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導航里冰冷的女聲時不時說著提示，這讓元笙有些坐立不安。
“那個...”
“那個...”
幾乎是同時開口，兩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繼而撇過臉微微一笑。
“你先說吧。”元笙說道。
“你今天，有些不一樣。”剛好遇到一個紅燈，蕭祭停下車，認真的看著元笙。
“很奇怪是吧，我也覺得，是溫禧非要我這么...”元笙以為蕭祭覺得她現在的模樣不好看，有些慌亂的解釋到。
“不，很美。”蕭祭打斷了她的話，一臉認真的說。
元笙有些驚訝的抬起頭，正好撞進了蕭祭炙熱而溫柔的眼眸里，車窗外的路燈散發著暖色的光暈，映在那深邃的瞳孔之中，宛若點點星辰，讓人沉淪。
溫度似乎驀然升高了，蕭祭看著她那宛如小鹿般有些受驚的表情，只感覺那種失控的感覺又回來了。
“嘀---”
直到后車按響喇叭，提醒已經是綠燈的時候，蕭祭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放開手剎，啟動了車子。
為什么...
蕭祭自詡定力極強，從未對任何一個異性有過這樣的感覺，家里人看他到這個年紀了還是獨身一人，也替他操辦過相親，但是那些嬌滴滴的名門貴女，讓蕭祭完全沒有半點想要相處下去的想法。
父母看他態度堅決，也就作罷了。
其實他也并非沒想過隨變找一個人度過余生，反正是誰都一樣，便也沒什么所謂。
可元笙不同，從第一次看到她，哪怕只是驚鴻一瞥，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以后是否還有機會能夠再見到，卻已經在他那顆平靜的心里蕩漾起了粼粼微波。
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讓她用如此獨特的方式再度出現在了自己的生命里，蕭祭只覺得是上蒼仁慈，慷慨贈此天大的緣分。
蕭祭心里如同一團亂麻，只是機械的跟著導航的提示開車，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間，路有些不好走，他們比預定的時間稍微晚到了一會兒。
停好車，兩人走進了日月齋，剛一進門，就有服務員迎上前，問他們有沒有預定。
“溫禧的預定，三號包廂。”然后元笙又報出了溫禧的手機號。
那“服務員”表情一變，隨即恢復了正常，他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請隨我來。”
蕭祭察覺出這個人有些異常，便多留心了一些。
落座后，“服務員”問道，“兩位是預定了雙人經典套餐對吧。”
“嗯。”元笙點了點頭。”
“好的，您稍等，馬上給您上前菜。”
“服務員”退出包廂，輕輕關上門，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微型對講機，低聲說道：“目標出現。”
他根本不是什么服務員，而是混跡在其中的鼎方閣暗影，專門扮接待員的模樣，好在第一時間通知其他的人做好行動準備。
“盛大少，目標已經出現了。”一個負責監視的人走進日月齋頂層的辦公室，對盛宇明說道。
“好，太好了。”盛宇明點開電腦上的監控畫面，將三號包廂的畫面放大。
一個穿著裙子的背影映入眼簾，盛宇明的嘴角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目標身邊好像還跟著一個男人。”那人如實匯報。
“不要著急，等她落單時動手。”盛宇明瞇了瞇眼睛。
“是。”
前菜陸陸續續的上了一些，元笙小口吃著，其實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蕭祭身上，壓根沒嘗出剛才吃進嘴里的是什么。
“你和溫禧是怎么認識的？”蕭祭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她救了我。”
“哦？”蕭祭對這個回答倒是有些意外。
元笙大大方方的把那次車禍的事情跟蕭祭說了一遍，和蘇權說的幾乎完全一樣，并沒有什么刻意隱瞞的地方。
“幸好你體制特殊，修為也不低，不然一般的修真者恐怕都會落下什么殘疾。”蕭祭夾了一口菜，看似不經意的說道。
元笙聽到這話，搖了搖頭，“上次溫禧幫我測過了，我沒有靈根，說是...靠信仰之力修煉的。”元笙歪頭想了一下。
“信仰之力？”蕭祭心中一驚。
傳說中只有天道一脈能夠依靠信仰之力修煉，難道元笙就是那信中所提到的靈胎？
“怎么了？”見蕭祭表情有些異樣，元笙問道。
“你聽說過三清女尊的傳說嗎？”蕭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
元笙搖搖頭。
“相傳在極頂時代，天道預測出自己氣數將近，便在無色梵天的瑤琴山巔培養了一顆靈胎，后來那靈胎化作人形，天資過人，驍勇善戰，天道便欽點其為自己的繼承者，賜三界牌，號三清女尊，維持天、人、冥界的平衡。”
“后來冥王野心勃勃，撕毀了和其他兩界簽訂的和平約定，大肆侵略人間，天道命三清女尊率天人大軍與之一戰。”
“可是這一仗她沒能打勝，在最后關頭動用了萬有之力，直接摧毀了整個戰場，不論敵我，無一人幸免。”
“三清女尊也因此遭到了天道的放逐，不知去向。”
元笙聽他說著，心中生出一股無端悲涼，淚水竟不知何時溢出了眼眶。
蕭祭見她這般模樣，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拿起紙巾，想要給她擦去淚水。
“我沒事。”元笙也發覺了自己的異樣，想要獨自呆一會兒，平復一下情緒。
“我去一下洗手間。”她起身說道。
“好。”蕭祭點點頭。
看著元笙消失在門后的背影，蕭祭陷入了沉思。
這故事雖是自己特意說給她聽的，但是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反應，難道她真的是三清女尊轉世，若是那樣，麻煩就大了。
他內心不愿意相信元笙有如此的身世，一個聲音說道：“那不過是個傳說故事罷了，不能當真。”
但另一個聲音反駁：“若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怎么會依靠信仰之力修煉，甚至有一掌擊退那么多人的力量，還有她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墜子，和書中描繪的三界牌幾乎一模一樣，她又為何會認得離滅劍，為何會有治愈天賦，為何會知道空間秘術...”
一個又一個的疑團弄得蕭祭心神不寧，可口的飯菜吃到嘴里，卻如同嚼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