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直驀地轉過身，振臂高呼：“我堅決同意幫助朱副隊長，誰說我們不適合去第一線作戰，我就和他急！”
趙萌萌反應也不慢，和他并肩而立，“我們都是同屬于異人團，不應該分工作崗位。我們就是塊磚，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其余幾位傻眼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也高喊著絕對服從朱沐陽的調派。
朱沐陽大搖其頭，“不行，那不行，你們不信這玩意兒是炸彈，就是指責我在撒謊。我可是個老實人啊，受不了這種污名。”
趙萌萌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了，“朱副隊長，你絕對是個實在人。不用演示了，我服了，我百分之一萬的服了。”
“我怎么覺得是口是心非呢？”朱沐陽又從兜里掏出一個引爆器，作勢要按下去。
“心服口服，沒有一點兒雜質的新份兒狗份兒(心服口服)。”趙萌萌徒勞地伸出雙手，尖厲地叫著，完全破音了。
“心服口服，絕對的心服口服。”
……
其他幾個急忙趁著朱沐陽猶豫的空檔兒露出諂媚的笑表態。
“既然你們都欣賞我的人品，心甘情愿為我做事，那就卻之不恭了。”朱沐陽猛地在桌子上劃拉一下，把引爆器全收進口袋。
這簡單的動作都讓趙萌萌他們直勾勾盯著，心驚肉跳，生怕他誤碰。
朱沐陽把這一切全看在眼里，暗笑：等著吧，這只是個開胃菜，好玩的還在后面呢。
公輸麗適時地從包包里取出比指甲蓋兒還小的投影儀。
城中村以立體影像的狀態出現在他們面前。
朱沐陽以手為筆，大刀闊斧地把城中村劃分成五部分。
公輸麗手中是五枚金屬紐扣，分發給他們，“趙萌萌，你是一號，李直，你是二號……”
朱沐陽給這五個區域編上號碼，“你們根據發到手的跟蹤器到相應的街區，大聲罵兇手。”
“罵什么呢？我是淑女，不會說臟話。”趙萌萌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但只能這樣消極抵抗。
朱沐陽嘿嘿一笑，“你們用我的名義貶低兇手的時候，小嘴兒像是抹了蜜，還用得著問我？”
公輸麗從柜臺后拎出五個電喇叭，一個個地給他們套在脖子上，“這個經過我們公司的改造，聲音收攏性能更強，幾個街區都聽得一清二楚。”
李直換上一張苦瓜臉，攤開雙手，“這無疑是要我們被兇手搞死，你干脆現在就炸了我們算了。”
朱沐陽手探進口袋里陰笑著說：“好啊，我滿足你的愿望。”
趙萌萌連忙擺手，“千萬別啊，你分不清哪個是他腦袋上的，容易把我們也干沒。你別費心了，讓我們好好開導他。”
在她的鼓動下，其他幾個男記者對李直進行了一次身心并重的劇烈教育。
公輸麗手舞足蹈，在旁起哄：“幾個人毆打辱罵一個小伙子，我都看不下去了，用腳啊，來個搗蛋打雞，抓他的臉啊，白留那么長的指甲……”
俄頃，李直伸著鮮血直流的手臂高喊：“我一定把兇手罵得體無完膚、七竅生煙，給個機會吧？”
朱沐陽示意他們住手，煞有其事地指著大窟窿連著小窟窿的玻璃門，“去吧，偉大的祖安戰士們！勝利在前方給你們招手呢！”
趙萌萌他們都知道此行極可能會變成紙片人，神情肅穆地魚貫而出。
“嘣嘣嘣……風蕭蕭易水寒，嘣嘣嘣……壯士一去不復返……”公輸麗以極其悲壯的音調唱。
待他們走遠了，她才湊到朱沐陽身旁，“不是距兇手提出的挑戰時間還有四五個小時嗎？怎么現在就動手了？”
朱沐陽露出陰險的笑，“他來刺殺我，我還按照他約定的日期？我還沒不傻。像這種肆意剝奪他人生命的混蛋，無論用什么手段抓到他都不為過。”
公輸麗從柜臺后拽出一臺筆記本電腦，如打開箱子般把折疊的屏幕展開。看似普普通通的筆記本，屏幕卻大到足以覆蓋圓桌，當然，薄得幾乎透明。
她手指如飛，操作著電腦，一改之前的嬉笑玩鬧，表情極為嚴肅，像是寒窗苦讀十年的學生在做高考題。
電腦屏幕上顯現出趙萌萌等人周圍的影像，即使天地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夜幕，也顯示得猶如白晝。
趙萌萌等人商量著怎么磨洋工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公輸麗朝右手戴著的戒指喊：“別想歪門邪道，信不信現在就把你們炸了？”
趙萌萌他們本能地掃看周圍。
公輸麗沒好氣地說：“別東瞅西瞅的了，老老實實干活。我在你們身上都安裝了跟蹤器，可以看到以你們為中心直徑十米的任何東西，放心吧，一旦有危險，我會告知你們的。”
趙萌萌他們哪兒敢怠慢，互相揮別，往各自的區域去了。
公輸麗瞥見朱沐陽準備吃火鍋，以老師的口吻教訓道：“過來，看我怎么操作，你值夜班兒。”
朱沐陽夾了片羊肉丟進火鍋里，隨口說：“你怎么不值夜班？既然都開始了，就按八小時制吧。”
公輸麗捧著自己的臉，“熬夜很傷皮膚的哦，我要把這張白里透紅、吹彈可破、天生麗質、沉魚落雁……驚為天人的臉保養……”
她見朱沐陽忙著吃火鍋根本沒聽，氣呼呼地強行把他拽到電腦前。
朱沐陽念叨著火鍋，心不在焉地看著她的教學。
趙萌萌他們各就各位，為了保命不得不拿著喇叭，把從小到大聽到的臟話，再加上強烈的創作欲望，把人類的祖安水平拉升了幾個檔次。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驚呆了，站在原地學習從未聽過的祖安知識，仿佛開啟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不愧是搞宣傳的，罵起人來直戳要害，一兩句就能讓二皮臉破防。一個詞，嘆為觀止；一句話，連造字的倉頡都覺得自己是個文盲。”朱沐陽嘖嘖稱贊。
公輸麗臉色鐵青，氣惱地關了聲音。
朱沐陽暗笑：別看外表調皮搗蛋，骨子里是個保守的小姑娘。
其中一個屏幕畫面突然劇烈晃動，接著夜幕上繁星點點的靜止畫面。
公輸麗心中生疑，不得不重開聲音。
“你也成了紙片兒。殺人狂魔就在附近。”
“傻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跑？”
……
叫喊聲，腳步聲，慘叫聲，簡直是古戰場上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