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嘩啦啦大廈傾?
本來,荒王手上并沒有什么實際證據(jù),他都被荒王折騰的快要去層皮了。
這下可好,荒王現(xiàn)在捏著他的親筆信啊。
親筆信是什么,那就是親筆的供狀啊!!
要是這玩意呈到國主面前——
國主若是有心懲戒的話,二皇子沒什么事,自己可能就是那個倒霉的背鍋俠,免職都算是輕判了。
荒王鐵證在手,李昂小可憐更得任由他揉搓捏擰了。
這真是——
“快樂”加倍啊。
李昂在心里把荒王從里到外不重樣的罵了五百遍,但是他還是努力讓自己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
畢竟,談判嘛,風度,還是要的。
曾經(jīng),父親教導過他:張牙舞爪,是心虛的表現(xiàn)。
誰先示弱,誰就輸了。
令人難捱的一段沉默過后,是荒王先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之前在宗學崇文館,聽你府上的人來替你告假,說你那舊疾又犯了,我可很是擔心。特意去貴府探望,誰知不巧,那時沒能見到。現(xiàn)在見你,神色如常,舊疾也沒發(fā)作,想必,是已經(jīng)痊愈了。這不日,你便可重回宗學崇文館了吧。真是可喜可賀啊。”
“真是承蒙殿下掛念了。這治病,不能只治標不治本。我現(xiàn)在沒發(fā)作,不代表我一時半會還是這么好。這什么時候發(fā)病呢——誰也說不準,接下來,我自己這身子骨會如何,我自個兒,也是沒譜的很。”
李昂定定的看著荒王,隱含的威脅意思表達的很明顯。
“聽這話,李兄你是在家告假呆著呆出滋味來了啊——”荒王狡黠的眨了眨眼,“這養(yǎng)生固然不錯,可是太過小心翼翼,也不是什么好事——這頭一件——這缺課缺得太多,不是很好補啊——”
“這補課嘛——不成問題,”李昂坦然笑道,“這人活著,舒心最重要。我病了的這些日子,我也仔細想了想。就我這身體,這不能碰那不能吃的,得活得精細點,仔細點。這去宗學崇文館當皇子隨侍的差事,好雖好,可是,也得量力而行。我自認不才,沒那個本事服侍左右,還不如趁著這次機會,退而讓賢。”
“你舍得這個位置,你父親舍得嗎?你父親,能容許其他人代替你成為皇子的心腹?皇子身邊的侍從的職位,可是有不少人盯著呢。”
李昂漫不經(jīng)心狀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好整以暇,“我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他們老人家的事情,不能光指望著小輩們?yōu)樗麄內(nèi)テ床皇牵麄儯矐?yīng)該靠靠他們自己了。畢竟——”李昂刻意抬眼,直視荒王,目光直接,毫不露怯,“我心中,對殿下這樣肆意快活的人生,也很是向往。這案牘勞形,若是能向殿下一般,不被外物所擾,身隨心動,也是樂事一件嘛。”
荒王臉上,斂去了大半笑意,“你以為你現(xiàn)在出招以退為進對付我,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是誰開始先出招,沒什么大不了。
李昂裝傻道:“我只是近來實在是身體不適,想要休整,怎么能和‘對付殿下’這么大的罪名扯到一起。殿下可不要嚇唬我。我啊,因為前幾日的事情,實在是床都下不了。雖然將養(yǎng)得現(xiàn)在勉強能下地了。大夫說了需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我這身子虛,也不能做太過勞心勞力的差事。所以,只是自己想要躲懶。還請殿下,千萬不要對我有所誤解。”
“你倒是乖覺。刻意回避我的話,可惜,聰敏反被聰明誤,你是真的想多了。我對你,并沒有什么別的惡意。只是——單純的想要親近你罷了,以前你亦步亦趨的跟在二哥身后,多余的眼神都沒給我一個。我好不容易能和你親近些,你又要舍我而去——”
親近?
李昂心里對荒王這假的要命的說辭回了一萬個“呸”。
我看你是喜歡捏著一個人把柄,慢慢的,一點一點折磨他的感覺罷了。
“哪有,我對殿下一直是心存敬畏,恭順有加的。怎么敢怠慢殿下,殿下說的這‘一個眼神都不給’,我真是,絕不是有意為之。殿下這么說,我真是萬死難辭——”
“萬死就不必了。只是。我真的,還沒和你親近幾天,你就要走。我這心中,著實是不舍啊。”
“若殿下說的親近,是捏著別人的軟處刻意捉弄的話,那我無福消受殿下的親近。殿下,沒有人喜歡當被捉弄威脅的那一方的。我雖不才。但好歹父親還是一國左相。我有沒有提什么過分的要求,只是想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我若是去向國主申請辭官,國主就算是看在我父親為安國兢兢業(yè)業(yè)的份上,也不會不答應(yīng)這點微不足道的人之常情的請求的。”
“你想躲起來一走了之?你就不怕我把你這親筆信面呈父王,到時候,你別說辭官了事了,恐怕你們左相府得跟著二皇子一起吃掛落,落個嘩啦啦大廈傾了。”
“小人不才,建議殿下還是不要這么做,國主是忌諱皇子朝臣有所私交,但是他同樣對兄弟之間相互使絆子沒什么好感。殿下把信交出去,只怕受斥責的,不止是二皇子。至于小人——小人父親,還是一國左相,小人自身,惡疾尚未痊愈。國主仁心之國,賢名在外,想必,不會給小人太重的懲罰。至多,就是免除小人侍學的身份,再挨上幾板子。左相府,應(yīng)該不會因此,就落個嘩啦啦大廈傾的。倒是謝謝殿下為左相府擔憂了。”
“看你這話說的。”荒王不屑的微微撇嘴,又轉(zhuǎn)瞬擺出一副略略受傷的可憐兮兮的樣子道:“說的我好像剛剛是威脅你,詛咒左相府似的。我也不是拿著那信威脅敲詐你的小人。我只是借著那東西的由頭和你拉進點距離,被你說成刻意捉弄,我也真是回腸傷氣,寒心酸鼻啊。”
“小人并沒有那么說。小人只是想表達自己心中所想。若是小人方才所說有什么不當,還請殿下?lián)∪私^無——”
李昂覺得讓自己像荒王一樣能讓肉麻話張嘴而出有些困難,但是還是努力了一把,“有任何讓殿下傷心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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