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風說了喂倒是沒有騙我,對我好到我一度覺得他還沒有出戲,不過每天被當豬養(yǎng)的快樂日子誰會嫌長呢,我也就沒有提醒他。
不過就在我一路順風順水的時候,生活給我來了個急剎車——裴南風要參加一場宴會,他要帶我去。我看看我這“滿身橫肉”,這他喵的不是公開處刑嗎?可是宴會又是擴展圈子的大好機會,不去實在可惜。于是我思前想后餓了三天之后,終于穿上禮服跟著裴南風去了。這不是他第一次帶我參加這種活動,如果說我一開始還有點生澀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駕輕就熟了。一如既往的,以他秘書的身份。
流程就是那么個流程,但是這一次出現(xiàn)了一點點變故——唐佳,那個讓我自嘆不如的女人。
上次屬于偷看,多少不太光彩,我也不會傻到去問裴南風那女的是誰。今天終于從他們說的話以及旁人的交談中,知道了她是誰——海盛集團的大小姐,裴南風的發(fā)小,也是裴南風公司的合伙人。這種關系下再熟也正常,可是熟到上來一把拽走裴南風就不正常了,尤其是她還渾然不覺有何不妥。
聽她跟裴南風說話,也是一口一個姐姐,家世使然,她是真的活到瀟灑肆意了。也許是知道她的秉性,裴南風只是抬眸冷了她一眼,也沒有過多的拒絕。除了不動聲色地把胳膊抽了回來,可是架不住她又自然而然的挽了回去。
“姓裴的,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里,你要來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和你一起來不好嗎?”
“你這樣別人會以為我們關系不好,會影響我們公司發(fā)展的。”
“那邊是上次提到的王總,走吧我們去見見。”
裴南風被她拉著走,剛轉身準備跟我說話,我已經(jīng)自覺地點頭行禮,“裴總請便。”畢竟我現(xiàn)在是他秘書的身份,秘書對老板的決定,有什么質疑的權利呢,這點我和裴南風顯然都知道。
“好了好了快走,如果因為你磨蹭耽誤姐姐掙錢,看我不打死你。”裴南風還是被她拉走了。
沒有裴南風的引薦,我也不好貿貿然去與誰攀談,只能無聊的到休息區(qū)坐一會兒。坐著坐著,眼睛總是控制不住的往他的方向看。又是和那天一樣,遠遠地看著他和別的女生站在一起,大大方方的和別人談笑風生,親密無間。心里有一點點不舒服,可是又無可奈何,那才是他的圈子,是和他一樣的人不是嗎?有一個隱形的圈子環(huán)住他們,他們在圈子里面,我在圈子外面。
鑒于我還有幾分姿色,在坐著的過程中,有人來邀請我跳舞。直接拒絕又不合適,裴南風也沒有回來的意思,我就答應了。雖然是很禮貌的跳舞,可是當別的男人的手微微放在我的腰側,我還是感覺很不舒服。我強忍著接受兩個人的邀請?zhí)藘芍瑁驮僖沧蛔×恕?墒俏矣植荒馨雅崮巷L拋下自己走,沒辦法我只能去洗手間避難。
我在洗手間呆了快一個小時,服務生問我“女士,您有什么不方便嗎?我可以幫您什么嗎?”我才出來。我不知道具體是被什么事情鬧的,我只知道現(xiàn)在不開心,非常的不開心。
“你去哪了?”我剛走進宴會廳就被裴南風瞅見,他徑直朝我走來,唐佳與他形影不離。我能聽出他言語中的關心,因為他之前每次都囑咐我跟緊他,宴會人雜我自己不安全。可是我在生氣,我剛才和別人跳舞的時候,他為何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男人碰了我的腰,他根本就沒注意。可是轉念一想,他哪有時間一直看我,他不知道的事情我在心里生悶氣怪他,屬實有點矯情有點無理取鬧。
心情很復雜,我既不想跟他多說什么,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我身體不太舒服,想先走了。”
“哪里不舒服?”他伸出手想拉我,被我提前躲開了,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沒有繼續(xù)上前,做些不符合身份的舉動。
“我送你回去。”他理了理袖口,剛想回頭跟唐佳說什么,唐佳就堵了他的話,“剛好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出來取了車,參加宴會都是有司機開車的,禮儀上賓客應該坐在后排,為了不讓座位尷尬,我直接就坐到了副駕駛,把后排留給了他倆。
唐佳在后排跟裴南風說話,裴南風倒是沒怎么搭話,但這絲毫不影響她說話的興致,“司機,先送柳小姐,稍后送我和裴總去參加一個聚會。對了柳小姐你住哪里?”
這就cue我了?我住哪里,我能說我住裴總家里嗎?我睡裴總的床?我正猶豫要不要說我的房子地址呢,裴南風先說話了,“什么聚會?”
“景淵啊,景淵前幾天回來了,他叫我們去他那聚聚,這不今天剛好有時間。”
景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的房產(chǎn)證上之前的名字,看來又是他們的發(fā)小圈了。我有點慶幸沒有說我的住址,差點一下就全繃不住了。
“改天,我先送她去醫(yī)院。”沒給她反駁的機會,裴南風直接對司機說,“送唐小姐到麗江別墅。”
看來裴南風說一不二也不止是在我面前,驕縱慣了的唐佳,聞言也沒有再與他抗爭,司機就更不敢了,加快速度把唐佳送到了慕景淵家。
“到后面來。”裴總發(fā)號施令,在外人面前我自然是不會違背他,于是乖乖地坐到后面去,然后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還有外人在呢,我又不好用力推他,又怕他做什么羞人的事,只能用眼睛瞪他,一邊看不見的右手在暗處掐他的手腕,警告他快放開我。
“哪里不舒服?”他語氣關切地問我,我甚至懷疑我正掐的手腕不是他的。
哪里不舒服,心里不舒服,能說嗎?“肚子不舒服,幾天沒吃飽飯,餓了。”
“呵。。。。。。”他猛地一下笑出聲,手指捏了捏我的耳朵,溫柔地哄我,“一會兒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裴南風做好了飯,我卻沒有吃的欲望,看著他居家的樣子,是別人從來沒見過的,只屬于我的樣子,我就有了別的想法。
“裴南風,我想。”
“嗯?”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是什么意思。幸好他的腦回路短,幾秒就反應過來了,但是卻滿目吃驚,沒想到我今天如此主動。而且主動的很奇怪,不是柔情似水的誘惑,而是像逼人上戰(zhàn)場一樣的命令語氣。
“吃完飯洗了澡,晚上再?”盡管我很奇怪,他也沒有笑我或者直接拒絕我。
“現(xiàn)在,要。就在這里,沙發(fā)。”
他微微起身,雙手撐在我的兩邊看著我的臉,在他的動作下我咬牙忍著不要叫出聲,他擦掉我的眼淚,全擦在我的嘴唇上,“今天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不開心?”
為什么不開心你不知道嗎,你問我?我吃醋了行吧!我用力推他,“你起來,我現(xiàn)在不想了。”
“煙煙,你說要就馬上要,說不要就馬上不要,你這個小自私鬼。”他寵溺地笑。
自私,是我太自私了嗎?是我有了該死的占有欲嗎?說實話除了親密的時候,其他時候就算他站在我眼前,我也覺得失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落到爭風吃醋的地步了嗎?他的話或許是無心,卻引發(fā)了我腦子里一連串的自我拷問。但是腦子里歸腦子里想,嘴上是不能吃虧。“我不自私。”
“嗯,煙煙是女王,這不算自私。”
哼,這不僅說我自私,還說我霸道。
我的手指輕輕描摹他好看的眉眼,他的眼眸此刻也因為染上幾分情緒而越發(fā)晦暗不明,我從他的瞳孔里看見我的臉,他的眼里只有我。該死的我也一定是個變態(tài),我竟然有種想把他的眼睛挖下來的沖動,我也不知道挖下來要干嘛,但是就是想要。“叫老婆。”我學著他。
他對我的壞心思渾然不覺,低笑看著我,“老婆。”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兩個字,他又笑著溫柔地攏了一下我的頭發(fā),“煙煙,我愛你。”
“煙煙,我愛你。”他又說一次。
我莞爾,我怎么那么笨,男人在床上,哦不沙發(fā)上的話怎么能信呢。
差點累死我終于結束了,他抱著我去洗澡。
“煙煙,你有什么話跟我說嗎?”正幫我洗頭發(fā)的他問我,雖然是背對著他,我還是緊張了一下,敏銳如他看出什么了嗎?轉念一想看出來了又何必問呢,我們這種尷尬的關系,縱使我說我心里不痛快又有什么用呢,什么也改變不了。“我沒什么說的。”
“真的?”
“嗯。”
“那我可以吃飯了嗎,女王大人?”他拿毛巾幫我擦身體。
“。。。。。。”這是什么話,這人怎么能這么渾?我搶過毛巾裹在身上,“我不讓你吃飯了嗎,快滾。”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存僥幸地想,也許我還能再熬幾天,多待一天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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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不能共通的,除了悲喜,還有各人的命運。我這邊是錯綜復雜,難進難退,可有的人卻不像我。
胡鈺,突然要結婚了。
畢業(yè)以后她回了家鄉(xiāng)的城市工作,我和她幾乎沒怎么聯(lián)系,自然也不知道她的感情狀況,尤其是那件事在前,雖然已經(jīng)說開了不是我的錯,可是算是為了避嫌吧,再過多的關心她的感情路反而讓人尷尬,所以突然收到她要結婚的消息,我還是有點猝不及防。尤其是通知我的時候,距離婚禮只剩十天了。她最后跟我說煙煙,我希望你能來。這句話一說,我就是無論如何也得去了。
幸好林婉靜也是剛接到的通知,我心理才稍微平衡了一點。為了看能不能幫上忙,我倆提前兩天去的。
我倆開車來的,倒是沒有麻煩胡鈺去接我們,但是她還是安排好了吃和住,向我們展示了最大的熱情。雖然婚禮一切從簡,沒有太多繁雜的安排,但是作為新娘,
她要忙的各種雜事實在是太多了,熱情歸熱情,但確實沒有太多時間跟我倆閑話家常。
林婉靜結婚了自然是不能當伴娘,那就只有我,我倆一開始都以為是沒有給我伴娘的身份,這點理解起來并不難,誰知道到了才知道是伴郎伴娘都沒有具體安排。不過因為是在家鄉(xiāng)的城市辦,從小到大的朋友同學倒是來了不少。發(fā)小之間肯定更是親厚,尤其是辦事的時候,風俗習慣的作用下交流辦事肯定更快速準確,所以有那些本地的女孩幫忙,根本就用不著我和林婉靜。
我倆甚至在胡鈺從小長大的城市里逛了會街,溜了公園。我倆的工作也是越來越忙,哪怕我倆一個城市,連見面的時間都是少之又少,已經(jīng)混到基本靠網(wǎng)上交流的悲慘地步了,正好我倆有時間重溫一下以前的美好,只不過沒想到跑這么遠來重溫來了。
我倆以為直接等著明天參加婚禮就可以了,誰知道婚禮前夜,學名單身夜,快11點了,胡鈺敲了我們的門。
從畢業(yè)到現(xiàn)在兩年多了,許久不見,一旦聊開了頭就剎不住了。我倆最關心的當然是胡鈺的對象,不過她好像興致懨懨,除了了解到那個男生和她一樣也是公務員,七大姑八大姨拐了半個城給介紹的,她倆年歲相仿,那個男生家里條件還行,又是正式工作,確實是不錯的條件了。但是提到他們認識到相處的過程,胡鈺總是岔開話題,和我倆聊以前的大學生活。我和林婉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點門道來,話題也就不再涉及到她的準新郎,而是聊一些以前的趣事,只是這青春回憶起來一下就回憶到了2點多,怕小鈺休息不好影響明天的狀態(tài),才依依不舍地把她送走了。
我們三個躺床上閑聊的時候,仿佛還是在學校那個宿舍,轉眼間我們都已經(jīng)是資深的社會人了。這樣的聊天,過了今晚,這輩子怕是沒有下一回了。臨睡前林婉靜有感而發(fā)了一句,“小鈺這些年真不容易。”我還沒接話,她又長嘆一聲,“可是他大爺?shù)挠钟姓l是容易的呢,各有各的苦罷了。”
“哈哈哈。”我對她的話深以為然,于是我抱著枕頭到了她的床上和她一起睡了一晚。
第二天凌晨,我倆還是起來陪胡鈺化妝收拾,盡管胡鈺一再說不用我們倆。結婚真的是麻煩,我們七手八腳的張羅,一會兒天就亮了。
“煙煙,幾點了?”正在化妝的胡鈺問我。我看了一下時間,“8點10分,離人來還早著呢。”我昨天聽她的高中同學說他們這里是新郎11點多才來接人。
“差不多到時間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胡鈺什么意思,她就對化妝師說,“麻煩給我畫一個全世界最美的妝,女明星都比不上的全世界第一美的那種。”
大家都笑了,誰結婚的時候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化妝師也說,“放心吧,我畫過的新娘一個比一個漂亮,一會兒保準新郎來了移不開眼哈哈哈。”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我剛好正對著鏡子,不巧剛好看見鏡子里胡鈺微低了頭,勉強地笑了一下。昨天晚上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將我席卷起來。
胡鈺穿好了婚紗打扮妥當,確實讓人眼前一亮,她照了照鏡子,自己也是滿意的,終于露出一個甜蜜的笑來。“我出去一趟。”她提了婚紗向外走,大家肯定七嘴八舌的詢問阻攔,這婚紗裙擺直徑快2米,大家覺得還是能不動就盡量不要動了吧。可是胡鈺只是笑了一下,打定主意要出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身叫我,“煙煙,你昨晚是不是有話對我說?”我和林婉靜面面相覷了一眼,我想問的都忍住了,她還是看出來了,沒有白費在一個屋里睡了四年。“你可以幫我提一下裙擺嗎?”這是要帶我出去的意思?我現(xiàn)在銷售干多了,聽話聽音的已經(jīng)出神入化了。
“嗯,好。”她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拒絕她。
于是我跟著盛裝的她出了化妝間,下了電梯,來到了酒店門口。
我好像理解了胡鈺為什么要世界第一美的妝,為什么要穿著這么不方便的婚紗下來,因為她要見一個人,一個對她而言很重要的人,王成科。
他在酒店門口等她,就好像兩年前的每一天,他在教室門口等她下課一樣,只是今天他穿了西裝,而她穿了婚紗。
她在距離他兩米的地方站定,兩個人就這樣相顧無言。我替小鈺整理了一下裙擺,識相地到稍遠的地方避一避。
還是小鈺先打破了沉默,“什么時候到的?剛下高鐵嗎?”
“昨天晚上到家的。”王成科答道,他們兩個是高中同學,家都是這個市下面同一個縣城的。
“哦。”胡鈺輕笑了一聲。
沉默了一會兒,王成科說,“你今天真好看。”
“嗯。”胡鈺又笑了一聲。
“給你份子錢。”王成科拿了一個紅包上前一步遞給胡鈺,胡鈺也沒客氣接過了,“你能來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
這次換王成科笑了一下,“我肯定會來的。”
又沉默了一會兒,他倆默契地相視一笑,胡鈺說,“婚禮快開始了,你留下來吃飯吧,”說著她晃了晃手,“大紅包。”
“飯就不吃了,我還得回家一趟,下午的高鐵。禮也隨了,你我也見了,這婚禮就算是參加過了哈哈。”
“下午就回上海嗎?怎么樣,在上海有沒有混出個樣來哈哈?”
“哈哈哈,現(xiàn)在還沒有,但是我在努力。”
“哈哈,我相信你。在那也別太拼了,注意身體。”
他們兩個對著笑了一會兒,或許是笑累了,也可能是真的無話可說了,王成科先說,“那我走了?”胡鈺笑看著他點了點頭。王成科搓了搓手指,又抬頭看著胡鈺的眼睛,面上是微笑的表情,可是那眼睛里一點笑意都沒有,是堅定的認真,“胡鈺,祝你幸福快樂。”
“我會的。”胡鈺以同樣的表情回給他。
“那好了,你快上去吧,別讓人等著急了。我看著你上去。”
“我看著你走吧。”王成科的最后一句,被小鈺這一句給撞上了。
兩個人又是一笑,王成科又說,“這次你先走吧。”
“好。”胡鈺朝他笑出一個最大的笑容,我從來沒有看胡鈺那樣笑過,從來沒有。
胡鈺轉身,調整不好裙擺有點扭了,我看他們說完了趕緊干我該干的事來,結果在我跑到之前,王成科先蹲下身幫她把裙擺整理好了,他提著后面的拖尾遞給了趕到的我,朝我笑了一下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我可笑不出來,但是我也給他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禮。
我提著裙擺扶著小鈺往回走,看了全程的我,以為小鈺一轉身就會哭,但是我怎么也沒想到小鈺好好的,是我哭了滿臉。
我一直以為我最堅強,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是最弱,最愛哭的一個。連我一直以為最柔弱的小鈺都比我堅強。
結果小鈺還得來哄我,“煙煙,你為什么哭,我今天結婚的好日子,你不許哭了哈。。。。。。”她竟然扯了頭紗給我擦眼淚。
我為什么哭,反正我看著他們倆那樣像好久不見的朋友那樣聊天我難受,我看他倆對著笑我心里堵得慌,看著他穿著西裝來參加她的婚禮,看他彎腰給她撿裙擺,我就是忍不住想哭。
“對不起,小鈺對不起,我害你們走錯了,對不起。”我努力地想不哭,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煙煙,兩年沒見你怎么越來越傻了,連我都想明白了,你反而迷糊了嗎?”小鈺始終保持著清淡的笑容,“不是走差了,是我們本來就不在一條路上。”
“那你還愛他嗎?”
“愛,但是我現(xiàn)在要結婚了。”
“我昨天就想問你了,你是不是不想結婚,你能不能不要將就?”
“煙煙,實話跟你說吧,我沒有將就。將就最起碼是一種類似于不愿意的感情,可是我現(xiàn)在沒有感情,一點感覺都沒有,就是到年紀了該結婚了這么簡單。結婚不就是個流程嗎?”
“那這個婚結來干什么,你跟我走,我們不結了,不結了。”我一手抓著她,一手按著電梯一樓的按鈕,想帶她下樓,帶她離開這里。
“煙煙,你這是要搶新娘嗎?哈哈哈,前男友都沒有搶新娘,結果被你搶走了。”她看我沒有跟她玩鬧的興趣,也就不再開玩笑了,“煙煙,我真的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越來越像個小孩子,可怎么辦才好?什么樣的王子才能保護我們煙煙小公主呢?”
電梯到了,我賭氣拍開她的手,她又拉上來,進屋之前她頓了一下腳步,特別認真地跟我說,“煙煙,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一定要過好你的一生。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就一定要抓住他,因為喜歡本身就是一種幸運,不是誰都有的。你把這話給我記死了。”
婚禮流程也很簡單,一切能省的都省了,司儀問話那里是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聽到他倆都說“我愿意”時候,我背過身悄悄抹了一下眼淚。
看著胡鈺輕輕地挽著新郎的胳膊挨桌敬酒,那笑容帶著點或真或假,或做合適的選擇,或向生活低頭,或終于放棄掙扎選擇了將就。我既為她放棄追尋而難過,又為她能停止奔赴而開心,因為她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坦然從容,心安理得。就算她放棄了一切,她沒有放棄她自己,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的一生算是暫時有著落了。我并不是一個傳統(tǒng)的真把結婚當成是人生必經(jīng)的程序的人,我相信單身也可以過好這一生,不必非要把人生的指望都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我這樣想是在完全理性的情況下,可是耐不住身邊一個個人都結婚了,這就到了考驗心態(tài)的時候了,若是完全單身可以安慰自己我單身我自由。可我現(xiàn)在說雙不雙,說單不單的,啥也不是。
我喝多了。我很難喝多,就是喝多了也不會承認,但是我現(xiàn)在承認我喝多了。我沒鬧事,除了蹲在化妝間的柜子里哭,林婉靜怎么拉我都拉不出來,然后給我擦著眼淚,陪著我蹲了兩小時。
我不知道我是為什么哭,為誰哭,甚至我醒酒以后都不記得我哭了。林婉靜除了嫌棄地瞪我一眼,倒是沒有告訴我我那天丟人到了什么程度。
我倆踏上歸程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再過三天就是我的生日,再過七天就是裴南風的生日。
胡鈺說“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就一定要抓住他,因為喜歡本身就是一種幸運,不是誰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