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三年壽元
南華仙撫須感嘆。
“可惜了,即便是這乾坤丹,也只能為張角道友再續(xù)命三年。”
哐當(dāng),
門外傳來一聲響,
是張寧!
她驟然聽到南華仙說父親只能再活三年,不由站立不穩(wěn),碰倒了門外裝飾用的花架。
張角臉色頓時一僵,
南華仙也是尷尬莫名。
兩人雖是神仙中人,但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將注意力維持在四周,那樣太累了。
尤其是,兩人還身處相當(dāng)之安全的環(huán)境的時候。
更何況,張寧還偷偷運用了法術(shù)掩藏了身形。
張寧之所以潛行在門口,是有原因的。
她見父親醒來,本是非常之高興,
即便很突兀地被使喚去取書,也并沒有想太多。
可當(dāng)她找到張角指明的那一本書籍之時,
張寧頓覺不妙。
她太了解自己父親的習(xí)慣了,
這本書記錄的乃是大漢各地的奇花異草,以張角的性格,這種書翻閱一遍,就不會再看第二遍。
因為一遍了解了,已然足夠。
張寧當(dāng)時如何還不明白,這只是父親為了支開自己的借口,
再結(jié)合父親開壇做法,
以至于吐血昏厥,
他支開自己,究竟為何,張寧一驚,心中難免胡思亂想。
這不,
隨著她施法在門外偷聽,
果然讓她聽到了難以接受的真相。
她的父親,大賢良師張角,竟然只剩下三年壽元!
“父親,這是不是真的?”
張寧滿目含淚,沖進臥室,撲到張角床前,她的眼中滿是奢望,奢望父親和南華仙告訴自己,剛才他們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與自己開了個玩笑。
看著如此姿態(tài)的女兒,張角本想隨口編一句謊言,
可想著女兒終究要學(xué)會長大,
自己已然沒有太多的時間能夠陪伴,
話到嘴邊,卻又怎地也說不出口。
最終,張角無奈沉默下來,
沉默便是默認。
張寧再也忍不住,她放聲大哭起來。
張角將女兒摟入懷中,輕輕地揉著張寧的小腦袋,就像張寧小時候哭泣時那樣。
他何嘗不想陪伴女兒一生呢,
看著女兒長大,結(jié)婚,生子。
聽說劉莽在洛陽過得不錯,很得漢帝賞識,還與前太尉交好,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女兒的那點小心思,張角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
之所以遲遲不讓女兒去洛陽尋那小子,
也是一顆吃醋的心在作祟,想著先晾那小子幾年,再看看他的品性。
張角很想做一個普通的父親,
但他做不到,
他無法做到在整個大漢都會面臨災(zāi)難的時候,自己明明有能力,卻無動于衷。
他得為天下生靈做一點事,那是他作為讀書人的良心。
“咦?”
本來,見一副父慈女孝的場景,南華仙是不忍打擾的。
甚至,要不是為了時刻觀察張角身體情況,他可能早已告知離去。
無法離開,又見不得這種離別之苦,南華仙只得將精神力集中在房屋之外,
而這一集中精神,他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蹊蹺的地方。
有三位,應(yīng)該是張角門下弟子打扮的人,
此時正鬼鬼祟祟地在張府之外探頭探腦,
既是想了解張府內(nèi)的情況,又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人。
“張角道友,府外那三個,可是你的弟子?”
南華仙生怕這三人會趁張角虛弱,對張角不利,于是沉聲問道。
若是那三人真要對張角不利,那么他南華仙縱然不想再碰紅塵因果,卻也不會袖手旁觀,
必定讓他們知道,道家也有雷霆殺機!
張角聞言,又見南華仙凝重的神情,
他當(dāng)下閉目凝神,通過道術(shù)感知到府外三人。
為首之人乃是他的弟子一一馬元義。
馬元義,劉莽前世史書記載中的黃巾大方首領(lǐng),
黃巾起義提前,也與此人被殺有關(guān)。可謂是推動了歷史車輪的人物。
他是去年剛剛拜入張角門下的,
張角覺得此人姿容不俗,談吐不凡,一言一行不同常人,為人處世更是落落大方,儀態(tài)萬千。
當(dāng)然,他早已看出此人或許另有來歷。
但張角沒有太在意,
既然對方愿意奉自己為師,且平日里跟隨自己,救助受苦黎民,便也隨他去了。
今日,他要作甚?
“馬哥,你說主家到底會不會派人來啊,要是不派人來,我們又被大賢良師給發(fā)現(xiàn)了,那可就糟糕了。”
馬元義眉頭一皺,他怒目一瞪,威風(fēng)凜凜,
頓時嚇得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作聲。
“這些事情,不用你們擔(dān)心,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就行了。”
馬元義通過緊急渠道,傳信出去,想來主上那邊應(yīng)該會重視的,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
話音才落,
街角處轉(zhuǎn)來一輛馬車,馬車上方有著特殊的雕飾。
馬元義眼睛一亮,他大步迎了上去。
“馬元義見過主家使者。”
馬車停下,從車上下來一人,
此人身高八尺,衣冠楚楚,氣度不凡。
他見馬元義行禮,連忙上前兩步,托起馬元義。
“馬兄不必如此,你我二人為同僚,皆為主上辦事,不必如此客套。”
說罷,
那人又端正衣冠,面色嚴肅地看向馬元義,
仿佛是在代替那所謂的主上詢問:“不知,先前你動用緊急傳訊,信上所言可否是真?”
馬元義也正色回應(yīng):“千真萬確。”
“大賢良師張角,開壇作法,占卜天機,而后吐血三升,昏迷不醒,臨昏迷之前,他大喊蒼天已死。’
馬元義的描繪活靈活現(xiàn),
讓對面那人面色不停變換,最終,那人卻是喜上眉梢,長舒一口氣。
“哈哈哈哈,太好了,馬兄,你此番是大功一件啊,回頭我必呈報于主上,為你慶功!”
馬元義聞言大喜,他深深作了一揖:“多謝袁兄。”
張角通過太平虛鏡之術(shù),
已經(jīng)將馬元義與他口中袁兄的一言一行收入眼底,
眼看著他們逐漸走向張府,
張角嘆息了一聲,睜開雙眼。
“寧兒,去,打開府門,將你馬元義師兄引進來,告訴他,為師在書房等候。”
張寧聞言站起身,擦擦眼淚,走了出去,
她心中雖然疑惑,但對于父親的要求,還是盡全力去做。任性,不存在的。
“南華道友,還請暫時回避一番,
門下劣徒請了外人過來,我怕是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
南華仙自無不可,只要不是來刺殺張角的,他都無所謂。
當(dāng)馬元義引著袁晨來到張府門口,
張寧正好將大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