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客棧外,玉離心低聲詢問身旁的兩人道:“就這里如何?”
得了他們的回應,玉離心提腿走了進去,掌柜遠遠地咧開了笑臉迎了上來,不等他問玉離心直接道:“住店!”
那掌柜眼尾堆起褶子,摩拳擦掌道:“客官,鄙店是百年老店,價格實惠,童叟無欺,所以客官你們是想要上等房間還是中等房間啊?”
玉離心冷笑道:“我們需要三間中等房。”
“誒,姑娘啊,你看你們身嬌肉貴的,這中等房怕是不適合你們,不如就住上等房吧?”
玉離心心里忍不住譏諷,道:“掌柜的,我怎么聽起來覺得您這中等房倒像是下等房,我們這種女孩子家住不了?”
掌柜皮笑肉不笑道:“姑娘,你這就不對了,我這不是怕你們休息得不舒服嘛。”
玉離心挑眉,一臉戲謔的神情:“哦,是嗎?那就多謝掌柜替我們考慮得如此周到。”隨即她又皺眉道,“可是掌柜的,我們沒錢啊,我聽得出掌柜您是如此憐香惜玉,不如您就收我們中等房的錢讓我們住上等房吧?”
那掌柜本來就是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不平常,想訛詐他們一番,卻不曾想反背他們套路了,不過這掌柜也算是閱經眾多客人,裝模作樣地拿了那登記的冊子翻了翻,無奈且無辜的說道:“哎呀,姑娘,真的不好意思,這上等房只剩一間了。”
哼,這掌柜以為他們是一起來的,這一間房他們不會要的,可是這玉離心從不依各種各樣的套路行事,她道:“一間也好啊,多謝掌柜了,掌柜您這么善良,我們要是拒絕了您的好意就是我們不知禮數了。”
掌柜默默翻了個白眼,心道:“禮數個屁,你這女人就是臉皮厚。”
此時,他們身后又有人進來,掌柜見玉離心還在僵持著無奈只得同意。玉離心轉過身問道:“慕姐姐,葉公子,你們各選一間吧?”
一時間兩人猶豫不定,玉離心看著他們相互推讓有些煩躁,漠然地直接安排:“既然葉公子身上有傷就住上房。”
“額,啊?”葉晚笙不是一般的的疑惑,這掌柜的不是都說了嘛,讓她們住,怎么最后卻讓他這個男人住上房了?
他本想推辭,可玉離心和慕錦瑟已經率先朝房間的方向走去,無奈只能去了她們樓上的上房。
玉離心進了房間關上門,來到了桌前呆坐了半晌。
無意間一回過神來,才發現后背處傳來的痛感是如此強烈,當時場景下,她的注意力都在林月琴和柳青青身上,這又快又急的一擊讓她根本想不到到底是誰打的她?
兩只手都忙著拉人,又趴在地上,她無暇顧及不到后背,只是若真是那道目光的主人,這么好的機會,如何又不下死手?
思考無果,她在乾坤袋里翻了許久,才把她娘給她備好的消腫止痛的藥找出來,她背對門口,衣裳半褪,一側目就能看到蔓延到肩膀上的那一大片青紫,不禁暗罵出聲道:“哪個混蛋?竟敢偷襲本族長!”
她剛倒了藥水在手心往肩上揉去,門忽然間被推開,葉晚笙拿著暗飛聲快步走了進來……
玉離心目瞪口呆,葉晚笙呆若木雞,這場景、這情況……后背……這氣氛實在是有些尷尬。
葉晚笙在剎那間反應過來,連忙低著頭快步走出去,不料他太過慌亂竟然一頭撞在門框上,發出一大聲悶響。
或許是被驚得對疼痛的感覺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同手同腳地就捂著頭落荒而逃。
住玉離心隔壁的慕錦瑟聞聲而來,玉離心也顧不上疼痛,立即拉好衣服,迎了上去。
慕錦瑟道:“小笛,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玉離心內心暗潮洶涌,他應該沒有看到什么吧?她剛剛也只是扒開肩膀下的一部分,并且她還是側著身體上藥的,應該看不到什么吧?應該不會看到吧……?想著想著她自己也不確定了。
慕錦瑟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玉離心回過神道:“啊?沒,沒發生什么事啊!”
她這反應令人懷疑,慕錦瑟審視著她:“真的沒有嗎?那么晚笙怎么會跑得如此狼狽。叫了幾聲都不理。”
“沒有吧?”玉離心不確定的回答。
慕錦瑟疑惑地問道:“小笛,你是不是又針對晚笙了?”
這會換玉離心審視她了:“慕姐姐,我經常針對人嗎?”
說真的,她問這句話沒有惡意,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些什么缺點,不然怎么成為一個無懈可擊受人愛戴的好族長。
而顯然慕錦瑟誤解了她的意思,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道:“沒……沒有啊,你只……只是經常針對晚笙而已。”
玉離心狐疑道:“慕姐姐,你怎么了?”
“啊,沒有,沒有……”慕錦瑟心里有狂風惡浪掠過,雖然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可她從不敢自詡非常了解玉離心,特別是她突然認真的神情,真是讓她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真讓人害怕。
慕錦瑟故作鎮定地笑道:“啊,你是不知道他剛剛跌跌撞撞的,像撞了鬼一樣,我不是怕是你也……”
玉離心打斷她道:“慕姐姐,你回去休息吧,鬼遇了我怕是也要繞著走,不必擔心。”
慕錦瑟回了自己的房間,久久不能平靜,心想小笛今天的樣子真恐怖。
而樓上的葉晚笙也還沒有冷靜下來,因為他也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到什么?也不敢回想剛剛的情形,他怕自己真的看到了什么,但他真的只是想把暗飛聲還給她。
因為這小小的風波,兩個人都心緒不寧,難以入眠,玉離心翻來覆去大約只睡了一個時辰,最后被一個夢驚醒。
——關于亂世預言的夢,這些年她偶爾也會夢到一些關于這個預言的事,但那些夢里的人時而是男人時而是女人,要么就是沒有臉,可是這一次夢里的人一轉身就直接把玉離心從夢中驚醒,因為那竟然是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