亦杰在一起的時候,是少年放下成見,特地提醒她白雪和陸亦杰之間不純潔。
可惜她被兩人的表象給欺騙,還以為是弟弟在無中生有,對他更是討厭……
“姐姐,歡迎回家!”
思緒被這一聲給打破,白希望向她久違的“妹妹”,白雪。
“呀,姐姐受傷了,快去拿醫療箱給姐姐包扎。”
“不用了。”
這么一會兒指尖上的血已經干了,她站起來拒絕了她。
白雪倒沉得住氣,見狀便乖巧地笑著說,“既然姐姐沒事,那我帶姐姐上樓看看你的房間吧?我把我房間里的東西都騰出來了,你搬進去也剛剛好。”
“小雪,你把東西騰出來做什么?”蔣彩云突然覺得不對,又是心疼又是責備,“不是說了你還是我的女兒嗎?再說了白家這么大房間也不缺你這一間房,你何必騰出來?”
“可是,那房間本來就是姐姐的,我不想讓姐姐受委屈……”白雪通情達理地解釋。
“她怎么會受委屈?”蔣彩云目光打量了白希身上一圈,自小出生在泥地里的丫頭,能住回白家就已經夠她感恩戴德的了,還想住多好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