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禧沒說話,只是用余光瞟了那人一眼,繼續(xù)低頭吃面。
那人似乎是被溫禧的無視激怒了,走上前來,一巴掌狠狠地拍到了桌子上,力道極大,碗里的面湯都被震的灑了出來。
“我和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溫禧將最后一口面條咽下肚,放下筷子,慢條斯理的拿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這才抬眼看向挑釁的男子。
“本姑娘沒聾,大中午的真是不讓人消停?!?p> “老板娘,你們店里的衛(wèi)生該注意了,這蒼蠅嗡嗡的,真叫人沒法吃飯?!闭f罷,一臉嫌棄的掏了掏耳朵。
“你說誰是蒼蠅?”男子再一次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誰對號入座就是誰咯?”溫禧一臉笑意,裝作無辜的攤了攤手。
“這位先生,您是來吃飯的嗎?如果不是,請不要在這里打擾別的客人用餐。”張姨走了上來,不卑不亢地說道。
“吃飯是吧,好,給我來一碗和她們一樣的。”那男子似乎有心和溫禧杠到底,從旁邊拉來了一把椅子,順勢和兩人坐在了一桌。
元笙雖不知那人究竟和溫禧有什么過節(jié),但終究是來者不善,便不斷的給她使眼色,想要盡快離開這里。
“沒事,你慢慢吃,別噎著。”溫禧倒是無所謂。
面來了,那人從筷桶里抽出一雙,夾起一口來,邊吃邊惡狠狠地瞪著她。
見狀,溫禧掩面輕笑道:“盛大少這是怎么了?眼睛抽筋了?”
“我呸,可算讓我逮到你了,今天你要么親自去給我爹道歉,要么就豎著走進(jìn)這家面館,橫著出去!”盛宇明怒不可遏,嘴里嚼了一半的面跟著噴濺了出來。
溫禧輕輕拂去濺到身上的食物碎渣,說道:“盛春塵還算是個儒雅的人,教育兒子還真是不怎么講究。”
一句話半個臟字都沒帶,卻將盛家父子罵了個透徹,盛宇明就算再蠢,也聽出來了。
“你再說一遍。”他咬牙切齒地盯著眼前含笑的女子。
見元笙那晚面條已經(jīng)見底,溫禧說道:“我們吃完了,就不打擾盛大少用餐了,告辭?!?p> “你給我站住?!笔⒂蠲骺此撸绷?,直接上前拉住了她的肩膀。
“你放手!”元笙看到溫禧要被欺負(fù),一把握住盛宇明的手腕,將他拉開。
“這里有你什么事??!把她給我弄走!”元笙握住他手腕的力道極大,盛宇明甩不掉,便急忙吩咐手下的人來幫忙。
推搡之中,元笙重心不穩(wěn),重重的磕到了尖銳的桌角,手臂上瞬間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順著手臂不住的向下流淌。
口袋里的墜子也被摔了出來,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元笙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口,急忙去撿墜子。
一滴鮮血從指尖滴落,在觸碰到墜子的一霎那,一縷金光射出,筆直地打進(jìn)了元笙的眉心。
元笙只覺得有一股霸道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身體,緊接著,渾身的骨頭似乎是被碾碎了一般,痛到她幾乎失去理智,在地板上不斷的掙扎。
周圍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動作也停了下來,溫禧瞅準(zhǔn)這個空檔,迅速跑到元笙身邊。
“元笙,你怎么樣了!”她扶起元笙滿臉焦急,內(nèi)心是無法抑制的擔(dān)憂。
元笙靠在她懷里,因?yàn)樘弁炊で哪橗嫕u漸隨著金光的褪去平靜了下來,全身的肌肉、骨骼似乎被那力量重組了一般,一種她從沒體會過的感覺充盈著全身。
元笙拾起墜子,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緩步向盛宇明走去。
她的衣服被鮮血浸染了大半,手臂上翻著皮肉的傷口卻在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怪物,你是什么怪物?!笔⒂蠲鞫叨哙锣碌赜檬种钢?,說話甚至都有些結(jié)巴。
他不過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哪里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
盛宇明的手下見形勢不對,趕忙上前阻攔,想要保護(hù)自家少爺。可是就在他們還沒靠近元笙的時候,元笙一揮手,一股凌厲的掌風(fēng)就將幾人盡數(shù)掀翻在地。
“你…你別過來,我爹可是盛春塵,你今天要是敢動我,盛家還有鼎方閣肯定會讓你在奉京吃不了兜著走?!笔⒂蠲鞒鲅酝{,想用盛家的名號來鎮(zhèn)住對方。
若是元笙只是個普通人,那么這招怕是真的奏效,畢竟盛春塵是鼎方閣的閣主,別說是在奉京,放眼整個大陸,又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不將鼎方閣放在眼里。
能夠在鼎方閣掛名的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煉丹師,而盛春塵本人更是已經(jīng)步入騰云境初期的高手。
煉丹本就絕非易事,況且在這個煉丹師本就稀少的末法時代,一個修為不俗,技藝超群的煉丹師自然是人人追捧巴結(jié)的對象。
可惜,他面對的是一個根本就沒聽說過鼎方閣,更沒聽說過盛春塵的人。
元笙走到他面前站定,像抓小雞一般一把拎起盛宇明的領(lǐng)子。
“我管你什么閣,下次再讓我碰到你仗勢欺人,尤其是欺負(fù)我的人,可就不是這么簡單了?!?p> 說罷,她將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像丟垃圾一般輕輕往旁邊一丟,完事兩手還很嫌棄的拍了拍。然后拉上一邊看呆的溫禧,轉(zhuǎn)身走出了餐館。
脫離了盛宇明一行人的視線,元笙突然覺得腿一軟,腳下不穩(wěn),踉蹌了幾步,溫禧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攙住。
“我剛才…”她回想起剛才的事情,有些后怕。
對方全是人高馬大的練家子,她們兩個弱女子,怎么就動起手來了?
“你剛才帥爆了!”溫禧一臉崇拜地看著元笙。
“你居然是個修真者,之前還騙我說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老實(shí)交代,你現(xiàn)在到什么境界了?!睖仂财沧?,故作生氣。
元笙突然想到了什么,從口袋里摸出那塊牌子,那牌子上不再光潔,而是出現(xiàn)了細(xì)密繁復(fù)的花紋。
溫禧將頭湊過來,嘖嘖稱嘆道:“這不會就是什么上古大能的傳承吧?!?p> 元笙搖搖頭,她能感覺到這東西和她有聯(lián)系,但是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用,她一概不知道。
他們誰都沒注意到,剛才餐館的角落里坐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將發(fā)生的一切都盡數(shù)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