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應該穿什么衣服，快給我點建議。”我對著鏡子試了幾件都不滿意。
“約會?可以啊，柳夢煙”林婉靜一臉的姨母笑。“去哪約會?”
“海洋館。”
“噗，”胡鈺早上有喝水的習慣，一口水把她嗆得直咳嗽。“那不是中學生約會的地方嗎?”
林婉靜特別嚴肅地說，“胡鈺你別亂說，”轉而又笑起來，“小學生也去哈哈哈哈。”然后她倆哈哈大笑，較勁似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跟你們沒話說。”我白了她們一眼，繼續試衣服。
“煙煙，其實海洋館也沒什么，哈哈哈，去哪都一樣哈哈哈，主要是和誰在一起，咱也不是看魚看風景去了哈哈哈。”林婉靜笑的一抽一抽的，還不忘安慰我。
“你要是不笑我就信了。并且我感覺，我們就是看魚去了。”
“現在是淡季應該沒幾個人，海洋館開冷氣，你穿厚點。”還是胡鈺溫柔善良地提醒我，最后林婉靜也良心發現，幫我選了衣服，運動鞋，牛仔褲，扎個馬尾辮，看著倒是青春年少。
我到的時候，裴南風已經買好票等著了。果然是淡季，門口都沒有幾個人。
“走吧。”他說。
從小到大，海洋館來了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了，但是今天總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不知道林婉靜說的是不是對的，是因為裴南風。
一路看了好多分開養的魚，終于到了海底隧道，有點黑我有點害怕，把自己抱了抱。
“柳夢煙?”
“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他說的話顯得特別清楚。
“這么多魚你喜歡哪一個?”
哪一個，是不是用錯量詞了？我抬頭看頭頂，有大魚小魚在我頭頂游過，“這就這幾種，都是常見的魚，我沒有喜歡的。”末了我還不忘評價一句，“現在海洋館都不行，太敷衍了，隨便抓幾只魚就賣門票。”
“那你喜歡什么魚？”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魚？”我還是有點驚喜的，難道裴南風跟人打聽我了嗎？那些人與自然的關于魚的節目我都看，我還收集有魚的圖冊，玩全球開船的釣魚游戲，剛才樓下展廳里的魚我閉著眼都能說上個七七八八。
“嗯，問你喜歡哪一種？”
“我喜歡。。。。。。我想想。。。。。。嗯，各種各樣的都看點兒，要說到喜歡的話，比較稀奇的少見的，或者我沒見過的我都喜歡。”我此刻肯定神采奕奕，眉飛色舞的，長這么大還沒有人了解過我的愛好，跟我討論魚呢，“這海底隧道太假了，要是有真的海底隧道就好了，我好想真的去看看海里都有什么魚。”
哎，裴南風怎么不說話了？我是不是聊到自己喜歡的話太多了？“那你呢，你也喜歡魚嗎？”
“不知道。”
不知道算什么答案？
“如果海里的魚，你沒見過的魚長的特別丑呢？你還喜歡嗎？”
“我就是看個熱鬧，長個見識啊。”
“所以你喜歡的還是長的好看的，或者說長的好看的都喜歡？”
我認真想了想，我最感興趣的鯛魚目確實是平均顏值最高的了，其中紅雀尾鯛和虹刺鯛更是顏值的王者，“好像是哦，我喜歡好看的，對了，我想起來我最喜歡什么魚了，大西洋旗魚，長的超炫酷，身體在陽光下有虹光，稀有難釣，我看他們開船去海釣，釣到過大西洋旗魚，不過可惜了，他們當時就拿刀劃了吃生魚片，最鮮的海鮮。”
“那如果是你，是吃了還是養著？”
“它只能在海里活，不過我也不舍得吃它，應該會拍個照片炫耀一下，再放它回海里吧，畢竟它屬于海呀，它在海里才自由。”
“好看的都喜歡，但是都沒想過占有，就只是喜歡遠看，是這個意思嗎？”
“嗯。。。。。。差不多吧。”
他低笑一聲，“和我猜的一樣。”
“嗯？你猜什么？”
“沒什么。”虛假的海底隧道不長，一會兒就走完了，出來猛一下光線變亮，我暈的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站直，前面就是休息區，他說去休息區歇會再繼續走吧，我說好。我還有點暈，他自然地拉了我的手往前走，我看著握著的手，哐的一下就不暈了，這就。。。。。。拉手了？我們真的是在約會嗎？難道林婉靜說的是對的，約會約的是人，不是在哪？
心撲通撲通的，不是沒跟男孩子拉過手，勾肩搭背也有，但那是根本沒把他們當異性看。此時有點挺別扭的呢，要不要把手抽回來，但路途沒給我實施的機會，沒走兩步就到休息區了，海底隧道就三五個人，休息區幾乎沒人，到了售貨區他放開我，問我想吃點喝點什么。
售貨員姐姐都清閑壞了，正在玩手機呢，看見我們像看見寶貝一樣迎了上來，“先生和女士需要點什么？”我其實不太想吃，但是看電視里約會都會吃點爆米花冰淇淋什么的，我就隨便指了兩樣。明明我們一起吃飯時候挺自然的，怎么現在也是坐在一起吃東西就那么緊張呢。
“你喜歡各種各種的魚，但是不喜歡養魚對嗎？”他的話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嗯。”這飲料花里胡哨，喝一口黏膩膩的，“你喜歡養魚嗎？”
“原來不養，但是說不定以后會養。你覺得我要是養一條旗魚，能養活嗎？”
“你還挺有夢想的，海魚怎么養？它的海水環境，它的食物鏈，它的活動空間你都提供不了啊。”
“如果我好好養呢？”
“這不是好好養的事呀，風哥。還有養魚不能養一條，你看海洋館養鯊魚什么的都至少兩條，因為一條鯊魚有危險，它餓了會吃人，但是兩條，他們都會有忌憚了，只要另外一條沒有暴動，它就不敢動，結果形成了互相制約，反而很安全，這是英國一個動物學家講的，叫喬治什么，忘了。”
“如果我只想養一條呢？”
“養一條肯定會把魚慣壞的，不過其實我不建議你自己養魚，你看哈，魚都在海里，只要你心里有海，魚不都是你的嗎？何必費心專門養一條。”
“你倒是聰明。”他搶走了我的爆米花。
“其實我下輩子想當一條魚，無視環境，在四大洋里溜一圈，我從生開始游，一直游到死，去看看地球到底有多大。”
“別人也抓到你吃生魚片呢？”
“我這么聰明怎么會被抓，我不咬魚餌不就行了，那些人要是到太平洋里電魚也太猖狂了吧。我要是當了魚，我還叫柳夢煙，夢和煙都是抓不住的。”
他喝了一口飲料，想了半天說，“嗯，是不好抓。”
接下來又逛了一會兒，都挺沒意思的，但是有個人跟你搶爆米花就不一樣了，我倆鬧著鬧著就到出口了，門口專門有個小超市是賣紀念品的，裴南風問我要不要帶點什么，旁邊的導購姐姐都是銷售精英中的精英，一看裴南風猶豫馬上走過來，“先生，給你女朋友買點什么呢，我們這什么紀念品都有。”我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出來了，“風哥，以你的智商就不要交這種智商稅了。”
“可是我真的想買兩個鯊魚掛件紀念一下。咱們一人一條，相互制約。”
“200塊錢一個，你把400塊錢給我，我現在可以給你扮演鯊魚。”
“超兇的母鯊魚嗎？”
這人怎么這么欠揍呢？“嗯超兇，咬死你那種。啊嗚。。。。。。”
我們倆一路打鬧，竟然真的有點談戀愛那味兒了，美中不足就是，他沒有再牽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