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導演之所以能夠做上導演的位置，是有道理的。

　　這一番話說的，簡直有理有據，半點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張誠晨原本還在猶豫，但聽到最后那一段近似乎于道德綁架的話之后，竟然真的有點兒覺得自己如果不去參加，就是對不起節目組全體同事，也對不起秦牧，甚至都對不起杜輕。

　　可是，從始至終，張誠晨又做錯了什么呢？

　　她只不過是回自己哥哥家吃了一頓晚飯罷了，這也有錯嗎？

　　張誠晨最終還是點了頭。

　　導演用一種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著她。

　　行，這年輕人還算是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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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張誠晨這邊剛剛簽署了不平等條約時，那邊的秦牧，已經吃完了早飯，并且按照張誠至說的那樣，把沒吃完的部分食物，都裹上了保鮮膜，塞進了冰箱保存。

　　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秦牧才又重新坐在了餐桌前，開始在自己腦子里盤算自己現在身上的全部身家。

　　他沒有拿紙筆。

　　因為他還沒忘記，現在時時刻刻跟在他身后的拿一小個半人高的無人攝像機。

　　系統的事兒現在還是個秘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要是他寫下來的東西，被無人攝影機拍了下來，那可就全完蛋了。

　　他不能就這么輕易的讓這件事暴露在大眾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秦牧卻沒想到，沒拿紙筆計算，只是自己一個人坐在餐桌邊上用腦子思考復盤，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的樣子，也很容易被直播間里的觀眾們曲解成奇奇怪怪的片段。

　　“？”

　　“？？”

　　“？？？”

　　“我秦神這是在干什么？”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牧這是在冥想吧？”

　　“哪有人剛吃飽了就冥想的？”

　　“就是啊，我聽說過的冥想都是要空腹的來著。”

　　“我聽說的版本也是。”

　　“所以秦牧這是在干嘛？”

　　“一本正經的發呆？”

　　“他是不是在復盤啊？”

　　“復盤？復什么盤？”

　　“復盤你都不懂？”

　　“復盤就是，他們下圍棋的，在棋下完之后，會自己重新回想一遍剛才的棋局，想想哪里下的好，哪里下的不好。”

　　“本棋院學生來回答，復盤是一種很有效的提高棋藝的方法。”

　　“但是以我現在的程度，做不到像秦牧這樣不對著棋盤，光靠著在腦子里想一想就能夠復盤的程度。”

　　“那不是廢話，秦牧的程度當然不一般啊。”

　　“他都贏了張誠至多少次了，能和咱們普通人一樣嗎？”

　　“咱們普通人，能夠有幸看到他和張誠至對弈的棋局，都算是三生有幸了。”

　　“還是現場直播的棋局！我真的太幸福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下圍棋的也太容易滿足了。”

　　“看個直播就滿足了？”

　　“那今天那個誰不是說要跑來找秦牧下棋嗎？”

　　“你們不得幸福的飛上天去？”

　　“啊對了，說到這個，有沒有桐城的小伙伴，和我一起組隊去文化中心看秦牧和余家文對弈的啊？”

　　“？？？”

　　“我我我！我也是桐城的！”

　　“帶我一個！我也去！”

　　“咋的？不是看直播就滿足了嗎！”

　　“怎么這還看上現場版了呢？”

　　“哈哈哈哈哈，就口是心非。”

　　“嘴上不承認，但身體是誠實的。”

　　“那可是秦牧哎？”

　　“就算不沖著秦牧的面子，另一個人可是余家文哎！！”

　　“余家文！”

　　“你知道去現場看一次余家文下棋，是連砸錢都辦不到的嘛？”

　　“上次我記得有一個采訪，就問余家文說，有棋迷想要現場看一次你下棋的場景，怎么辦。”

　　“你猜余家文是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

　　“余家文一本正經的說，那你得先去考一個記者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媽笑死。”

　　“牛逼牛逼。”

　　“這大概就叫做，高情商婉拒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啊，現在有一個機會，不用花錢，也不用托關系，最重要的是，還不用考記者證。”

　　“就能夠現場看一次余家文下棋。”

　　“就算路遠一點又怎么了？”

　　“他就是在外太空下，那也得去看啊！”

　　“這就是棋迷的瘋狂嗎？”

　　“完了完了，我桐城本地人，原本還打算下午去文化中心看個熱鬧的。”

　　“現在看來，下午文化中心人肯定超級多。”

　　“多到爆炸了。”

　　“我有點猶豫了，要不還是在家里看直播算了。”

　　“反正我也不懂圍棋，現場版本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

　　“不僅沒意義，甚至看不懂。”

　　“真誠建議，不懂圍棋的朋友們最好還是在家看直播就好了，不要為了看熱鬧就去文化中心看現場版。”

　　“因為你不懂圍棋，在家看直播，看到不懂的地方還能有彈幕實時給你解答。”

　　“但是如果在現場看，你總不能人家下一步，你就在旁邊問一句，這個棋是什么意思吧？”

　　“到時候誰贏誰輸都沒能看得出來。”

　　“就算是去了現場，也并不能多感受一份秦牧和余家文的牛逼，反而還容易被打出來。”

　　“真的，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我專心致志的看我喜歡的棋手下棋的時候，旁邊一直有人嘰嘰喳喳的問我問題，我是會受不了直接開懟的。”

　　“有病么這不是，看不懂還要看，自虐嗎？”

　　“算了算了，我成功被勸退了。”

　　“就在家看看直播拉到了。”

　　“我也是哈哈哈，我想了想，我就是你們嘴里說的那種完全不懂圍棋的人？”

　　“但是你們懂的人都去現場了，直播間彈幕里也就沒人了能回答問題了呀。”

　　“噗，你就擔心這個？”

　　“沒事，放寬心。”

　　“總有社畜需要上班，去不了現場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損了太損了。”

　　“本社畜感覺受到了冒犯。”

　　“別說他們桐城本地人忍受不住這個誘惑了，我一個青城的，都已經買了票，打算下午過去看現場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