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雜碎！”老板呼哧呼哧喘氣，而后恨恨地說道：“欠我的傭金還沒有付，這個可惡的家伙竟然就消失了！”

　　“消失了？”江云皺眉不解，蕭倉說過守夜人調查過宋元華，這個人只是一個普通人，并沒有可以繼續調查下去的價值，所以就沒有再針對進行后續調查。

　　而且，守夜人也沒有關押他。

　　他怎么會突然消失了？

　　“對，消失了！”老板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差不多半個月前曾去他的住處，可是他早就離開了那里。三天前，我通過特殊渠道打聽到他的住址，那里并沒有人。”

　　“三天前？”江云心底默默念了一遍，羅素他們四人去世之后，守夜人當天就展開了調查，確認宋元華沒有繼續調查價值，而后放棄對這條線索追查，這是半個月前的事情。

　　而這個酒吧老板十天前去找過他，得到的答復卻是已經搬走，甚至三天前也去尋找過他，也沒有能見到他。

　　如果他沒有問題，怎么會在守夜人調查之后，立刻消失了。

　　“老板，你去什么地方找過他？”

　　“嗯？你想做什么？”老板很驚醒，他已經說過宋元華消失了，這個人依舊詢問糾纏，而且出售神秘學物品的不止這一個人，他不像是購買神秘學物品的買家，倒像是警衛廳調查犯人的做法。

　　“你別誤會。”江云對老板笑了一下，“我有位朋友在從他那里買過東西，定金已經付了，不過他到現在還沒有交貨，我需要找到他。”

　　他原本計劃打著購買神秘學物品的名頭找到宋元華，不過看現在的情況如果繼續用這個借口，老板肯定會介紹其他賣家，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找了另外一個借口。

　　“另外，我如果找到他，會通知你，這樣你也能拿到應得的傭金。”江云再次加碼，打消老板疑慮。

　　“這樣……”老板臉上機警神色消退，“好的，我就住在這里，如果你找到他一定要通知我，我隨時都在。”

　　老板得到江云的肯定的回復，才說道：“我最新得到的地址是他藏匿在一座公寓，就是雙河路25號的403室！”

　　“什么？”江云從吧臺高腳凳站起，重復地問道：“雙河路25號403室？”

　　原本不害怕死亡的他突然涌出一陣冷汗，雙河路25號就是他的住處，而且就在403室隔壁的402室，這個出售匕首的人，就住在自己隔壁！

　　“是的，你怎么了？”

　　“哦，沒什么！”江云穩穩心神，“我這就去找他！”

　　不等老板說話，立刻離開水手酒吧。

　　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一直感覺活在一種陰謀之中，無論是同學離奇死亡，被抓捕進監獄之后，還是蕭倉的測試，都是有人預先謀劃的。

　　還有這個出售匕首的商人，竟然就住在自己隔壁，這一切絕非只是巧合。

　　他需要立刻找到宋元華，只有他能解開心中謎團。

　　騾馬街的街頭，江云不考慮步行回去，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馬車，跳上馬車一路飛奔至雙河路。

　　……

　　晚上六點兩刻，雙河路25號。

　　江云乘坐的馬車停在公寓大門，從騾馬街到公寓12公里多些，不足13公里按照13公里計算，出租馬車每公里2.5個銅幣，費用不足33個銅幣按照33元計算，支付了33個銅幣。

　　他踏上公寓水泥制成的樓梯，開始向上。

　　走廊里沒有照明設備，也沒有窗戶透光，顯得昏暗陰沉。

　　1樓……

　　2樓……

　　3樓……

　　江云走到進入樓梯，腳步開始放緩，盡量放輕腳步，開始進入4樓。

　　4樓走廊口正對著的就是402室，右手邊同樣刷了紅漆的木門就是403室。

　　他來到門口，沒有敲門，而是在門口停住，深深呼吸幾口，壓下一路來的緊張，才抬起右手準備敲門。

　　抬起的右手即將接觸門板，卻忽然停止，像一副定格的圖像，停在半空。

　　“不對勁！”江云放下右手，而后在門口蹲下，悄悄地湊近門縫，鼻尖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異味，像什么東西腐爛的臭味。

　　雙河路是一條臟亂的道路，道路沒有地下排水管道，污水是通過道一側溝渠排放，周圍總是充斥著連年不斷的臭味。

　　他剛才聞到的臭味以為只是溝渠散發出來的，可等他冷靜下來，察覺污水臭味中夾雜著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這不是污水渠的味道，是403室散發出來的惡臭味。

　　他蹲在門口，門縫里飄出來的味道很明顯。

　　“不好！”江云立刻站起，這腐爛的味道讓他心驚。

　　他不再敲門，轉而后退半步，抬起右腳用力踹向門板。

　　“嘭”的一聲，本身并不堅固的門板洞開，江云閃身而入，只見面前出現一間和自己所住同樣布局的房屋，當中床鋪上躺著一個人。

　　一個身體干癟的男人。

　　“宋元華！”江云從守夜人調查記錄看見過他的相貌，雖然尸體已經干癟，但通過頭上一縷白色的頭發和體型，還是能分辨出這就是自己正在找到人。

　　不過，宋元華尸身很奇怪，守夜人最后一次調查在半個月前，也就是說他的死亡時間最多半個月，可他的尸體卻成了干尸一樣。

　　尸體躺在床上，只穿著一件短褲，袒露的上身和雙腿已經變成黑色，肌膚像是被風干的肉皮緊緊地貼在骨頭上，雙目的眼球像烘干的龍眼，干巴巴的陷入眼眶，就像一具經過特殊處理，歷經千百年時光的干尸。

　　江云捂住鼻孔，沒有靠近尸體，他小心地繞著尸體轉了半圈，忽然看見尸體的口鼻流淌出來一股黃綠色液體。

　　“咔嚓”

　　一聲極其細微的響聲在寂靜的房屋內顯得十分突兀。

　　江云耳朵不自覺地動了一下，眼睛轉也不轉地盯住聲音傳出的位置，這是從干尸身上發出來的。

　　“咔嚓……”

　　“咔嚓……”

　　一連串的異響爆發，像是有無數人在身邊不停地打開罐撞可樂，聲音接連不斷。

　　江云接連后退兩步，只見床鋪上的干尸的表皮在爆響中脫落，一片一片黑色的的皮膚炸裂，露出黃綠色的粘液，一股股腐臭和惡臭味道交雜，直沖鼻腔。

　　江云第一次親眼看見尸體，更是第一此看見一具已經死透了還能出現異變的尸體，著急驚慌之下不知如何處理。

　　正當他在為難時，忽然403室門口傳來接連不斷的拍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