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間內,異常安靜。
華清風正在給陳長安講解著一些關于武道的事情。
想到陳長安被撞成植物人,不但昏迷了五個月,還患上了逆行性失憶癥。
為了確定心中所想,他一邊講解,一邊把手搭在陳長安的手腕上,把脈的結果,卻讓他大吃了一驚!
“小師叔,通俗易懂的講,武道二字,就是武術,入道,也可以將其稱之為以武入道。
武術很好理解,就是磨煉習武的技術,而入道這兩個字,就說來話長了。
各門各派的武術都注重練內氣,內氣就是道的一種體現方式。
無論是拳腳功夫,還是刀槍棍棒,最后都要有強勁的內力作為支撐。
而內力的強弱與內氣有關,通過內氣的催動,釋放出的內力就是真氣外放。
也稱之為內勁外放,想達到這種效果必須打通任督二脈,否則只能是內勁巔峰!”
華清風說到這里,眼中流露出了一種欲言又止的目光。
一臉遲疑不決的看著陳長安。
陳長安見狀一愣,發現對方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隨著他的每一次脈搏跳動,華清風的表情都會變得越來越凝重,頓時一愣再愣。
下一秒鐘,還不等他開口詢問,華清風就長嘆了一聲。
“小師叔,果然不出我所料。
按常理來說,您常年吞服靈丹妙藥,四年前就達到了化境巔峰。
體質遠超常人,一場車禍的傷害不會對您產生太大的影響,哪怕是患上了失憶癥,也會快速康復。
可事情壞就壞在,您的殺孽深重,在那場車禍事故中,任督二脈又產生了瘀堵,所以才會凝聚出那么多的煞氣,把我拍在了墻上!”
聽到他這么說,陳長安徹底愣住了。
按照華清風的說法,武者只有徹底打通任督二脈,才能晉升為武道宗師。
而四年前的他已臻化境,甚至還達到了化境巔峰,即使是在武道宗師這個境界當中,也能算得上是人中翹楚。
可現如今他的任督二脈產生了瘀堵,還因為殺孽深重凝聚出了煞氣外放。
難道現在的自己,不再是化境巔峰?
“小風風,你是說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武道宗師了?”
陳長安試探詢問著,發現華清風一臉的尷尬,笑道:“有話但說無妨!”
“小師叔,我剛才說過的,技不在多而在于精。
我師父他老人家,傳授給我的是以醫入道,所以我對武道的事情,只能算得上是一知半解。
而有些時候,一知半解比什么都不知道更糟糕,據我所知別的武道宗師,都可以做到真氣外放,凝氣成罡,更有甚者還能夠煉氣如絲。
可在您老人家的身上,卻出現了煞氣外放的情況,這種情況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或許只有我師祖他老人家,以及修行其他幾門秘術的師兄弟,才能確定您還是不是武道宗師!”
華清風說到這里,注意到陳長安眼前一亮。
年近古稀的他人老成精,一下子就猜到了陳長安的心中所想。
為了不讓這位小師叔再次失望,他頓時話鋒一轉,主動說起了師門中人的事情。
“不過我師祖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飄忽不定。
那些師叔師伯們也是如此,我倒是可以聯系上幾位師兄弟,讓他們趕來江城。
在此之前,我還可以嘗試著為您老人家疏通任督二脈,只是您要有所準備,不一定能打得通。”
陳長安聞言確實有些失望,不過并沒有失望透頂。
見到了這個便宜師侄華清風,都能讓他想起四年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他認為只要那些師侄趕來江城,應該能夠讓他想起更多的事情,或許還能治好失憶癥。
可當他聽到華清風接下來說的話,仿佛是遭受了當頭一棒,又好像是一盆涼水,把他給澆了一個透心涼!
“對了,小師叔,據我所知,這么多年來,您除了見過我,沒見過其他師侄。
四年前,我有幸能夠見您一面,還是因為我師父他老人家大限將至,您想幫他晉升為宗師。
只可惜,他老人家一直念叨著自己生不逢時,說是不想因為一己之私,浪費了您的真氣,影響邊陲戰事。
那一次,您召集師門中人,行蹤飄忽不定的他們都沒有及時出現,所以您對他們的怨念頗深,還說他們愧對同門……”
雖然唉聲嘆氣的華清風,并沒有把話說完。
但是陳長安通過他所說的只言片語,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煩悶的原因。
想到自己腦海中出現的畫面,與華清風描述的別無二致,又想到華清風說的那一句愧對恩師。
他對未曾謀面的師侄們,并沒有過多的期待之心,師出同門卻見死不救,想來自己的那些師兄弟,也教不出什么好人!
“小風風,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是非對錯自有定論!
既然你說能夠為我疏通任督二脈,那就動手吧,需要我怎么配合,盡管說就是了!
你之前說的沒錯,我現在背負著血海深仇,只要找回一身強橫的真氣,至少在報仇雪恨時,能夠自保有余!”
華清風聞言點了點頭,再次拿出了一包銀針。
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開陳長安的襯衫,看向他胸口處的血色龍魂圖案。
看著那雙猙獰可怖的龍眼,好似又聽到了一聲低沉的龍吟,流露出了一種心有余悸的眼神。
“小師叔,在您的任脈上淤堵了七個穴位,分別是華蓋,紫宮,玉堂,膻中,中庭,鳩尾,巨闕,全部在胸口上!
在我為您施針的同時,您老人家需要配合我,默念師門中的練氣決,以自身真氣沖破任脈!
只要我說停,您老人家必須馬上停下來,因為我擔心您煞氣外放!”
看到陳長安點頭答應,華清風還是有些緊張。
為了節省時間,為了增加成功的可能性,也為了親眼見證武道宗師的誕生。
他全憑感覺取穴施針,盡量避免自己對上血色龍魂那種猙獰可怖的眼神,卻沒有注意到龍眼在慢慢變紅。
就在這時,親自主刀做完了子宮切除手術的劉棲元,急匆匆地推開了更衣間的房門。
“陳先生,華神醫,您二位還是先躲一躲吧,秦家秦滄浪來啦!
那可是武道宗師,能一人壓一城的存在啊!”
華清風聞言大吃一驚,并未注意到龍眼怒睜,煞氣猶如潮水般涌動。
下一秒鐘,當他感受到了煞氣撲面,還沒等開口喊停,就被向四周擴散的煞氣拍在了墻上!
而刺入陳長安胸口處的七枚銀針,就像是出膛的子彈般,彈射而出。
射進了他頭頂上方的水泥墻面,消失不見!
“一人壓一城?也許他很了不起,但我未必看得起!”
此時的陳長安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眼神之中充滿了無窮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