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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石舊夢

第四回 青禾夜作閨女怨 玄綸晨離江水濱

枕石舊夢 太平小物 6093 2021-06-04 17:11:58

  昨日說到瀟瀟與翠竹兩下惜別,翠竹雖是婢女,然而也是個極重義氣的奇女子,即使心中不忍,也與瀟瀟一切交待明白,可謂忠義兩全。自古中華多有奇女子,《好女兒》詞云:

  揉碎斷腸詩,織成易安詞。

  洛水巫山情意,紅葉寄相思。

  青冢憶明妃,畫圖里,如是玄機。

  十八拍絕,回文錦斷,嘆息曹碑。

  接下來的兩日里,玄綸便把自己悶在房中,整天對著地圖,劃定出行的線路。玄綸自幼便愛吟詠邊塞詩歌,最想領略西域的風土人情,此去便定下了一條西出玉門關的行程。諸君莫要以為容易,要知此去路途遙遠,非得要揀一條好路才能走得來。自古西出玉關共有三條路可走:北線由長安經渭水抵虢縣,過汧縣,越六盤山,沿祖厲河,由靖遠渡黃河至涼州,再達張掖。南線由長安沿渭水至隴關,過天水,經臨洮,達枹罕,抵靖遠,穿西寧,越大斗拔谷至張掖。中線與南線于天水分道,翻隴山,達金城,渡黃河,溯莊浪河,翻烏鞘嶺至涼州,再乘車馬至張掖。南北中三線會合后,由張掖經酒泉至敦煌,出玉門關。

  三路之中,北線最近,但最難行;南線最遠,但最易行;中線折中其間。玄綸心想:此番初次出門,并不急于趕路,旨在游山玩水,見識風土人情,當先取南線至臨洮,再沿河西走廊至酒泉。由此處到長安,走水路更為妥當。玄綸便由此定出一條路徑來:由鎮江溯長江,過金陵,經安慶,走九江,次黃州,抵武昌,再逆漢水,越襄陽,至十堰,欸乃丹江,泊商洛,穿秦嶺,便到長安。路途雖遠,水路易行,并且沿途名勝古跡眾多,如金陵之玄武湖,安慶之迎江寺,九江之鄱陽湖,黃州之文赤壁,武昌之黃鶴樓,襄陽之武侯居,十堰之武當山,長安之華清池,處處可以賞玩,以聊解客旅之疲憊,這也是玄綸取道精妙之功。詩云:

  古道少新客,他鄉無故人。

  游山觀水色,聊以養精神。

  卻說夫人聞知玄綸要走到大漠戈壁里去,哪里放心得下?老爺卻說道:“你可記得當年玄綸出生的時候,一個仙風道骨,鶴發虬髯的老道士經過我門前,曾說過‘令郎日后當致萬里之遠,千仞之高’?當年不知,卻應驗在今日。”夫人一皺眉頭,道:“那瘋道士的話你也信。”老爺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玄綸那個脾氣,你再勸也是斷然不肯回頭的。”夫人嘆了一口氣,也只得罷了。

  諸君可知,跑江湖的有句老話兒叫“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大凡做生意之人,尤其如此。早年玄綸的祖上在江湖上四處奔波,結有不少世交,大家時時照顧,所以才有了現在這般家業。現如今,在好些個地方都有了分號,所以無論走到哪里,都有個自家歇腳的地方。就因為這么著,所以老爺才放心讓這兩個小兒出去。其實老爺背地里早已寫信知會沿途的掌柜,派人暗中跟著,出了事情也好照應些個。但是明里卻不告訴玄綸,好給他一個面子,這也是老爺的用心之處。不過這些事情還沒有與夫人說知,生怕他一時不慎泄露出來,依著玄綸的脾氣,必然是十二分不情愿的。

  既然玄綸與青禾,瀟瀟與翠竹之間都已交待明白,二人幾日后便可輕身上路,再無甚掛念。閑話少敘,轉眼明日便是出行的日子了。今夜秋景宜人,月色當空,把后花園里照得如霜雪覆蓋一般,清冷動人。松竹間陣陣晚風襲來,忽遠忽近地有蟲聲此起彼伏,四周更顯寂靜。老爺夫人把玄綸與瀟瀟叫到后花園中坐下,桌上擺開幾碟小菜,一壺好酒。老爺笑道:“明日早行,我這把老骨頭不一定能起來看你們上路了,今日就且用這兩杯水酒為你們送行。”玄綸與瀟瀟舉起杯來,與老爺飲了三杯。夫人在一邊看著,心里只是難過,這會兒話兒也沒有一句,只是落淚。

  老爺看夫人一句話不說,便代為囑咐了一回,又從袖子里掏出幾封信來,說道:“我早年在江湖上跑生意時,南來北往的,也交了幾個朋友。你們此次出去,若是遇上不便處,可以找這幾位幫襯一下。你只管把這信交給他,他就明白了。還有,我們祖上的產業雖然算不上豐厚,然而在幾個大的去處也有分號。出門在外,身邊的錢物太多容易惹人眼紅。這樣,這里有我開的幾張憑證,你拿著,要用錢時只管到各地的緞莊上取就是了。”玄綸見父親代自己想得如此周到,又想到平日父母對自己的恩情,便起身跪下,道:“父母在上,孩兒出門之后,二老定要多多保重。孩兒此去,也只為了壯闊胸懷,他日回鄉,再來報答父母的恩情。”瀟瀟也在一旁跪下,說道:“老爺夫人放心,瀟瀟路上一定把公子照顧得妥妥貼貼的,只要我在,一絲毫毛也傷不著他的。”夫人說道:“瀟瀟,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拿你當親生兒子看待,路上你自己也要小心才是。”瀟瀟拜謝。

  夫人又叫丫鬟把行李打點了一遍,都準備停當了。夫人便說道:“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早要趕路呢。”玄綸與瀟瀟這才起身回房去了。玄綸是夜哪里睡得著,再看看旁邊的瀟瀟卻已鼾聲起伏,便披衣起身,走到屋前的臺階上坐著。只見玉宇澄澈,纖無云翳,天上一輪明月正好,白得透亮。遠處的天廓上,有一行大雁向南飛去,間行間鳴。階旁的草叢里蟲聲唧唧,更顯凄涼。玄綸便想起曹孟德之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

  玄綸嘆道:“以曹公之文韜武略,英明神武,今日也只能化作腐草而已,所謂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又有何用?我僅以一時之憤,便要背井離鄉,骨肉分離,真是悔之莫及。然而大丈夫一諾千金,言出必行,我此時也斷不能食言而肥,背信棄義。況且人生天地之間,豈能久居一隅,空負天下之大。今我游藝四方,必有所得,到那是再來孝敬父母,報效國家罷。”嘆罷,又呆呆地望著天上,默念心事。

  你道今夜卻只有玄綸一個人睡不著么?當然不是,相隔百步,那兒卻又有一位小姐。青禾心知明日玄綸便要遠行,今夜百無聊賴,早早躺下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入睡,然而竟一絲也感覺不到困倦。看官要知道:這瞌睡蟲要來時,任憑什么英雄豪杰,也抵擋不住。而他不來時,無論多么疲乏,就是不能入睡。這感覺,真比死了還難過。文人騷客多有在后者中的,但是卻有一樣好處,黑夜之中,最能啟迪文思,所以挑燈奮筆,屢有佳作。然而此事所費心血最多,故才高者多不壽。詩云:

  千古詞章如大海,頻揮巨筆恐枯干。

  天公不愿絕文脈,從此才高難永年。

  此時青禾翻身起來,披上衣服,才推開紗窗,皎潔的月光便如水一般涌進房內。青禾見明月當空,心想:我今夜輾轉無眠,不知我那心上人可也與我一樣,望月興嘆,難斷離愁。可惜他那樣才華,我這般容貌,到頭來只能分釵破鏡,勞燕分飛。自古紅顏薄命,縱有傾國傾城之色,如西子貂蟬之容,明君楊妃之貌,竟連夫婿也不能自擇,使玉潔之質陷乎泥淖之中,以倩巧之笑搏夫狗豨之歡,何忍于心?天之為物,不出此意!

  想到此處,便點起燈芯,鋪開花箋,提筆寫道:

  小女青禾于此無可奈何之年,蕭瑟落木之秋,風清月白之夜幡然而有感曰:自女兒生于天地之間,爾來十又六載有奇。昔吾之生也,子丑之交,方論以為不祥,庶幾為大族所溺。若如此,殆不得見今夜之月明矣。而天幸父母不棄鄙陋,關愛有加,又育以珍饈之寵,玳瑁之優,一日三顧,唯恐有失。感小疾而致良醫,聞片言而取深意,盡擇所欲,一惡不悛,忌微勞而卻俗務,故苒苒而有今日。是女子體弱而難養,無貌則無用矣。茍以容貌媚人,又為閨訓所斥。噫!造物者何益而生我耶?噫!吾之累父母亦多矣!

  世謂女子十年有五而及笄,十年有六而有字。自古姻緣前定,非人力可求。有千里外而有緣者,有同鄉邑而無緣者。此份盡定于鴛鴦譜上,冥冥中早有注定。天道大公,豈有芰荷傍于槁木,芊柳殘于豬狗之理耶?而小女子觀乎古今之世,是閨閣中怨恨者多,而歡樂者寡矣,何也?小女子不敢詆造化之能,然而累見如此,何益自欺也?謹斗膽請之,許世間女子以出門行走之便,則上不必勞月老,下不必求媒妁,琴瑟失和,亦能無憾矣。

  小女自幼與鄰君相善,情投意合,雖未誓生死,然自謂此生有托,庶可長相廝守,白首無悔。可嘆姻緣弄人,此生恐無再見之期。噫嘻可悲也!猶記少時于溪邊戲水,彼以手舀水撲我,我以草帽遮面,衣裳盡濕。憤而逐之,彼緣溪奔走,不慎落水中,遍身泥淖,則笑而扶之。曩昔之言笑猶記,而無可證其存焉。歲月不居,時節如流,去當日已十載有余矣。不知我謹記當日之歡,彼可共今夜之月否?

  杜詩云: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女子出閣之前,無不視為金玉,過門之后,無不待為蒲草。父母既遠,必須處處小心,若致公婆責罵,則哭訴無門,唯有向隅而泣。哭既不得,又名不賢。為人之婦,難于為官。世有三妻四妾之人,而鮮再醮再嫁之女。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男女皆為人,何以如此厚此薄彼!

  伏愿此夜此月,此燈此筆,共志今日。天地同老,未能感微。物是人非,實為大悲。感時心情,難以復刻。謹以此志,聊慰寸心。

  寫罷之后,關上窗戶,把花箋藏到柜子里,躺回床上,一個翻身便酣甜地睡去了。正是:

  最是癡心說不得,多情總向夢中愁。

  看官好不奇怪,為何寫完一篇文章,就能酣然入夢了?以后深夜不能入睡之時,豈不是爬起床來胡謅一篇文章不就行了?這般說,其實也有些道理。大凡夜不能寐,多是神思未盡,所以一點孤明燭照,偏偏不讓睡魔降臨。而寫文章,是最費精神之事。把那文思用盡,把那心事吐完,就不愁睡不著了。卻才說到這邊青禾睡下了,那邊玄綸還在臺階上坐著呢。看官必要問玄綸為何還不睡,果然他的文思還沒有施展出來哩。

  秋夜露氣深重,玄綸只披了一件單衣外出,此時一氣連打了兩個噴嚏。玄綸怕感冒惹父母擔心,便回到屋里。玄綸本來磨了一晚上的墨,卻又無從下筆。案上的一柄扇面在月光下顯得如白璧一般,玄綸看了心里喜愛,忽然動了詩興,便提起筆來,題詩一首,詩云:

  今日登車去,來程阻且遐。

  升爐煨野菜,噬草間雜花。

  蕪驛結藤蔓,載途鳴渡鴉。

  轅行無定所,侐靜便為家。

  扇子另一面畫得是青草池塘的圖案,天上陽光明媚,樹下花叢掩映,兩只鴛鴦在春水里嬉戲。去年玄綸在集市上看到,覺得畫得精致,一時喜歡就買了回來,總想題一首詩,卻一直都忘了。玄綸寫完后小心吹干折好,揣進外衣的袖子里。一番折騰玄綸忽然感到十分困倦,便也脫衣上床歇息去了。

  這時天已微明,一晃不到一個時辰,晨雞便打鳴報曉了。玄綸昏昏沉沉地被瀟瀟推醒,“公子起床了,再不起來就錯過出行的吉時了。”玄綸聽說,便一躍起身,打了盆冷水把臉擦了,瞬時就清醒多了。來到花廳中用飯,父母都已落座了。二人問過好,便挨著坐下了。夫人道:“我兒行李都檢看過了吧。”玄綸道:“都已準備停當了。”夫人道:“隨便到哪兒都擇便托人帶個信來。”老爺道:“何必這般啰嗦,我耳朵都磨出老繭了。我已囑咐他到各地的分號處點個卯,這樣不就行了。”夫人道:“我便多囑咐一句又怎的,這也使不得。”玄綸笑道:“使得使得,在外還沒人愿意跟我啰嗦呢。”正是:

  性癖無端生好惡,離開父母有誰知。

  吃完了早飯,四人來到正堂上,玄綸和瀟瀟推老爺夫人坐下,跪下每人‘砰砰砰’連著磕了三個響頭,就算是與老爺夫人拜別了。老爺與夫人趕忙上前扶起,玄綸也不說話,咬著嘴唇,吸著鼻子,一轉身,起手拉著瀟瀟就大步出門去了。門外一輛馬車早已備好,駿馬等得好不耐煩,長嘶良久,吐出大口的白氣。二人進到車棚內,玄綸喊了一聲“走”,馬夫一揮鞭,馬車便飛一般動了起來,早抹過了幾個街角。老爺夫人趕到府門前時,只看到了一個車廂的背影,旋兒也消失了。二人回到府內,又難過了幾天,這且按下不提。

  話說玄綸與瀟瀟主仆二人上了馬車之后,便向江邊而去,玄綸早定下一只船在埠頭上伺候。鎮江自古為漕運要津,江上船只眾多,水路最為方便。到了江邊的水亭旁,玄綸吩咐停車,叫瀟瀟把行李搬下來。玄綸跳下車來,只看到亭中有兩位姑娘。這兩位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青禾與翠竹。玄綸走上前去說道:“姐姐怎么也來了?”青禾道:“你要走了,我便來看看你,你要是三年五載的不回來,恐怕咱們以后也見不著了。”玄綸嘆了一口氣,瀟瀟也到一邊和翠竹說話去了,亭子外面遠遠的是一頂綠色的轎子,玄綸認得是青禾府上的。

  玄綸勉強笑道:“姐姐何必說這般喪氣話,有道是‘大海浮萍,也有相見之日’,怎么知道沒有再見之時?”青禾道:“那是你們男子的說法,難不成以后你拜謁別人府上,單單就是為了見見府上的內眷嗎?”玄綸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只得尷尬地笑笑。玄綸把眼光移開,恰好看到青禾頭上還插著前些日子自己送的簪子,心里更覺難過。青禾拿出一方手帕遞給玄綸,說道:“前些日子拿閑工夫繡的,你不嫌棄就拿去罷,留個念想。”玄綸接過來看時,就是之前在青禾房里看到的那方手帕,一鸞一鳳都已繡好了。玄綸從袖子里把昨晚題的扇子拿出來,遞給青禾道:“你也留著吧,睹物思人。”青禾接過來,剛要打開,玄綸握住青禾的手道:“回去再看罷。”青禾只好把扇子折起來籠在袖里。玄綸與青禾在這邊說話,那邊翠竹已經哭哭啼啼的了,瀟瀟在一旁忙著好言安慰。

  這時候船把式喊了一聲:“漲風了。”玄綸知道這是在催自己上船,便走到瀟瀟那邊,拍了拍瀟瀟的肩膀,對翠竹說道:“翠竹不哭,以后他想欺負你也欺負不著了。”這一說,翠竹反而哭得更兇了。青禾道:“你看你,連話兒都不會說。”這時候,旁邊走過來幾個書生打扮的人,原來是學中的那班同窗。那個跟玄綸賭勝,名叫好古的在一旁取笑道:“怎么,這就要走啊?三年之后,記得再趕回來考一回啊!”玄綸不理他,玄綸在學中只和一個叫玉麟的最好,玉麟上前握著玄綸的手說道:“前途遙遠,好好保重。”玄綸也說道:“良將有百敗而一戰成功,以兄才學而論,下次必可高中。”此時船工又喊:“起帆了。”玄綸向同窗都拜了一拜道:“后會有期。”與玄綸要好的幾個也回拜了一拜,唯有幾個不相善的只隨意還了一揖。玄綸又轉向青禾道:“姐姐善自珍重。”青禾點了點頭,好古只在旁邊冷笑了一句:“快走罷,我會代你常去府上問好的。”玄綸只裝作沒聽到,轉身上船去了,船工便劃槳揚帆,駛船離岸。玄綸立在船尾,依依不舍,直看人影漸漸變小,消失不見,才走到艙中坐下。詩云:

  早起臨江渚,浮萍滿水陂。

  孤帆懸北進,數雁起南飛。

  潮涌青山小,船行白霧稀。

  楚囚聞落葉,難舍鱖魚肥。

  且不說玄綸登船北上,青禾此地離別之后,回到家中,取出扇子來看,正面是青草池塘的圖案,看著喜歡,反面一首詩,翻來覆去地讀,反覺艱澀。青禾心想,玄綸平日作詩不是這樣路數,又看了數遍,才解其意。諸君耳聞不如目睹,恐怕也未留意。玄綸這一首詩貌似是寫云游之苦,實則詩中暗藏了一句話。這入句四句,“今日登車去”,取一個“今”字;“升爐煨野菜”取一個“升”字;“蕪驛結藤蔓”取一個“蕪”字;“轅行無定所”取一個“轅”字;連起來,便是“今生無緣”。這出句四句,“來程阻且遐”取一個“來”字;“噬草間雜花”取一個“噬”字;“載途鳴渡鴉”取一個“載”字;“侐靜便為家”取一個“侐”字;連起來,便是“來世再續”。玄綸所要說的,便是這個意思,此是玄綸用心處。正是: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對人言無二三。

  至于玄綸走后,便漸漸有人到府上提親來了。夫人知道青禾一時半會并不想提及婚配之事,只好推說女兒身體不適,婚姻之事需要她自己做主,便打發登門的人通通回家去了。然而青禾看看自己年紀漸長,恐怕父母擔心,又得了玄綸一句傷心話,便對母親說道:“女兒年紀當字,母親不必擔心,只是……”夫人見青禾如此說,便道:“婚姻大事,我也不便做主,過兩個月你父親回來了,那時卻又理會。”詩云:

  情至不虞須放手,勿悲勿嘆勿回身。

  雖知世事多如此,不枉當時太認真。

  今日夕陽已斜,話說至此散場,畢竟玄綸此去是何境遇,且聽小子明日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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