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世
月關面對比比東略帶一絲不滿的問詢微微欠身,神色恭敬。
“尊敬的教皇冕下,這是我的失職!但是請您相信,月關給您帶來的消息一定會讓您滿意!”
比比東本就沒有太過責怪于他,如今更是被他的回答勾起了些許好奇:“哦?那你可要好好說道說道……”
“是!冕下……”月關再一躬身,正式開始了介紹。
“蘇陌,星羅帝國境內巴布魯行省,臨天城人氏,是兩大帝國交界線上的一座大城市。其出生地屬下終于查到了,是臨天城轄下的一個小村莊,名萊茵,因村落建立在萊茵河附近而得名。”
“萊茵全村四十二戶,共計人口一百一十人,于五年前覆滅,除蘇陌外,全村一百零八人無一幸存。星羅帝國官方公布的原因是因為天斗帝國軍隊對星羅帝國發起的一次小規模侵略行動而導致的。當時不知為何,天斗軍隊對星羅帝國發動了一次秘密行動,將數十名軍中好手組成小隊令其潛入星落帝國的天斗軍隊。而后他們分別兩隊,一隊偽裝成山賊先行,洗劫了沿途的商人及眾多村落,另一隊扮作星羅軍人在后佯裝追捕山賊,實則借此安撫被劫掠之人,避免過早被人上報給星羅軍方……”
“其行動只劫掠財物,如非必要不會進行過多殺戮,為的就是將影響降到最低。但詭異的是,兩隊卻在最后一處地點展開了慘無人道的屠殺行動——那里就是蘇陌所在的萊茵村!而星羅軍隊也在當時才反應過來,調遣軍隊對天斗之人展開了圍剿。”
“蘇陌在災難發生時似乎并不在村里,因此幸運地躲過一劫。等他再度回來,村子已經消失了,全村之人皆已被隨后趕來的星羅軍隊火化、安葬于萊茵村的后山,無一人幸存。至此,年僅四歲蘇陌開始流浪,一直到臨天城附近,被武魂子殿之人看到,在為其進行武魂覺醒的時候因其表現出的先天滿魂力而被送來武魂城,之后便一直在武魂殿魂師學院生活、學習。”
“只是如此的話,不需要你耗費如此之久吧?”比比東神色淡然。當年武魂子殿上報的情報中雖不如月關調查的這般詳細,但若說月關耗時一個月,卻僅僅調查出這些事情,那她是不信的。
月關躬身笑道:“冕下英明!這次調查的疑點就在這個村莊和那支天斗軍隊上。武魂殿和星羅帝國的檔案中顯示,萊茵村一百一十人全部喪命于那次屠殺,死者名單中蘇陌的名字赫然在列……我猜是星羅軍方抵達之時村落已經被燒毀大半,因而傷亡人數統計有誤差吧……反觀身為行動方的天斗帝國,卻對此語焉不詳,只是提到劫掠便一筆帶過,這明顯不符合帝國對于作戰記錄的規定。后來我又耗時許久,終于打探到了一個當年參與過行動的老兵,從他口中得知在當年的屠村中,他們一共當場格殺九十三人,追殺掉十四人,另有一對夫妻沖出了重圍。據那老兵回憶,這對夫妻的男人便是最先對他們的屠殺作出反應進行反擊的人,沒曾想到竟是一名三環的魂尊!但天斗軍隊對于和魂師作戰也有相當的經驗,此人也只能勉強自保。”
“被他們沖出重圍的原因是那男子在找到其妻子后,實力竟然出現了不知緣由的暴漲!雖然依舊只是三環,可他的魂力波動竟在幾個呼吸間就達到了魂圣水準……”
“讓一名魂尊在瞬間突破至魂圣?!”聽聞至此,一直從容淡定的比比東突然駭然色變,情緒的劇烈波動引動全身魂力暴走,只聽“砰!”的一聲,比比東腳下的磚瓦頓時化為齏粉!
下一刻,她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月關面前,撲面而來的魂力威壓極具壓迫力,讓同為封號斗羅的月關都忍不住躬下身來!
比比東冷冷道:“這種增幅,已經突破了魂技和武魂融合技所能到達的極限,哪怕七寶琉璃宗寧風致親自出手也遠不至此!自始至今,我只知道僅寥寥數人會有此能力……月關,你敢確定你沒找錯情報?!”
“是的教皇冕下,月關以封號起誓,蘇陌的母親,就是當年您還是圣女時的侍女,雪兒小姐!”
“她們夫妻人呢?!你可有找……”話未說完,比比東就止住了口,若是這樣,蘇陌又何至于成為孤兒流浪四野……
月關看著眼前失神的比比東哀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也就在二人逃出生天之時,隊伍中突然殺出五人——都是行動開始時天斗帝國臨時‘招募’的新兵——就是這五個新兵追著夫妻二人而去。據那老兵回憶,這五人,分別是一名高級魂圣,還有兩位魂帝、兩位魂王……面對這樣的陣容,他們夫婦十死無生……雪兒小姐雖有魂圣實力卻無半點戰斗能力;在她的輔助下,蘇武雖然暫時擁有了魂圣的魂力,但因魂環的缺失和戰斗經驗的不足必然是敵不過五人的圍剿的……”
“半個時辰后這五人便歸來了,手中提著的,還有夫妻二人的尸身,被一并扔進了正在焚燒村落的熊熊烈火中……天斗軍隊隨即撤離時,雖然遇到了姍姍來遲的星羅帝國軍隊,但在五名高階魂師的幫助下,沒付出太多代價便突出了包圍。”
已無需任何多言,在斗羅大陸,魂師本就是高貴而稀有的存在,千百人中都未必能出現一個魂師!而魂圣,已是魂師中的中高端力量,在兩大帝國中都極受重視,哪怕封爵都已足夠!可這名魂圣竟會隱沒身份,去做劫掠屠村之事,這其中必有隱情!
“除此之外,我還去過了萊茵村的遺址,掘地三尺終于發現了雪兒小姐的遺物……冕下……”
月關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冊簿子,雙手交予比比東。
比比東顫抖地接過,玉手開始迅速翻飛。
月關安靜佇立在一旁,突然覺得呼吸一窒,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已被比比東一手卡住脖子舉了起來!
月關雖被比比東一手擒住,卻也不敢掙扎,他已翻看過這本日記,自然明白其中的內容會給眼前之人帶來多大沖擊,以她的聰明才智立刻就能明白其中的關鍵!
“雪兒是十三年前來到萊茵的……十三年前?!”比比東才一翻開日記,滿腔的暴怒便不可遏制地涌上了心頭,“十三年前……屠村中出現的魂圣……”比比東腦海中涌出千萬思緒,很快就有了眉目,“定然是你!千道流你這老狗!……該死!”。
在沉思時,比比東不自覺地加重了手中的力度,陣陣窒息感涌入月關腦海,讓他不由得掙扎了些許,咳嗽出聲,這才讓比比東回過神來。
比比東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手掌一松放開了快要昏厥的月關。
“咳咳……”月關失去著力點,頹然地單膝跪地,接連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繼續道:“想必冕下已經想到了其中的關鍵……當年雪兒小姐被送往星羅城時遭遇的截殺正如您一直懷疑的那樣,是大供奉的指示。只是當年雪兒小姐在冕下衛隊的保護下方才勉強逃過一劫。也許正是如此,她才沒有繼續前往星羅城,大概是害怕連累她的兄長吧……雪兒小姐隱藏身份于萊茵村,最終被那莊稼漢和萊茵村民的淳樸感動,于是結為夫婦,最終誕下蘇陌。再之后的屠村……”
比比東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接道:“天斗帝國一直是大供奉在負責滲透的吧……”
月關聞言垂下了頭,雖未回答卻也是一種默認。當然他也知道,比比東的問話只是在自問罷了,并不需要他做出什么答復,只是他還是開口道:“當年那名魂圣,依據老兵的描述和我探尋的痕跡,若不出意外,正是如今在天斗城擔任白金主教的薩拉斯,八十六級魂斗羅……”
“好一個薩拉斯!好一個白金主教!若我沒記錯,蘇陌學院事件中的那三個孩子家族也是薩拉斯的人吧?!哼!給我等著!”比比東冷哼一聲,又長嘆一口氣,將心中的郁結盡數吐出。
這些年來比比東對雪兒的遇襲和失蹤一直耿耿于懷,但苦于沒有證據只能隱忍,為此和千道流明爭暗斗許久。其實在比比東心中當年那個為自己不惜獻出一切的侍女也許早已死在當年那場劫殺中,卻不想如今竟又意外找到了她的孩子!對她而言,這實屬是她這些年來遇到的最大的驚喜,心中的雀躍堪比當年自己晉升封號斗羅!
只是長久以來身居高位,喜怒不形于色已經是她的必修課,之前情緒的崩潰也只是因為驚喜來得太過于突然。
比比東轉身走向御座,緩緩開口道:“月關,你去接應鬼魅,為蘇陌找到最適合他的第二魂環!然后快馬加鞭速速回來!我要見他……雪兒的孩子!”
“是!冕下大人……”話音落下,月關的身影已經化作無數花瓣飄零在空中,以封號斗羅的全力向武魂城外遁去。
“蘇陌……陌……阡陌……雪兒,當年我對你傾訴的夢想也成了你最后的渴求嗎……那你得到了嗎?……不過你放心,千尋疾已死,終有一天我還會取下千道流的人頭,哪怕‘小雪’因此恨我……還有小陌,我也會替你照顧好的……終究都是我欠你的……”
比比東的低語漸漸消弭于恢弘的教皇殿中,比比東的身影也隨之離去,再無蹤影。
不多時,一道教皇令自教皇殿中傳下,令御只有一條,那就是教皇冕下召柳槍、趙燕、李虎三個孩子不日往前教皇殿面見教皇!
讓三個家族稍稍心安的是,教皇的這次傳召,似乎并不是為了追責,因為當教皇親衛得知柳槍的魂力前腳剛步入二十級時,親衛很親切地表示柳槍的第二魂環會由武魂殿免費資助,定會為他找尋到一個最為合適的魂環!要知道,這原本在武魂殿中,是需要消耗一定功績才能兌換到的!如今等于白撿一個便宜!
當初事發之后,教皇只是將三個孩子逐出了武魂學院,以正學院風氣。如此不痛不癢的處罰還讓當時的三家人擔驚受怕了許久,畢竟即使失去了在武魂學院學習的資格,他們還可以將孩子送去天斗帝國的其他學院,以自家在天斗帝國的經營要辦到毫無困難,甚至更能方便家族照顧!如此懲戒難免讓他們擔憂會有后續的追責。
如今教皇令到,三家人終于喜笑顏開了起來,這分明就是給于他們孩子被逐出學院的補償嘛!畢竟他們也是武魂殿的“功勛之臣”啊!三家家主喜出望外地將各自的孩子交給傳令使,并叮囑面見教皇定要恭敬云云,旋即便興高采烈地送走了教皇衛隊。
三個孩子自然也是滿面紅光,雖說此前口中一直說著沒什么大不了互相安慰,可難免家中對他們的責罰,如今時來運轉,終于可以走出“陰霾”,換個學院繼續過他們“美好”的學院紈绔生活了!
果然沒有讓柳槍等人失望,當一行人出發之后,衛隊便帶著他們徑直奔向獵魂森林。那里是武魂殿圈養野生魂獸之地,修為幾乎都在千年以下。為的就是給大量低等級魂師提供一個相對可靠的魂環狩獵地,而這樣的獵魂森林在大陸上并不少見,多是靠近星斗大森林這樣的魂獸聚集地,如此才能更為方便地從野外驅趕、捕獲魂獸來補充獵魂森林里的消耗。
而絕大多數魂師的第一、第二魂技也都是從各大獵魂森林產出的,此處正適合柳槍!
柳槍滿懷著對第二魂技的憧憬,跟隨衛隊的腳步踏入了獵魂森林,留下未達晉升等級的趙燕和李虎在外,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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